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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东胡人手中的奴隶,可以说连一个比较正式点的名字都没有。当然,这些很多连名字都没有的奴隶,现在跟他们同时代,生活在大秦帝国境内的同胞而言,也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毕竟很多人都以伯仲叔季为名字的情况下,一条村落也不是没有闹出个喊一声王伯或者其他的,会有几个人同时回头的笑话。
当然,这个不是现在这个场面的重点,重点是,这些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名字的奴隶,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这样做,会让张嘉师直接下令射击。
“放!!!”
伴随着一个个秦军撅张弩手的指挥官命令之下,大量的撅张弩弩鏃迅速在扳机扣动之后,脱离弩弓槽道,飞射向即将接近到第一道陷阱的奴隶。
很多辽东郡郡兵所属的撅张弩手,并不如张嘉师麾下的主力部队以及辽东郡郡兵当中的精锐部队那么容易指挥。
所以他们瞄准的位置,并不是那些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死神垂青的奴隶所经过的位置,而是稍微将弩鏃射偏。
“啪啪!”一个秦军军官看到了弩鏃射出去的方向,直接给了身边的这个撅张弩手两个耳光。
这个并没有配备头盔的的撅张弩手,面颊顿时红肿起来。
扇了这个撅张弩手两个耳光的秦军指挥官,恶狠狠的说道:“假如你想被杀掉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把,下不为例!”
这个秦军的撅张弩手没有反驳,而是低声回应着这个他队伍当中的秦军什长:“喏!”
很多大同小异的情况,在长城的过道上,陆续发生着。
张嘉师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事情会在他面前发生。
而张嘉师在回过神来之后,很想让人制止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但是白起的声音制止了他。
“假如你制止了这样的事情,你就已经不是一个及格的指挥官,很多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很多人都会去做,很多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你现在是一个左将军,而不是一个寂寂无闻的小屯长,小百将,一些事情,你管得太多,反而没你任何好处。”
张嘉师听完了白起说出来的那一段话,顿时再次错愕了。
而白起则是补充了一句话:“你就没有看到过,很多人对于这样的一种情况视如无睹吗?这就能够说明一切了。”
正如白起所说的那样,在张嘉师视野所到的位置,很多更高级的秦军军官,根本就没有制止这种事情继续发生下去的打算。
他们应该知道这样的事情,可以说非常正常,而且,在张嘉师的印象中,很多秦军的队伍都有督战队之类的存在。
这些督战队的所作所为,相比起这些秦军军官,完全就是从地狱爬出来,专门收割人命的恶魔。
张嘉师的嘴角蠕动了一下,最后还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前面的战况。
与其说白起是制止他做一些蠢事之余,还不如说是在教导他怎么样成为一支部队的指挥官。
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他要做到的,并不是事无巨细,什么都要去管,什么都要去参与,一个什么事情都要管的人,他很少会得到更多军中将士官兵的信任以及俯冲。
不在其位则不谋其事,这句话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同样也能够运用在张嘉师身上。
正如白起所说的那样,他现在不是屯长,百将,而是大秦的左将军。
……
撅张弩的射程以及射出去的弩鏃飞行速度,都比很多手弩以及床弩要更快。
所以,在相当稀疏的第一波撅张弩弩鏃射出去之后不到六秒左右的时间,很多杠着沙土袋子的奴隶,身上传来了一阵剧痛。
很多人在哭嚎着,因为秦军弩鏃带来的伤害相当大,虽然除了镔铁打造的弩鏃箭头有倒钩以及血槽,但是被青铜弩鏃射中所带来的实际伤害,并不比镔铁箭头要轻微到什么地方。
很多奴隶打算拔出自己身上的弩箭,但是,一旦他们牵动了伤口所传来的剧痛,很多人痛得根本使不出力气。
多年以来的战争,让冷兵器的杀人方式,一直以来都得到一定的提高。
少数穿着破旧毛皮衣服的奴隶,还好一点,他们一咬牙,还能够拔出难以完全射穿的毛皮衣服的弩鏃,但是穿着麻布衣的奴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很多人一碰触对他们造成伤害的弩镞,痛得冷汗直冒,再也不敢去尝试。
其他的奴隶看到了这一幕,急忙将搭在肩膀上的沙土袋子,迅速扔下,然后拔腿就跑。
负责督导这些奴隶的东胡骑士,很想将这些奴隶杀干净,但是他们也遭受到一些秦军撅张弩手的射击。
不少东胡骑士,在惨叫之后,迅速翻落在地上。
这些东胡骑士的领头者在看了一眼,不时有人被弩鏃射中,翻落在地面之后,大声说道:“撤!!!”
