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都,作为大秦的故都,曾经作为秦国最繁华以及最核心的城市,它有着自己的辉煌历史。
但是,现在的雍都,不要说跟咸阳对比,就连与宛县对比,都远远不如。
因为在张嘉师的眼中,雍都已经破败不已。
这样的事情,很出乎张嘉师的意料。因为在他的想象中,雍都虽然已经不再作为国都,但是应该还有相当的繁荣度。只不过,现在的雍都,更多的只能说是一个如同现在西下的斜阳一样,逐渐走向没落。
张嘉师甚至能够凭借着夕阳的余晖,看到了雍都的城墙,那斑驳脱落,日久失修的痕迹。
“在想什么事情呢,夫君?”跟在张嘉师后面的嬴玥汐将张嘉师的沉默看在眼里,她随即轻轻地问道:“是不是看到了雍都的现况,感觉到难以想象?”
“是啊。”张嘉师也没有隐瞒什么:“几百年前雍都应该还是秦国最繁荣的城市,但是等迁都之后,很快就没落了。这不能不让人感叹。”
“夫君,这样的事情是必然的,因为雍都的格局太小了,根本就无法承受以及支援大秦的发展。”嬴玥汐轻轻地说出了历史上迁都到枥阳的缘由。
张嘉师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这样牵着嬴玥汐以及赢玥涟的手,缓缓地看着像是铺上了一层黄金,雍都那略显破败的城墙。
但是,张嘉师以及两女都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把稚嫩的女声从他们后面传来:“汐姨,涟姨,姨夫,你们在干嘛?”
三人回头一看,嬴玥汐以及赢玥涟迅速的松开了被张嘉师松开的手,然后走到小女孩的面前,说道:“茗茗,阿姨最喜欢你了。”两人说罢,就对着某个小萝莉,做出了些张嘉师很是错愕的亲昵举动。
张嘉师在回过神来之后,才说道:“公主殿下,这是?”
嬴玥汐这个时候牵着这个叫做茗茗的小女孩走到他的身边,然后说道:“她是子婴兄长的女儿。很多时候都会进宫玩,因为玥汐身体不太好,所以她往往会来找我玩。”
张嘉师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
他不禁弯下腰,抚摸着这个叫做茗茗的小女孩头发,正想说些什么,突然间,张嘉师抬头问道:“公主殿下,你说茗茗的父亲是公子子婴?”
“是啊。”嬴玥汐疑惑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夫君,怎么了?”
张嘉师随后微微一笑:“没有什么。”
但是他心中纠结着:“没有什么才有鬼,因为公子子婴可以说非常不简单。”当然,张嘉师可没有蠢到直接说出这一句他自己找麻烦的话。
而在这个时候,陆续有人在早已经到来的内侍安排下,进入到雍都当中。
而他们很快,也在一个内侍的引领下,进入了雍都当中。
这不是说他们不能够直接进入雍都,而是很多时候,雍都的住房安排必须要有一套规章才行。尽管不是居住很长的时间,但是,雍都已经不比以往,除了大郑宫等建筑群之外,雍都平日的维护更多是交给了内史来进行。所以,除了一些房舍之外,更多地区的房屋事实上并不能够住太多的人。
雍都自身都有一些原住民,但是相比起庞大的拜祭队伍而言,这些原住民的房屋就算是真的全部清理出来,恐怕都无法安排进更多的秦国宗室成员。
所以,大秦在雍都拜祭先祖这一件事上,将宗亲分为两等,一等是能够安排进雍都居住,血缘较为亲密的宗亲,另外一等则是只能够在城外,凭借简易的帐篷居住一晚。
而张嘉师与两个公主,当然是前者。他们被安排到一个较大的古旧院落,比邻而居。
说是比邻而居,事实上只不过相隔一堵墙壁而已。
这个时候,一些运输着大量物资的马车,陆续驶进雍都,为明天的祭祀进行准备。而张嘉师也看到了那一头雄鹿,被关在一个笼子里面,缓缓地被拉进雍都当中。
……
拜祭先祖与丧礼仪式有很大的区别,拜祭先祖虽然不需要绑上丧带孝衣,但是出席雍都祭祀活动的秦国宗室,往往要穿着一套玄色或者是素色的衣袍,长裙。所以,在跟嬴玥汐以及赢玥涟吃完了晚饭之后,张嘉师等人就看到了几个士兵拿着一个箱子走进来。
为首的一个卫尉军什长对张嘉师三人半跪在地上,说道:“张都尉,两位公主,陛下让职下送来了明天的祭祀服饰。”
张嘉师点了点头,而这个什长则是站起来向三人拱手告辞。
张嘉师打开了箱子,然后拿出了两件白色的丝绸长裙,交给两个走上来的宫女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件将近五件服饰为一套的祭祀衣袍。
“……”张嘉师无奈的摇了摇头,而赢玥涟则是咯咯直笑:“你就知足吧,父皇他明天得要穿着七件全套的祭袍呢。”
张嘉师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嬴玥汐以及赢玥涟,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玩意该怎么穿?”
