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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鹏乘风而起,稳稳停在九霄之上,尾翼触碰到月亮,后背沐浴着金星的光芒。
黄帝建议大鹏,悬停十天,让乘客适应新的环境。
地球表层,一片咆哮的汪洋;上方,一圈炽热的烈焰。
看着脚下冰火交织的星球,黄帝悲伤地说:“谁能替我救救这些生命?”
后羿指挥部下——他又有了部下,装修他的豪华卧仓。他一只鸟,占据了一百八十一根绒毛,三十根装梧桐、三十根装练食、三十根装澧泉、三十根装弓箭、三十根装妻妾、三十根出租、一根住宿。传说,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澧泉不饮。他从未停止过对豸龟们的批判,从不吝啬表达对豸龟们的厌恶,但他俨然成了占据资产最多的豸龟、财富最多的豸龟。
后羿满意地享受这一切,感慨地说:“我多么清廉啊,手上掌握如此大的权势,却住一栋普通的商品房。”
这天,黄帝突然发了疯,咚咚咚撞击后羿家的房门:“救命,救命。”
后羿说:“老橄有恐高症?性情大变。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侍从正准备开门,黄帝像子弹一样,把厚重的黄铜大门射穿。大家从没见过这样歇斯底里、失魂落魄的橄榄,大吃一惊。
后羿说:“橄榄先生,橄……”
黄帝扯着后羿的翅膀,拉到门外,指着烈焰中的巨树说:“救人。”
后羿说:“人?”
黄帝说:“人。两只眼睛、一双耳朵、一个鼻子、两只手、两条腿。”
后羿说:“这种生物倒很新鲜,第一次听说。老橄,树上和地上的生灵,何止千万,救不过来的。”
黄帝面目狰狞,嘶声说:“你不救我杀了你。”
后羿叹气说:“好吧。”
从九重之上,透过烟火,看到黑木巨树顶端,一个婴儿期的女孩,沐浴在火中翻滚。后羿皱着眉头说:“这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话音未落,黄帝气鼓鼓地膨胀了一千倍,用嘴咬住后羿左爪,往下急坠。后羿说:“脑袋进水了吧你,好了好了,放开嘴,我去拼命吧。”抬脚把黄帝甩到大鹏身上,只身扑向万丈烈火。
后羿在距离火苗一百尺的空域,瞬间燃烧,化作灰烬,遗下几缕淡淡的青烟。黄帝张口结舌,震颤不已。他情急之下,竟然没有考虑凤凰涂满油彩的羽毛,是世间最危险的引火物,白白牺牲了这个朋友的性命。
朋友,是的,朋友。
黄帝橄榄一生,只有四个朋友:海龙王的儿子,后羿,大鹏鸟,另一个,正在火海中挣扎。
看着凤凰化成的青烟,望着烈火中的女孩,黄帝心如刀绞。
哪曾想,奇迹出现了。女孩变幻成一只翠绿的小鸟,口中衔着树枝,投向大海。再次返回,融身火中,继续翻捡寻找。
一趟两趟……一百趟。
黄帝揉揉眼睛,拍拍胸口:“鹏兄,帮我喊一声,叫那女孩到我这来。”
大鹏说:“你这个家伙,好生没趣,尽接触鸟人。”
黄帝说:“呵呵。”
大鹏轻柔地说:“小姑娘,来来来。”
天地间响起一阵惊雷,云层的雨都被震落,火苗跳跃不止。
小鸟吓得扔掉口中的树枝,捂着胸口,瑟瑟发抖。
大鹏用更温柔的声音说:“小妹妹别怕,我是好鸟。”
话音未落,小鸟迎着奔雷,光一般直射到大鹏眼前,尖利地叫道:“叫我呢铲铲,尼玛,憨鸟,老娘弄死你。”
大鹏打了个冷颤,结结巴巴地说:“我……”
小鸟说:“你活到头了,调戏你妹,你等着。”
大鹏赶忙解释说:“你有朋友在我这里。”
小鸟说:“老娘没得朋友。”
这时,她看到一枚枯黄憔悴的橄榄,孤单萧索地站在鸟头上。小鸟眼角红晕渐浓,变成小女孩模样,怯怯地站着。橄榄伸出头顶的一片黄叶:“好久不见”。
女孩说:“小肉肉,你咋在这里。”
黄帝一下变成红帝,叶片贴着身子,缩小了十分之一。耳边传来大鹏鸟嗤嗤的笑声。
小鸟说:“笑尼玛。”
大鹏说:“小妹妹,你叫嘛名字?”
黄帝说:“鹏哥,这位女士名叫女娃。”
小鸟说:“我改名了,精卫。”
九霄之上来了一名龙女,容颜娇媚,声息温柔,口衔兰音说:“小公主,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女娃说:“你回告我妈,我划船在海上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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