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这人一生也算坎坷离奇,历经磨难。
祖籍唐山,六岁离家混入社会,进过黑社会,当过小弟,三百六十行,更是接触了大半。在他还念高中的时候,唐山发生了中国历史上的特大地震,他家里除去他一人,都在那场灾难中丧生。
无亲无故的狗子一人,在雨中呆呆的看着救援队将他父母已经破碎的身体自那已经坍塌的不成样子的楼层之中搬出。
他并没有流泪,而是在父母的遗体被政府以无人认领而安葬之后,一个人离开了居住了十几年的家乡,独自出去飘荡。在社会上混迹了几年之后,性子坚韧,且心狠手辣的狗子自己在无数趴摸滚打之中锻炼出了一身吃饭的好本领。
在狗子25岁那年,遭遇了一场大病,由于治病,不仅将他的全部积蓄花完,还欠下了一屁股的高利债,病好之后,眼看着债期将至,无计可施的狗子只好选择跑路。
但天不佑人,他在逃跑的路上被挡在了火车站,当狗子蜷缩在那一个狭小的卫生间,认命般的看着他眼前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
他叫做江天然,是一个斗林的老大,他帮狗子还清了所有债务,并且将狗子收入了他的“林”中,条件只有一个:要狗子和他一起倒斗,知道还清所有债务,便不再管他自由。
狗子深知走上盗墓这条路,便只有进无退,但无路可走的狗子只好答应他。由此一来,一干便是好几年,直到汶川地震发生的时候,在县城附近的一座山中,地表塌陷,竟出现了一出旷大墓穴,收到风的狗子一行便前往下墓。
天有不测风云,大震刚落,余震又起,狗子一行人被压墓地,也就在那个大墓的地底世界,狗子遇到了一个改变了他今后人生的人。
他叫做白公平,就是我的爷爷。
说到这里,狗子忽然停嘴,我和疯子正听得入迷,不由一愣。
却见狗子将一旁的香烟拿过叼了一根在嘴里,”啪嗒”一声将其点燃,红红的烟头立刻便闪现了起来,随着狗子俩边凹回去的脸庞而忽明忽暗。
忽然狗子像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不介意吧。”
我自然是呆了一下,顿时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没想到他这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还会为这一点小事而特意再关照我一下。
“哦,没事,我虽然不抽烟,但是周边抽烟的人太多,时间长了也早已习惯了。”我心中讶异,但很快便回道。
狗子大概也看出了我的想法,“嘿嘿”的笑了一声,抬手猛地将手中的香烟吸了俩口,然后便打开车窗将剩下的烟柄弹了出去。
这时峰子却忽然开口埋怨道:“哎,你倒是给我抽了啊,怎么就扔了。”
我回头白了他一眼,说道:“别吵了,听狗哥继续讲。”
于是峰子便不做声了。
这时狗子的声音便又传了出来:“说起来自与你爷爷见过那最后一面之后,这一晃也过去快八年了,前些日子听说你爷爷过世的消息,我便立刻从云南跑回来,等你爷爷下葬之后,便没有再回去,一直到这件事情发生。”
顿了一顿,狗子忽的长叹一声:“要是换在以前,你爷爷可就是什么什么的第一风水师,那一身风水葬术,命理玄学,可真是实打实的真功夫,纵然是我那个“林”子的头江天然,见了也是啧啧称奇。
狗子的话忽然一停,回头看了我一眼,眯着眼睛笑道:“就是不知道你这个小孙子学到了他老人家的几成本事。”
我看着这个三十几岁的大汉,一时竟无以对答,然而令我更加惭愧的是,作为爷爷的亲孙子,我对他的了解,竟然还不如一个外人多,还少的不是一星半点。
见我不说话,峰子心里顿时有了一些明白,连忙替我打了个圆场:“狗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白爷爷他打小就很疼小白,而你也知道,这阴阳一行,毕竟弊大于利,于人于己都是一个“损”字,因此白爷爷便没有让小白入这一行。”
狗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继续开车,抽烟。
时间很快便在我们的闲聊之中徐徐而过,当狗子将一包“中华”烟的最后一只烟叼在嘴里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隐隐绰绰的村落房屋。
向阳村,终于到了。
这个村子,相比于我小时候印象中的向阳村,变化的有些面目全非,由于俩旁的山体不断地被开发成居住区,因此地势也渐渐变的平缓宽阔,村户之间也挨得不如那时候一样那么紧凑,村中几乎都没有了庄稼,都是在住宅区外的山上,才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各种农作物。
而反观我们村子,几乎每家人的门外,都连着一片占地极大的田地,种些枣树什么的。
不过这里倒是相当富裕,一眼望去,红瓦白墙,齐齐整整,倒有几分小康村的模样。
顾不上再领略向阳村内的人文风光,我们一路顺着村子还在修建的马路缓缓而行。
这条路由于还在修建中,刚有了马路的雏形,还未浇注水泥沥青什么的,因此速度稍微快一点,便会扬起漫天沙尘。
刚行不久,车子便只好慢了下来,俩旁的农家中,已经亮起来点点灯火,夜幕终于落了下来,将黑暗洒在了这片喧嚣了一天的村子夜空之上。
