?本来一切都在曹县丞掌握之中,可谁料事出突然,一大波百姓看在眼中,自然不能当场把巡检史职务取消。
城外有人被掳,偏偏还是丁学坤的侄女,这位仁兄闲来自雍风雅,遇上事物那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况且王芳楠乃是王家正统子孙后裔,此次本来也是找他个做姑父,顺便游玩一番,若是在他手底下出了什么事情,不幸有什么三长两短,其中利害,他难逃其咎,而曹县丞孙知县等人虽然是官,但对于这一方豪强是绝对得罪不起的。既然是兽人来袭,自当有巡检史点兵追讨。根据兰儿简单描述,兽人并没有当场杀害王芳楠,而是抓人向北而去,对方大约有十个人。
行军打仗,顾子杰自问没有什么经验,况且他初此上任又是个冒牌货,自然对巡检司事物不甚了解,因此则有王宁这个胥吏代劳巡检大人点起三十多个好手,立刻快马加鞭追讨。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夜幕降临,一路上有兰儿指引,随着兽人的足迹追逐。
王芳楠与翠儿兰儿是在蕞城十里处遇见的兽人,出事后兰儿便负责回城报告,翠儿则是一路追逐兽人行踪,以免追丢。
然而也在这夜幕降临的时候用与翠儿碰面,翠儿看见一大对人马过来,面上满是焦急之色。这时兰儿已经下马向她急道:“小姐,小姐没事吧?”
翠儿道:“你们怎么这么慢,兽人并没有下手,在前面。”
兰儿闻言回头瞪了一眼面色惨白的顾子杰,随即又忙问兽人行动,王宁也回头看了一眼顾子杰,微笑道:“大人,您没事吧?”
顾子杰呼吸沉重,摇了摇头。
兽人不会骑马,因此上行程会慢上许多,说来若不是因为顾子杰,只怕在中午的时候已经与兽人碰面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毕竟不是古代的人,根本不懂马术,这一路行来真个是把他折腾的够呛,浑身酸痛,颠来颠去一路上吐了好几次,这骑马真比干建筑还要辛苦几倍,以前在电视上看见什么日行千里,这要是行以千里也不用打仗了,真是不得不佩服古代人。
若不是因为考虑到顾子杰,这些人纵马如飞,不在话下。只是顾子杰才是这些人的总指挥,他们也不能扔下顾子杰不管吧?
只是所有人都想不到这位巡检史大人居然不懂马术,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不过也不难看出,王宁看见顾子杰的第一眼时,就觉得他是个书生,面门白净,只怕更不懂习武,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当上巡检这个官职的,难不成朝廷是疯了不成,边境常年战火,来这里的做官的人多数怎可能如此无用。
还别说,顾子杰就是个书生,还是个两世书生,不过这些人想归想,但谁敢当面指责自己的顶头上司,纵然兰儿对顾子杰有着破多不满,但此行却还是要依他为首,阴沉着脸汇报了兽人的行踪后,顾子杰定了定神,道:“让兄弟们小心点,出发!”
双腿紧夹马腹,顾子杰身子颠来颠去地走在众人之中。
……
……
这是一片环山平原,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雪地里很容易看到兽人的足迹,前方有着五六间房屋,不过现在这些房屋已经没有人居住了。
天空放晴,星月迷离,在皎月央照下雪地里显得格外亮堂,几丝浮云飘荡在深暗的天空。
这些房屋是靠山而建,月光并没有照到这里,因此也显得格外阴暗一些,在往前行就是一个两山交接的关口,走到了这里,便放慢了行程速度,所有人跟在顾子杰的身后,不紧不慢地相随。
宁静的气息弥漫在天地之间,偶尔冷风习习,总让人觉得会有什么不祥之兆降临世间,轻轻的,又是一股莫名的阴寒袭来,顾子杰忍不住打了个颤,王宁行在侧面,转头看了看顾子杰,半响也不见他有什么吩咐,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
按他的想法当该全力追逐才是,可顾子杰就是迟迟不下命令,无奈也不敢吭声。三十多个士兵都在东张西望,瞪大了眼睛都在搜索着什么,纵然一行三十多人,但却没有丝毫声响,这种压抑的气息总有种让人喘不过气来,只有缓慢的马蹄声,与十几个火把中发出‘怕咋’油线炸裂的声音。
顾子杰心中天人交战,是紧张,是恐惧,他的右手丢开了马缰握在刀柄上,身后似乎有人在说悄悄话,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在用喉语相互交谈,不过在三十多匹马的嘈杂脚步中,这两个声音也都没有注意,顾子杰耳力不错,但根本听不清,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士兵,本来两个士兵挨得很近,也不没有注意到顾子杰回头看他们,而他们的目光却是望着近处的一间房屋的屋顶,似乎谈论的主题就在这里个屋顶上,顾子杰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砍了过去,黑乎乎。
又经细看,屋顶上似乎有着两个尖尖的事物,不知道是什么,这时王宁也发现了顾子杰的迟疑,顺着目光看了看,马匹还在慢慢前行,因此速度都慢了下来,发现顾子杰与王宁都在看着那屋顶,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了过去。
众人之中,除了顾子杰以外,王宁多少也算是一个小官,总这样慢行下去,如何能追得上兽人,王宁皱了皱眉,收回目光看向顾子杰道:“大人,您看我们是不是……”
他话未说完,顾子杰就转头往他一眼,又回头看向屋顶,打断了他的话头:“你说的那是什么?”