很多东胡骑士,用手中的木矛或者是青铜剑,拨开因为射程有点远,而变得较为轻易拨弄的弩鏃,然后迅速勒住马头,掉头离开。
很多奴隶以为这样就能够逃脱自己的性命,而在长城上的秦军撅张弩手,也陆续停下了自己的攻击,更加是让这五千多人的奴隶大喜过望。
只不过,张嘉师根本就没有打开城门,让他们逃进长城的打算。
不是说张嘉师见死不救,而是奇怪张嘉师下令停止射击,而过来询问的阮翁绍,在听到了张嘉师的打算之后,迅速半跪在地上,抱拳说道:“大人,若是这些人当中,混有东胡人的细作,那该如何是好?”
张嘉师闻言,顿时沉默起来。
而白起知道张嘉师的性情仁厚,不希望这些人会死在他们的面前。
但是他更加清楚,阮翁绍的担心不无道理。
“我知道你不希望这些人会在你面前,以很多种方式死去。在你的心中,他们不应该死。但是你要清楚,阮二五百主的话,并不是不可能的。要是其中有一千人是东胡人安排的人员,你用什么来弥补因为这样而所犯的过失?”
“……”张嘉师看着阮翁绍,看着不断奔逃过来的几千个奴隶,他摇了摇头,对着前面的旗语官说道:“传出命令,若是那些人过于接近长城,从上面扔石头,让他们知难而退。”
旗语官很奇怪张嘉师为何会说出这样的命令,但是正如他的身份一样,张嘉师的命令,就是他要传达出去的意思。
很多负责观察旗语的秦军官兵,迅速将旗语官进行的示意,解释出来。
很多秦军军官并不希望这样做,但是,作为张嘉师的命令,他们心中也就是为这些可怜的奴隶默哀一番之后,吆喝着附近的下属进行准备。
张嘉师对阮翁绍说道:“阮二五百主,你的担心是我必须要去重视的情况。正如你说的那样,我无法冒着让更多人付出生命为代价,而让我的不忍成为一个笑话。”
张嘉师说出这句话之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以及无奈。
但是在阮翁绍的眼神中,张嘉师看着远处如同潮水一般的东胡人阵型,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意。
……
阮翁绍的担心,以及白起的劝告,在某个意义上,算是杞人忧天。因为东胡人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样做。
但是这里是战场,正在发生着战争,在白起的眼中,战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死人,而另外一种,则是能够活下来的人。,
他很清楚,张嘉师必须要熟悉这个真理。要不然,张嘉师永远都不可能是一个优秀的团体领导。
也许,这样做会失去些什么。但是作为天底下最为残酷的地方之一,战场上不存在什么仁义道德,也不存在什么虚仁假义。妇人之仁的人,也许会在这次能够活下来,但是他永远成不了一个能够带领部队取得胜利的人。
战场上,只有敢于杀戮的人,才能够更好的为自己取得胜利,以及为下属争取更多生存机会。
在白起的劝告下,张嘉师下达了这个他以前说怎么都不可能认同的命令。
很多靠近的奴隶,被长城城垛后面扔下来各种石头,砸死砸伤。
张嘉师看到了这一幕,无奈的合上眼睛,低声说道:“抱歉。”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让这些奴隶往其他地方逃走。但是不知道是下面的奴隶情况太过于混乱,还是说张嘉师让一些嗓门大的秦军官兵,对这些人说出来的话被直接无视掉。
大量的奴隶还是继续冲到了靠近长城的位置。
很多人被长城上面扔下来的石头砸得头破血流,但是后面的人居然踩踏着前面奴隶的身体,企图攀登上在他们眼中并不算太高的长城城墙。
面对这个情况,张嘉师对旗语官说道:“命令烽火楼的弓弩手,对着这些贴近城墙的人……放箭!”
“喏。”
旗语官迅速再次挥动手上的麻布旗帜,在附近的烽火台城楼上,很多秦军弓弩手在看到旗语的指挥官命令,向着这些奴隶放箭。
张嘉师能够听到城头下面传来的惨叫声。但是他缓缓的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这几千人命,基本都死在他的命令之下,但是,他知道,无论是为了什么,光是他在定襄县的家人以及长城南面的数十万人,他都不可能冒险,让这些人进入到长城南面。
“也许,我日后也难以洗刷屠夫这个称号吧。”张嘉师自嘲的说出这句让白起沉默的话。
白起为了安慰张嘉师,说出了一句让张嘉师无语的话:“人就这么一辈子而已,在意身后骂名的人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蠢货。”
张嘉师:“……”
……
城头的秦军对城下的奴隶继续进行着单方面的屠杀。
而那些折损了几十人的东胡人骑士,其首领对札别赫说道:“大王,秦军根本就不将这些奴隶当做一回事。我们押送的奴隶,在被秦军进行攻击之后,迅速混乱起来。”
札别赫听到了这句话之后,难得的沉默起来,好一会才望着长城防线,嘀咕着一句话:“那个年轻的秦狗,还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札别赫很清楚张嘉师是一个相当棘手的敌人,对方完全不在乎这些在他们东胡眼中,同样跟炮灰无异的奴隶,甚至是将这些奴隶当成了等同于他们东胡人存在的敌人,来进行攻击。
看着远处的长城轮廓,札别赫很清楚,这些奴隶更多的已经成为了仅仅是用来消耗秦军守城物资的存在。