两女的脸庞不禁因为张嘉师的话,浮现出一丝红晕,她们在对望一眼之后,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都不知道怎么穿,帮不上夫君的忙呢。”
张嘉师因为这句话,疑惑的抬起头,他随后看到的是两女脸庞那羞涩的脸色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故作恶狠狠地说道:“哦?是吗?张某可不相信两位公主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呢。”
“不知道就不知道,就当我们没有想起来不行?”赢玥涟白了张嘉师一样,然后跟嬴玥汐对望一眼之后,说道:“我们困了……”
张嘉师这个时候无奈的叹息着:“还想到时候让张某的好汐儿以及涟儿,帮上忙呢。唉,没办法了,张某得找个知道怎么穿的人帮忙才是。”
听到了张嘉师的话,脸庞越发红润的赢玥涟咬了咬牙:“哼,谁是你的好涟儿?本公主可没有……”
说道这里的赢玥涟,自己都忍不住吃吃直笑,而红着脸的嬴玥汐则是妩媚的白了张嘉师一眼,好一会才说道:“夫君明日一早可以到我俩的房间中,我跟涟儿都会帮忙的。”
“谁要帮他……”赢玥涟嘴硬的说出这句话,但是她迅速的改变口风:“把衣服放在我们那儿吧。”
张嘉师嘿嘿一笑,让嬴玥汐以及赢玥涟,小脸通红的齐齐给了他一记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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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鸡鸣过后,张嘉师就来到了隔壁的房间。几个宫女在向他微微一福之后,为首的一个年纪约在三十岁左右的宫女说道:“张都尉,两位公主已经在等候。”
张嘉师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当中。
而早已经换上了自己的一套素色长袍,嬴玥汐以及赢玥涟正在整理那五件一套的祭祀袍服。
两人在张嘉师进入到房间之后,便为张嘉师脱去了身上的一套淡玄色细麻布服,然后为张嘉师穿戴起来。
张嘉师的这一套五件一套的祭司长袍,是一种传承自周礼的服饰。颜色分别是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当然,按照秦朝的规格,张嘉师得要将代表水德的玄黑色玄鸟纹印袍服穿在最外面。
而嬴政的祭祀袍服规格是最高的,足足有七件。
而且与张嘉师不同的是,嬴政的袍服花纹是白色玄鸟的图腾,符合了大秦的黑底白字风格。
张嘉师在穿着袍服的时候,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他搞不明白的事情,他不禁询问正在为他整理衣袍的两女:“汐儿,涟儿,陛下他为何要我奉献三牲?”
两人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嬴玥汐帮张嘉师整理了一下衣角,轻轻地说道:“父皇这样做,必然有他的安排。夫君就不要想太多了。”
张嘉师听到了这句话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因为嬴玥汐说的话很有道理,嬴政的想法要是能被人随意猜测出来,估计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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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嘉师离开了这座宅院之后,就坐上了一辆马车,前往大郑宫门前。
在他们来到了大郑宫门前,就发现了很多人都已经来到了这里。
就像是昨天在咸阳出发的时候一样,这些大秦宗室都是按照与始皇帝嬴政的血缘亲疏,拍成了一个队列。当然,与咸阳的情况不同,人数多得多。
张嘉师在牵着嬴玥汐以及赢玥涟两人的手,下了马车之后,低声问道:“这是大秦的所有宗亲了吗?”
嬴玥汐摇了摇头,同样将声调压下:“夫君,这是不可能的,大秦的宗室远远不止这个数字,因为有些人犯事而被除去了宗籍,这些人当然没有资格出现在这个场合。而且,嫁出去的宗室女子,除了我们这些公主之外,同样也没有祭祀先祖的资格。”
嬴玥汐的说明,让张嘉师理解了这算是怎么样的一个大概。
而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宗正的那一位老者,则是缓缓地走到他们三人面前:“张都尉,请你跟老朽来一趟。”
张嘉师点了点头,因为对方这样安排,应该是有道理的。
“请宗正大人带路。”
“不敢,这是老朽应该做的。”
两人在相互拱了拱手之后,从大郑宫侧面的小门,进入到大郑宫内。
而张嘉师回了回头,看到了嬴玥汐以及赢玥涟,则是走到了队伍的前方,缓缓地站在她们几个姐妹的旁边。
……
张嘉师跟着这个老宗正背后,缓缓地走到了通往大郑宫正殿的路上。
宗正不断告诉他一些需要注意的礼仪,尤其是在跟随嬴政进入到宗庙之后的一些事宜。
张嘉师仔细的将这些规则记在脑海当中。
在两人走到大郑宫正殿前面之后,宗正对他说道:“张都尉,陛下在里面等你。”
“张某烦扰宗正了。”张嘉师对着老宗正旺盛一揖。
“无妨,此事乃是老朽应当要做到的事情。”老宗正说到这里,对着张嘉师还了一礼之后,倒退着离开了。
而张嘉师看了一眼穿得像一只黑色的粽子一样,静静盘坐在大殿正中,似乎是在闭目养神的嬴政,缓缓地走上去。
嬴政没有抬头,而是轻轻地伸出手,示意张嘉师坐在他的面前。
张嘉师照着嬴政的指示,走到了嬴政面前三米的地方,盘坐下来。
好一会,嬴政张开眼睛,平静的说道:“张嘉师,你可否能够猜到朕如此安排,到底意欲如何?”