王宁又看了过去,过了一会儿才道:“看不清晰。”
夜色中,那儿一幢屋子的顶上,直直向上伸出了两个尖尖的东西,说不上什么,倒像是两块碎瓦片。忽然,那两个尖尖的事物动了一下,顾子杰一怔,忍不住深呼一口气。
这时王宁道:“刘福才你过去看看是什么。”
一个士兵正欲骑马上前,却听顾子杰道:“慢着,夜袭八方,不得不小心,把火把丢过去。”
若说爱惜生命关心人命,顾子杰这一点倒是很称职。不过距离较远,火把也扔不过去,这时王宁道:“这距离太远了,不行,大人若想看个明白,还请让属下射出信号箭一探究竟!”
顾子杰点了点头,王宁转头向着方才那个士兵道:“刘福才,我的满月弓拿来了么?”
听这名字倒是威风,也不知与其他的弓有何不同,顾子杰笑了笑,他也知道古代之人特别是当兵习武的,总喜欢给自己的武器命名,不过能够命名的,也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武器。习武之人对自己的武器也如同视若生命,当然更多的还是个人嗜好,只是古人把这些身外之物看的比较重,想必古人中的剑在人在,剑断人亡这样的话,也并非徒有虚名。
不过,凡事都有高低之分,贵贱之别,一般平常的弓只能射二百步左右,强弓最多只能射到四百步,还有什么宝弓能射出七百步。王宁多少也算个军队中的小班长,听下人言道此人武艺了得,因此上有一把像样的武器也不足为奇。现在离那屋顶的距离不过二百步之遥,要射到那儿,用什么弓都不在话下。
这并不是王宁想在巡检史大人面前显摆,而是习惯用自己的东西,刘福才闻言苦笑一声,道:“王哥,今天您叫的急,我可没带来。”
王宁也不在意,看了自己身旁的士兵一眼,那士兵赶忙把弓递了过去道:“王哥,我这弓可不比你的满月弓,不过三百步不在话下。”
王宁点了点头,拿在手中试了试,继而道:“把一枝火把绑在箭头上,待我把这箭射过去,让大人看个清楚。”
这句话大有调侃的味道,顾子杰苦笑一声,也不说话。所谓信号箭,也就是箭头子上绑了一块油布,点火之后向天直射。
点燃火后,王宁把箭扣在弦上,弓拉满月,‘嗖’的一声,只见暗夜中如一道闪电,那支箭直射向那个屋顶。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离弦之箭而移动,慢慢望了过去,眼看那箭已到了那东西前,忽然只见那东西动了起来,向着房顶的一角而去,这时“啪”的一声,那支箭撞在了砖瓦上而被击得飞向别处,不知落到什么地方了。
众人大惊失色,刚才火把照过的一瞬间,都看见了那个东西在移动,便在这时,忽然只见房屋后面似乎传来‘呼啦啦’的声音。
这时王宁大喝一声,道:“是兽人,快过去!”
这时数十个士兵拿起了弓箭,而其余人都持枪骑马上前,然而与此同时房屋后面传来了野兽的嘶吼声,声音入耳,恐怖之极。
这时数十个士兵还没有到房屋处,便窜出了四个身影,这几个身影毫无章法地扑向那几个士兵,这时只听王宁大喝:“放箭!”
嗖嗖嗖!
一连串的破空之声响起,那四个身影有三个被射中,但这些箭矢似乎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只是让它们微微停顿了一下,继而再度狂奔如风。
不过前方的士兵并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王宁再一次大喝道:“投枪!”
那数十个士兵骑在马上,纹丝不乱,单手托枪,身子后仰,有三四个人的马匹都为前腿离地,伴随着马匹的嘶叫声,数十只长矛瞬间飞了出去。
噔噔噔……
数十支长矛只有四五个击中目标,这样的力度不起方才的箭矢,简直不知大了多少倍,其中一个黑影竟然直接被长矛贯穿而钉在了地上。
其中一个被插了三枪,当场就不动弹了,还有两个向着那十几个士兵扑了过去,那嘶吼声尖利刺耳,身形都是约莫两米以上。
这两个黑影迅速极快,其中一个双臂一挥,径直将一匹马打倒,前面的士兵们一时间就是死了三个。
这时王宁依旧面若无事,目光注视着前面的厮杀,毫无动容之色。
仿佛那死的士兵根本就是一只家禽,这时忽然又从屋子后面跑出来六七个黑影,其中一个黑影肩膀上还抗了一个白衣人影,不过相比大小,悬殊极大,那白衣人影就像是个小孩一般,这时兰儿大叫一声:“是小姐!”
这两个忠心的女子一马当先就冲了上去,王宁回头看了一眼刘福才道:“你和三德子在这里保护大人!”说完,又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些方才射箭的士兵,当然此时已经将弓放回了马鞍上。
王宁的手握在刀柄上,嗓门极大:“弟兄们,抽出你们的马刀,跟随我!”
他的声音还未落,就听‘铛铛铛’的大刀离鞘声,马蹄声转眼而至,士兵们撕心裂肺的呐喊,很快便冲到了那六七个身影跟前,王宁跑马在前,当先的一个黑影就被砍到了。
然而这时,顾子杰已经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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