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位披着外套的中年妇女出现在面前。
“妈!“李静怡连忙叫道。
“啊,静怡,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啊”李母揉了揉眼睛,似乎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她甚至连站在李静怡身后的杨天启都没有看见。
根据电话里的消息,李静怡明天才能到家。这不能不让李母意外和吃惊。
“妈,爸怎么样了啊”李静怡焦急问道。
李母闻言一愣,连忙改口道:“傻孩子,快!快进屋,外面下那么大的雨,都淋湿了”说话之中,李母拉着李静怡进屋。
就在她想顺手关上房门时,这才发现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在后面。吓得她猛后退几步
“妈,他是我的朋友,路上不安全,他送我回来的” 母亲的反应,李静怡怎么会不知,她连忙解释一番。
“阿姨您好”杨天启连忙上前打招呼。
李母兀自一怔,好大一会,才接口道:“好,进屋吧”。杨天启顺手关上房门,这时才看清屋内陈设。
橘黄色的白炽灯,发出柔和的光芒。一张黑白的照片非常显然,其挂在一侧的墙上,杨天启可以很容易认出那个扎羊角辫的女孩就是小时候的李静怡。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台上了年纪的电视机和一个破旧的沙发,就再无其他之物。
放下湿漉漉的背包,李静怡再次问道:“妈,我爸怎么样了啊?”。电话里,李母并没有告诉父亲住在哪家医院,反而先叫她回家。
李母闻言支支吾吾道:“你爸……他?”。
“我爸怎么了!”李静怡心中一紧。
“你爸……他来了”顺着母亲的指向,李静怡看见父亲正慢慢走来,她连忙跑过去,上下查看。
“爸,这……你怎么?”李静怡惊疑道。
李母见状,重重叹了口气。其实,李父根本就没有生病,更没有住院。她之所以在电话里那么说,完全是为了把女儿骗回家。
当然,她本人是不愿意做。至于出此下策,当然是李父。李家在风门村世世代代为农,也代代单传。一家人虽然无法过着城里人的生活,但也自满知足。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场突入其来的厄运,降临在李家身上。小李静怡九岁的弟弟,在三年前和人打架,导致内脏大出血,急需做手术。单手术费就需要花费二十多万!
二十多万!
寻常家庭哪里能够支付高昂的医药费,何况他们是靠山吃饭的穷哈哈。亲戚朋友借遍,才勉强凑齐了五万,但还差四分之三之多
正在他们陷入焦急与绝望之时,有人送钱来了。
但天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送钱的人,他们也认识,是隔壁村的村长刘虎。
刘虎说了钱可以借给你们,甚至你们都不用还,但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答应一门亲事。
那就是李家女儿给他们刘家的傻儿子刘能。
刘能是什么人,十里八村都知道,脑子不正常的傻子!据说其连爹都有时喊成弟弟。
但身关性命之事,李家人自然不敢耽搁,不答应也得答应啊。这事,一晃三年过去了,本该兑现的婚期,却丝毫没有动静。刘家的人急了,急上眼了。
三天前,刘家父子找上门来,提出今年五月份完婚。还杨言李家实在不想嫁出女儿,也已可以,归还他们家的三十万和这三十万的利息便可
李父闻言顿时气的火冒三丈。但一想到天文数字的三十万,李父像皮球一样泄了气。
不算利息,三十万他还怎么还得起啊。无奈之下,他唯有使出装病招数,骗女儿回家。
“我没事!你赶紧回屋换身衣服”李父生硬回了句,然后冷冷看着家里出现的陌生男子。
“叔叔您好”既然人家瞟来,就不能不打招呼啊,杨天启连赶紧好。
“哼”回复杨天启的是重重的冷哼。杨天启尴尬地站在一边。身上湿漉漉的,别提多难受了。
对于女儿带回来的年轻人,李父怎么不知道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女儿恋爱了,有男朋友了。
“小伙子,明天你就走吧!”李父顿了顿:“我们家静怡有未婚夫了!”。
未婚夫?杨天启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勃然大怒。然而下一刻,杨天启冷静下来。不对,绝对不对!李静怡如果有未婚夫,那她怎么会没有跟他提及。
最重要的是,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李静怡并不是那种虚浮,爱撒谎的人。她对于他的爱意,他能体会得到。
再说了,他得到了她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
“呵呵,叔叔您说笑了”杨天启尴尬回了句。
杨天启的话语,让李父有些恼怒:“你有钱吗!你有权吗!你能给得了她幸福吗!”。杨天启穿的衣服,普通的不能太普通了,不能怪李父有想法。
他想当然的认为,杨天启就是一个穷小子。
……
临时搭建的沙发床。
“天启,我爸给你说了什么?”沉默良久,李静怡低声问道。
杨天启笑了笑,抚顺她的秀发:“没事,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凡事明天再说,一切问题有我”。
李静怡顺从点了点头。此次,家人骗她回家的原因,她早已知道。此刻,她陷入两难之中。她不知道如何像杨天启提及,殊不知杨天启早已从支言片语中,把事情推测出大概。
清晨,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一夜没休息的杨天启,精神丝毫不差。
他长长呼了口浊气,一夜的打坐,虽然修为没有提高多少,但聊胜于无。
出了房门,才发现木屋后面是个大大的院子。院子内,养了几只大白鹅和一些肉鸡。一个个正咿咿呀呀扑闪着翅膀,等待出笼。
“啪啦!”
