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离后山有一段路程,齐格菲不赶时间,慢慢悠闲地走过去。欧若拉说法夫纳不在房间里,可能是先去温泉了。
走出极光宫殿,齐格菲看见诗嘉古尔倚靠在一颗杏树上,似乎是在这里等人。
“你来了。”
诗嘉古尔拦下继续前行的齐格菲,齐格菲有些意外,诗嘉古尔停竟然是在等他。
诗嘉古尔打量了齐格菲一番:“如果我没推断错误的话,你们今天不是去游览津利山,而是去山脚下的传送点阻击来刷副本的玩家了,对吧?”
“你跟踪我们?”
“呵,需要跟踪?我住在极光宫殿有十年了,当我没有游览过津利山?我看到你们回来你时疲劳的样貌,一目了然。”
诗嘉古尔和欧若拉不同,欧若拉生活在极光宫殿,但很少到达津利山的其他地方,因为她是暗淡之光的最终BOSS,不能随意离开。诗嘉古尔和副本没有关联,任意时间都能移动,津利山的地貌,诗嘉古尔比欧若拉更清楚。
齐格菲望着诗嘉古尔,揣测着诗嘉古尔的用意:“你是欧若拉的侍女,不会不知道欧若拉的心情吧?她讨厌被杀,同样不想杀死别人,虽说不至于要到帮助玩家的地步,可要她亲手杀死玩家,欧若拉是办不到的。既然如此,我亲手将玩家们解决,不正是帮欧若拉解决了这一烦恼?”
“……和我一样呢。”诗嘉古尔露出了凄凉的笑容,仿佛从齐格菲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你知道吗,我原本不是极光宫殿内的NPC,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一场意外。”
“意外?”
“我的故乡是亚斯格特,虽然亚斯格特是纳维亚大陆上最繁华的城市,但依然存在着穷人,我便是其中之一。我是一名孤儿,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是谁,身无分文的我,只能凭借小偷小摸活下去。有一次我得罪了亚斯格特的一个大势力,他们派人追杀我,由于是我惹事在先,安全区域的法则不会庇护我。我逃到亚斯格特的传送点,可剩余的金币不足以支付定位传送,我采取随机传送的方式逃出亚斯格特,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诗嘉古尔回忆着自己十年前的经历,平静地向齐格菲讲述着:“逃是逃了出来,但我还是受到了追杀者的重创,大概剩余不到一百的生命值,并附带着很多的负面状态,命悬一线。将我从垂死边缘拯救过来的,正是欧若拉大人。那是我第一次受到他人的善意,之前我受到的,无不是充满恶意和敌意的眼神。欧若拉大人悉心照料,我很快痊愈了。我向欧若拉大人表明了自己无家可归的境遇,善良的欧若拉大人同意收留我,让我在极光宫殿继续活下去。那个时候我立下誓言,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要保护好欧若拉大人。”
诗嘉古尔咬了咬嘴唇,回想起当时的誓言,再看看自己现在的无力,诗嘉古尔心如刀绞:“在我来到极光宫殿的第五年,极光宫殿迎来了入侵者,那时是游戏的封测时期,有的封测玩家闯入暗淡之光副本,击杀欧若拉大人。我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能狠心下手,即便知道欧若拉大人在结界内不会死亡,我依然无法容忍玩家的行为。我首先尝试击碎副本的结界,最后以失败告终,仔细想想也是,连神灵种的欧若拉大人都不能击碎它,我区区一个人类又能拿结界怎样?于是我采取了和你一样的做法,到副传送点,独自阻击玩家。”
这样的话,诗嘉古尔能看出齐格菲的真实举动就不奇怪了,毕竟那是诗嘉古尔亲自实践过的事。
“说出来你可能会笑话我,我被玩家打得很惨,五年内我几乎没有实战过,首次行动以失败告终,但好歹是留了一条命跑了回来。为了守护欧若拉大人,我拼尽全力变强,终于,我能够击败那些入侵的玩家们了。我以为他们死亡后会恐惧,欧若拉大人便能得到安宁,可是我错了,封测的玩家们会删除游戏的存档,甚至还要删除封测的记忆,他们根本不会畏惧死亡。更多的玩家们来到暗淡之光,他们像一群疯子一样,渴望更多的挑战。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人类,战斗到最后,玩家的剑架到了我的脖子上,我认为自己要死了,玩家们的热情分毫没有减淡,到头来我根本没能守护住欧若拉大人。这回救下我的,还是欧若拉大人。”
提起那段努力到最后仍一无所获的经历,诗嘉古尔难得地露出了悔恨的表情:“那天过后,欧若拉大人帮我疗伤,哭着求我不要再尝试这些了,欧若拉大人说她害怕,五年的朝夕相处,她已经把我当成了家人看待。原本不存在于暗淡之光副本内的我,死亡即是真正的消散。那是欧若拉大人第一次哭泣,我再也拿不出勇气去阻击玩家了。”
诗嘉古尔是矛盾的,她想要守护欧若拉,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击碎结界,采用愚笨的方案,又随时可能导致自身的死亡而让欧若拉伤心。公测时期的玩家和封测时期的玩家相比,似乎还要更强一些,少了不畏死亡的气势,战斗操作却更胜一筹。
齐格菲明白,诗嘉古尔述说这些的含义,是在告诉齐格菲:没用的,这样的方式,不能拯救欧若拉,玩家们的生命无限,只要游戏还在运营,挑战者便会源源不断。
几亿的玩家,哪怕是地狱,都会有人敢去尝试。
“等等,那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你为什么对我们产生敌意?”