张嘉师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微微一愕,他没有想到嬴政居然会直接称呼他的名字,而不是说混蛋之类的称呼。
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回陛下,臣不知。”
嬴政听到了张嘉师的回复,也没有生气,而是淡淡的说道:“在你的眼中,朕到底算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张嘉师跟嬴政对望一眼之后,好一会才说道:“陛下乃是千古雄才之主,不论之前,日后史书当中,陛下的创举必将不绝于史。”
嬴政摇了摇头,说道:“朕……要听的可不是这些话。朕问你,世上可否有长生不死?”
张嘉师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感觉到自己面前的嬴政,气势顿时一变,他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但是张嘉师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说道:“陛下!纵使长生不死又能如何?天地万物,都有他自身的荣辱兴衰,一切如同水往东流一样,已经是一种规律使然。”
嬴政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嘉师,摇了摇头:“你认为长生没有任何用处?”
张嘉师思考了一下,顶住嬴政身上散发出来越来越强烈的气势,说出了一句话:“长生,若是不能够让人喜怒哀愁,那么,这样的长生,对于臣而言,不值一提。”
“是吗?”嬴政缓缓地合上了眼睛,好一会才说道:“你,认为什么事情才是你要做的呢?”
“陛下,臣要求的不多,不是高官厚禄,不是权势金钱,而是能够在保证自身安全以及保护所要保护的人前提下,活得自在。”张嘉师想起了嬴玥汐,赢玥涟,也想起了虞妙弋她们,更加想起了历史上将要发生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去走接下去的道路。
但是嬴政这个时候再次张开眼睛,他深深地看着张嘉师:“你认为大秦能够千秋万世吗?”
“陛下,千秋万世……只不过是一个美梦,但是,人能够做到自己能够做到最好的一面,而君主也是如此,那么,一个国家的传承,就不会出现太大的风波。”张嘉师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话。
嬴政摇了摇头,平静的说出一句话:“你此乃自保之言,当日那个敢于之言的年轻人,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
“陛下,张某虽然自保,但是也会有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张嘉师说出了一句让嬴政露出了笑意的话。
看着嬴政的微笑,张嘉师发现,自己的压力似乎在一瞬间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后,嬴政没有说话,而是再次合上了自己的眼睛,缓缓地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而张嘉师也没有说话,两人就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大郑宫正殿当中,静静的盘坐着。
……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一声声钟声响起来,而嬴政在站起来之后,缓缓地对着张嘉师说出一句话:“你敢向大秦的历代先君,发誓力保大秦吗?”
张嘉师对于嬴政说出来的这个问题,很是惊愕,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嬴政居然会提出这个问题。
“陛下知道了日后的事情?亦或是……”张嘉师没有细想下去,而是再次跪在地上:“臣不能保证,但是臣,愿意力保大秦,不在臣在世之日,毁于旦夕之间!”
嬴政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很好,你等会随朕进宗庙,朕会交给你一些东西。起来吧,该开始了。”
张嘉师从地上站起来,缓缓地说了一声:“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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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钟响,是打开大郑宫正门,让宗室进入大郑宫的钟声。
在嬴政以及张嘉师出现在正殿前方的台阶之后,所有宗室都缓缓地跪在地上。
而嬴政则是示意内侍宣读一份制书。
在制书宣读完毕之后,嬴政让所有人都站起来,然后缓缓的转身,走向宗庙。而张嘉师则是接过了一个大盘子,上面放着的正是包括了那只鹿的鹿头在内的三牲供品。
这一点重量,对于张嘉师而言,不算太重,但是,张嘉师总觉得,自己的心有点发毛。毕竟宗庙这种地方,对于他而言,总是有点怪怪的。
而嬴政似乎没有留意身后的张嘉师,而是默默的往前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长的时间,张嘉师跟在嬴政的身后,来到了一座小型的宫殿面前。而两个早已经守候在这里的内侍,缓缓地推开殿门。
“进去吧。”嬴政缓缓地说道,他率先走进了这个宗庙当中。
而张嘉师,则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进了这一座宫殿内。而等到了张嘉师进入宫殿之后,两个内侍再次将门,缓缓地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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