“啪啦!”
李父拿着斧头正卖力地砍柴,农家炊烟从烟囱中袅袅升起。李母围着布群,抱着柴禾,看到杨天启一愣,旋即笑道:“小伙子,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恩,阿姨我帮你”杨天启身上穿着灰色外套,这是李静怡的弟弟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明显小一号。
“不用啦,我自己来”李母笑了笑。如果没有那档子事,这孩子也不错。李母心里又重重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喘息声。
“爸、妈我回啦”杨天启寻声望去。一个身穿迷彩服,身高约一米六少年,正踉踉跄跄跑来。看其脸型和李静怡有三分像,恐怕这就是李静怡介绍的弟弟。
不过,杨天启昨天晚上并没有看到他。
“静雷,你回来了啊”
“恩,爸,昨晚下了暴雨,子母河鱼塘的大鱼都溜出来啦,我们在劳地沟扎了一夜的网。你看这鲶鱼个头多大”红色的塑料桶,重重摔在地上。
杨天启明白昨晚下暴雨的时候,他去逮鱼了。用余光一瞥,便发现大塑料桶内,竟然满是大鱼龙虾。看来确实收获不菲。
“咦,你是谁?怎么穿我的衣服?”满身泥泞的李静雷,忽然发现家里还有个陌生人。
杨天启笑道:“你是惊雷吧?”看着对方满是疑问:“我是你姐的朋友,叫杨天启”。
“妈,姐回来了啊”李静雷,脸上一喜,冲李母问道。
李母点头道:“你姐昨天晚上九点多到家的”。
“啊!”李惊雷猛得捂住了嘴巴。昨晚外面天的天气,多么恶劣,他怎么会不知道。
说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都不为过。人在雨中都难以行走,他实在不知道那种情况下,怎么到家。
李静雷放下鱼桶,拉起步子,正要朝姐姐卧室冲去。
“姐姐”刚抬头,便见姐姐从屋内走来。昨晚的经历,着实让她疲惫不堪。刚躺在床上,便沉沉睡去。心里有事的她,还是早早起来了。
“弟弟,昨晚你去哪里了?望着满身泥泞的弟弟,李静怡内心温暖许多。
弟弟虽然调皮,但对于她这个姐姐,还是比较好的。
“姐,我昨晚和小东去捉鱼去啦,捉了好多呢,待会让妈烧给你吃啊”李静雷献宝似的,叙说昨晚捕鱼乐趣。
杨天启静静站在一边,望着相谈甚欢的姐弟,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他的妹妹翠儿来了。
下过一场雨,山村的空气异常新鲜,草草吃过早餐,杨天启和李静怡打了声招呼,便独自一人出去逛悠。
一场春雨,一场绿。植物在雨水的滋润下,散发出勃勃生机。
就在杨天启心情惬意欣赏春天景色时,李家众人围在桌边,谈论问题。
“静怡啊,不是爸狠心,而是爸也没办法啊,当年要不是人家拿出三十万,你弟弟就……”说到这里,李父眼睛一红。
李母抹着眼泪道:“静怡,妈这辈子对不起你”。
作为父母,哪个不爱护自己的子女。但现实生活中,有些事情,却不得不接受。
随着年龄增长,李静雷懂了许多事情,他带着哭腔道:“姐,要不你逃跑吧,别嫁给那个刘傻子”。
听到这里,李静怡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
一直以来,她的内心对家人还有不小的抱怨,因为,父母在没有任何征求她的条件下,便把她“卖”给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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