“副本的结界能让欧若拉大人被玩家杀死后复活,你们是NPC,具备击杀欧若拉大人的实力,这是必要的防备。”
齐格菲看了一眼天空中的结界,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他一定能够收集到足够的经验,带着欧若拉离开极光宫殿。
齐格菲忽然问道:“诗嘉古尔,你不想让我死吧?”
诗嘉古尔承认了:“嗯,欧若拉大人认识你,你要是死了,欧若拉大人一定会伤心,所以不要再去尝试那样的方法了。我很感激你愿意拯救欧若拉大人,但很遗憾……”
“我有办法救她!”意念一动,冈格尼尔出现在齐格菲手中,“你从欧若拉那里听说了吧?这把枪是四大神器之一的永恒之枪·冈格尼尔,神器能击碎结界,我收集到升级所需的二十倍经验,就能获得短暂的击碎结界的力量?”
“它真的是神器?”
诗嘉古尔怎么看,冈格尼尔都是一把比普通长枪帅气一点的枪,怎么都不能和神器扯到一起。
关于神器能击碎结界的传闻,诗嘉古尔确实听说过,但那种谣言可信吗?神器对与诗嘉古尔这类凡人来讲,太过于虚无缥缈了。
齐格菲看出了诗嘉古尔的疑惑,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发誓!我会把欧若拉解救出来!不需要太多的时间,明天就行了,我会用永恒之枪打破那道结界,欧若拉今后就能获得自由!”
“嗯?啊……”
诗嘉古尔早已熄灭的希望之火,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如果能让欧若拉从在副本的结界中解脱,让诗嘉古尔做什么她都愿意。
齐格菲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诗嘉古尔的肩膀:“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明天该走了。”
……
诗嘉古尔实际上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帮助法芙娜拖延时间,法芙娜一再央求诗嘉古尔,帮她多争取一点时间,她会尽快洗完。
齐格菲说他能拯救欧若拉后,被喜悦冲昏头脑诗嘉古尔忘记了这件事,齐格菲慢悠悠地走到温泉的入口,旁边的木桶里是法芙娜的衣服,法芙娜这次长记性了,把贴身衣物放到最底下。
旁边还有一个干净的木桶,齐格菲几下脱的一干二净,把衣服放到空空的木桶里。
温泉里。
要让女孩子减少洗澡的时间,难度不亚于禁止女孩子买漂亮的衣服,更何况这里的温泉实在是太舒服了。
法芙娜的背包里有洗浴的用品,那是她在米德加尔特买来的,用温泉里的热水,在岸上清洗一番后,把身上的汗臭味全都清洗下来。
“比想象中的要花费不少时间呢,要赶快离开,大哥快来了……”
法芙娜快步走向温泉的入口,却看见入口处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看动作似乎是在脱衣服。法芙娜小心翼翼地走近,发现那人正是齐格菲。
怎、怎么办……温泉没有其他的出口……对了!躲起来!温泉的雾气很重,一会儿趁大哥不注意跑出去就行了!
法芙娜环顾温泉四周,完全不存在遮蔽的东西,这里经过诗嘉古尔的改装,将杂乱无章的碎石都清理掉了,换言之,站在温泉岸边,一定会被发现。
有办法!可以用潜水术藏到温泉里!
法芙娜赶紧跑向温泉,结果被岸上的积水滑倒,扑通一声栽在温泉里。齐格菲听到水花声,随手拿起温泉外木桶上的浴巾,走进了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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