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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欢宴,足足三天,宾主尽兴,好生惬意。
待宾客走后,王母留住黄帝和大鹏,说一些私密的话。
多闻天王还想逗留,天官带了一纸免职文书,把他拿走了。
多闻天王一边挣扎一边大叫说:“娘娘,政府公然到你的地盘抓人,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你怎么能忍受呢?”
王母披散头发,伸着指头,破口大骂说:“天上地下,哪里不是我的地盘。照你这么说,随便哪里抓人,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哼,你替我家守门,工作不好好干,四处游荡,成何体统。实话对你讲,今天这茬子事,我,我告的密,文件也是我指使官差写的,处罚决定也是我下的。你要怎滴,不服来咬我啊。”
多闻天王哭了,嚎啕大哭。
麻姑身体不适,捂着胸口告辞说:“希望来年,还能拜见娘娘。”
王母长声叹息,久久不语,待麻姑身影即将隐没丛林,才低语说:“这又何苦。”招手对黄帝说:“你替我送一送,麻姑有话要说。”
黄帝顶着桃子,步履蹒跚,小步疾走,气喘吁吁追上麻姑。
麻姑说:“陶罐中,有佳酿,比这桃子要好些。橄榄先生不如和大鹏换一换吧。”
黄帝说:“好的自然要留给朋友,我有这个美味的果子,满心欢喜。”
麻姑按紧胸口,深锁眉宇,咳嗽连连,说不出话来。
黄帝何等聪明,当即看穿了麻姑的心思,郑重承诺说:“我一定把头上佳品送予鹏哥,让他妥帖珍藏。”
麻姑苍白的脸上有了几丝红晕,屈身致意,快步下山。
王母见大鹏还呆呆站着,又叹了几口气,好声说:“我看你与这姑娘有几分缘法。”
大鹏说:“我口快,冒犯了娘娘。她替我解围,我十分感激。”
王母责怪说:“那她要走,你也不出一点声气?”
大鹏说:“情意在心中装着即可,何必受口舌污染呢。”
王母说:“若心挖空了,哪里装得住情意。”
女神又说哲学问题,大鹏立即头疼,不得要领,干脆闭紧了嘴巴。
笨鸟如此愚钝,憋得王母十分肝疼。连连吐气,吐了一百次。群山呜咽,树木倒伏,鸟兽敛形,天光一时暗淡。
帝打了个喷嚏,惊叫说:“娘娘你莫生气,伤损万千生灵。”
王母说:“我不生气,我不生气。”又吐了一百口气,瑶池好比打翻了墨瓶,暴雨如注,黑漆漆一点光亮也没有了。
董双成拉拉黄帝的绿叶,低声说:“从未见娘娘生这般大气,好生恐怖。”
黄帝说:“刮些风,下些雨,总有停止的时候,我们静静等着吧。”
董双成说:“哼,你以为娘娘的气,是寻常弱女子的闲气。她这气一生,万个百万个地球这般的世界,都要毁于雌威呢。你伸开手掌看看,这上面多少宇宙,都尽数吹走,消失于洪泽中了。”
黄帝大惊,一时一刻也不敢犹豫,拔下大鹏一根绒毛,摸到火炉边,吹开灰烬,借着依稀的炉火,点燃火炬,高高举着,看王母还在那生气,劝慰说:“我把鹏哥留在您处,请您好好调教,开他的心智,可好?”
王母呼吸瞬间正常,一时风止雨歇,又是光明透亮的温馨世界。
大鹏跪下身子,俯首地上,王母伸出手来,轻轻抚顶,连说几个好字。至此,大鹏正式皈依,在瑶池修行。
黄帝唉声叹气,不住摇头。
王母笑容可掬,柔声询问:“侄子才哄我开心,怎么自己倒烦闷起来?”
黄帝说:“我还指望鹏哥带豸龟到灵寮,如今他随娘娘修行,可怎么是好。”
王母:“你这鹏哥,拯救不了豸龟。”
黄帝惊诧地说:“娘娘何出此言?”
王母说:“根据一个道听途说的流言,就舍弃一切,奋不顾身,你真是愚昧啊。”
黄帝惊呼:“啊。”
王母说:“灵寮岛并不存在于当前这个时代。”
黄帝血往上涌,橄榄枝叶涂红,惶急说:“我用了一千年的时间,测量过地球的山川河流,根据繁杂的数据推定,灵寮岛确实在南冥中央,且不受水火侵蚀。”
王母嗤之以鼻:“一千年,那不过是我发梢上寄生虫的寿命罢了。”
长时间沉默的大鹏尖声插了一句:“你不洗澡?”
王母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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