他倒是不介意让这些奴隶全部派上去送死。但是对于他们东胡人而言,很多人对他强行集中所有奴隶已经有所不满,因为这些奴隶,对于拥有者的东胡人而言,等同于自己家中的财产。要是他真的将这些奴隶全部派上去送死,消耗秦军的守城物资,恐怕,在那之后,他这个东胡王还能不能指挥得动这些部落首领以及勇士?更多的只在两可之间。
本来就因为自己的威望而苦恼的札别赫,自然不会做这种虽然有好处,但是很多情况下却弊大于利的事情。
这还有一个因素,影响着接下来的发展,那就是札别赫可以在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能够较为顺利的攻破这个地方的长城区域。
沉默起来的札别赫在盘算着情况的利益得失,也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行动。
最后,他也决定赌一把。
在扫视了一眼他附近的东胡部落首领们以及勇士之后,札别赫说道:“我要让这些秦狗的奴隶,全部都派上去,消耗敌人的力量。若是各位支持本王的话,本王在这次攻势结束之后,会让诸位优先掠夺自己意中的奴隶。”
札别赫的话,很多部落首领都为之错愕。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这些秦人的奴隶,对于他们而言,就是自己的财富,以及地位象征。
因为现在的东胡,一个部落的首领实力如何,并不是看部民数量,而是看他们手中有多少奴隶。
也许,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当中,部落并不是跟大秦过于接近的首领们而言,有点不公平。但是事实正是如此。
他们也在盘算自己的得失。
一些小部落的首领,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在这个场合似乎没有什么话语权的他们,只能够默默的观看着大部落首领们的反应。
最后,札别赫笑了,因为很多大部落的首领们,被他所引导着的想法,已经占有了上风……
随后,大量的东胡人奴隶,在东胡人的驱赶下,作为“前锋”部队向着长城防线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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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祸不单行?
在张嘉师看清楚了不断推进着的东胡人,驱赶着比起刚才数量更多的奴隶,向着他所在的长城位置冲过来之后,郁闷无比的张嘉师,对着北面的人海,比划出后世的一个标准手势:
伸出一只手,然后竖起中指的张嘉师,直接说出了一句:“操!!!”
发泄完的张嘉师,东胡人的盘算当然不是单纯消耗他的守城物资这么简单。
还没有将那五千多奴隶消耗干净的张嘉师,麾下的秦军官兵可以说有一部分已经分身乏术。
要是让这些东胡人的战术得以施展,恐怕,他被东胡人攻破这个地方,也就不过是时间问题。
张嘉师对着一个传令兵说道:“你,传令后面的投石器部队,进行抛掷。”
“喏!”这个传令兵迅速的抱拳,领命而去。
……
约莫一分钟的时间,跑到距离长城后面一百米的投石器阵型,传令兵大声对负责指挥投石器部队的墨家弟子夏安说道:“左将军有命令,投石器进行抛着!!!”
夏安点了点头,对着身后几个师弟用眼神示意,几个墨门弟子迅速的抱拳离开。
随后,大量的投石器发射盘上,被放置在数量为十个左右的三角体青铜尖刺。
很多操作的民夫,纷纷拉动中投石器的绳索,让投石器发射盘杠杆成为了弯曲的弓形,一个秦军伍长抽出了佩剑,等待着发射命令。
陆续有人大声喊道:“准备完毕!!!”
夏安在看了一下附近的情况之后,狠狠的说道:“放!!!”
伴随着夏安的命令,被排列成20乘以3的三列间隔约二十米左右的投石器,迅速被旁边的秦军伍长,用佩剑猛然砍断了用来进行弹力压制的绳索。
因为反作用力而迅速弹开的发射盘杠杆,在齿轮的辅助下,迅速向着天空升起。
密密麻麻的三角体青铜尖刺,迅速向着北面的天空,抛飞而去。
在飞行约三四百米之后,这些三角体青铜尖刺,迅速散布在长城北面一段的地方。
当然,也不是没有意外,一些三角体青铜尖刺砸在了本身较高的城门楼上,钉在了木板上,将附近的秦军官兵以及民夫,吓了一跳。
尽管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但是这完全是极其少数的意外。
这些青铜尖刺到底有什么用?
很简单,就是作为一种散布式陷阱来让敌人踩上去的,也许,东胡人的战马也得会倒霉。
至于为何会设计成三角体形状?
很简单,因为这样的设计能够有效的让抛射出去的尖刺,总有一面朝着上方。
而十五厘米的一面尖刺长度,让包括战马在内,刺穿马掌而让东胡人的战马失去动力。
在后面命令东胡的部队驱赶奴隶前进的札别赫当然不知道,张嘉师会做了这些很多人都看不好效果的小玩意。
但是,当整整三万个青铜尖刺大部分都被抛射在必经之路的原野之后,这玩意有没有用……大概张嘉师也说不出一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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