这时已到村后,道路俩边也都是柳榆槐枣交织的密林,彻底连一家人家都看不到了。
树林上空,一轮清白的月亮安静的浮在天穹,清凉的月光洒下来,顿时便在林中拖开了一条条奇形怪状的黑色影子,仿佛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山妖树怪。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在隐隐发抖,而且这一路走来,脑海里也总是情不自禁的闪现着各种奇怪的恐怖想法。
我抬头,前方只能看见模糊的一层暗影,能看见的范围,只局限于汽车灯光笼罩的区域,因为是在村里,所以狗子便将灯光开成了远光灯,这样一来,前方大概十米左右的路途,都能看得清楚。
汽车缓缓行驶,三个人都静默不语,峰子早已打起了盹儿,身体随着汽车颠簸的频率而上下摆动,狗子也已经抽完了俩盒小熊猫,我将爷爷的《生平公平》拿出来细细翻阅,书的后面,记述着爷爷发现的关于向阳村矿底墓穴的一些信息。
“四象契合,龙有腾,虎欲跃,雀深踞,龟稳伏,乃旺盛之地,可惜地中存诡,有斩龙头,压虎躯,折雀翅,破龟壳之险,藏于五行,唯缺一引,不得以寻。”
念在此处,我不由为这些四字三字短句而深深苦恼,再加之车内灯光暗淡,几页翻阅下来,只感觉头脑发胀,倒不是看不懂,只是读起来有些饶舌。
爷爷最后说的唯缺一引,到底是什么,是凶变吉的引子,还是吉化凶的引子,我一时有点想不明白。
算了,还是先到了那个墓穴,实地考察过后,应该会发现一些什么。
忽地传来“咯吱”一声,车身都猛地一颤,接着是车子熄火的声音。
“玛德”。这时狗子的怒骂声也传了过来,似乎有些气急败坏。
“怎么了,怎么了。”峰子也被那一下颤动震得醒了过来,急忙将身子探出窗外,我隔着窗子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一瞬间都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都有些发麻,像是被人刚刚锊过的那种感觉。
只见车子外边,俨然是一片荒败的乱葬岗,杂草丛生,坟垒皑皑,早已腐烂的祭品丢的到处都是,几杆坟旗在清白的月光下,兀自飘荡,仿佛招魂幡一般,将我跳动的心脏牵引得越发急骤。
细风吹来,我浑身毛孔又是一缩,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喂,你还不下车,是在欣赏风景呢?”
峰子突然开口,差点将沉思的我一颗本就提在嗓子眼的心从喉咙里揪了出来。
我强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发现,喉咙有些发干。这时狗子从车子底爬了出来,沮丧道:“哎,车子引擎爆了,走不动了,只能步行。”
峰子这时候已经在收拾行李装备,我便也暗自鼓劲,给自己加了几分底劲,走到车后帮忙一起拿东西。
“步行大概再有个十分钟就到了,只不过捷径就是穿过这一片坟地。”
狗子的话着实将我浇了个透心凉,我愣在那里,看着在月光下那一片发白的横七竖八的坟墓碑石,一时竟萌生了一股退意。
不过我的四肢还是在狗子的拖拉下义无反顾的向前走去。
峰子看着周遭的景象,忽然说道:“哎,小白,你懂这个,这晚上在坟地走,不需要带点什么,或者有什么禁忌么?我怎么老感觉不舒服的。”
我心中一动,将背包提在手里,翻出三道黄纸,说道:“你俩还有谁是童子么?”
二人一愣,狗子白了我俩一眼,脸上的肉抖了抖:“别指望我了,我可能是么?”我只好将目光望向峰子,峰子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的第一次给了我的右手了,这还算不算童子?”
我顿时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开口道:“咬手指,放血。”
当峰子将手指上的口子放在嘴里吸了好半天之后,我也将三道“辟鬼符箓”画好了,一人一张贴在胸前,便大步向前走去。
刚没走几步,峰子却忽然停住步子,转头看着我,说道:“小白,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我和狗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抹疑问。峰子又说道:“刚才画符的时候,你问我俩谁是童子,那你为什么不拿你的血画?”
峰子的嘴边忽然勾起一抹淫笑:“你小子可以啊,大学没白念,什么时候成男人的啊。”
我不禁一阵无语,有些哭笑不得:“也真难为你了,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种事情,你别想多了,我只是怕疼。”
于是便愉快的继续前行!
什么也没有发生,安全到达墓穴所在的煤矿,山窑煤矿,也便是这里的斗林所在地。
在煤窑一旁的登记处登记过后,我们便来到了暂住地,而当狗子推开那扇据说是斗林基地的破烂房门之后,我彻底呆了,我只想说,你TM在逗我,这是去盗墓么?
是去赶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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