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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敌军!”
“杀!”
双方顿时在城里拼杀起来,陆承空从未见过这等厮杀的场面,虽紧握唐刀,但双手却不停发抖。
庞安陌刀一挥,登时一人就倒在血泊中,刘实、许立两人紧握唐刀朝对面几人砍去,没几个回合,敌方也倒在地上。
“承空,小心后面!”只见庞安飞身扑来,陌刀直刺,口中大喊。
陆承空下意识把头像前伸,急迈出一步,只觉后脑一阵寒风拂过,转头一看,却见身后一人睁大双眼,手握大锤定在原地,胸口插着陌刀,鲜血顿时喷了自己一脸。
庞安拔出那人胸中陌刀,大喝道:“发什么呆!你的脑袋差点就没了!”
陆承空闻着这热乎的血腥味,脑子一下就懵了,他平日哪里见过死人?况且今日还倒在自己面前。只是现在乃是生死攸关的时机,陆承空也只得强打起精神,双手握紧唐刀,左顾右看起来。
好在不断有己方军士从城门涌入,崔西良这几百人顷刻间是死的死,逃的逃。
“崔西良在衙门那!”
“继续追!”
“生擒崔西良!”
官军入得县城,斩杀叛军百人,军中士气顿时高涨,不断朝那衙门处涌去,一路不时遇到几波百人小队伏击,但一交战,却又溃散而去。
许立擦着唐刀上的血,走到庞安与陆承空边上,哈哈笑道:“真他娘的不堪一击,咱们快去擒那崔西良!”
宋强急道:“听说生擒崔西良赏百金,快走!”
庞安见着这群叛贼一触即溃,舒了口气,也放下陌刀,拉着陆承空道:“快走!”
陆承空见着庞安用他那沾满鲜血的手来拉着自己,伸手一摸,只觉滑腻无比,又见身旁倒地之人肠子外露……这血淋淋的一幕,陆承空终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陆公子,你可是受了伤?”一干众人围了上来。
陆承空抬起手,刚想用袖口擦嘴,又闻见身上那股恶心的血腥味,心中如巨浪翻腾,“哇”的一声,又一次吐了出来。过了阵,似乎把胃吐了个空,他才稍定神色,道:“还……还好,咱们快去擒……擒崔西良!”说完就和众人一并朝那衙门走去。
这一路上,见着街道边横竖躺着双方战死的军士,陆承空眉头紧皱,心中已没了最初的兴奋,取而代之的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先别进去,当心……当心有诈!”陆承空忽然驻足说道。
一行人走到衙门外,宋强、许立正想朝里面冲去,却被陆承空拦了下来。许立一想到生擒崔西良能得百金,急不可耐道:“又怎么了?”
陆承空警惕的看向四周,说道:“崔西良定不在城中。”
“怎会不在?这南岗县就他娘的衙门最大,难不成崔西良还躲在民房里?”许立刚见着陆承空呕吐的模样,便有几分瞧不起他。
“崔西良有两千之众,城门却几乎无人把守,你不觉得蹊跷?这是其一;再者,每到一个路口,只有百人与我们且战且退,这定是在拖延时机!崔西良……这是在诱我们进城,而他绝不在城里!”陆承空已感到许立的轻视,但却毫不在意。
庞安皱着眉头,想了想,也觉得进城太过顺利,说道:“大家提起精神来,小心有伏!”
宋强、许立、天禄只想着要拿赏金,虽不甘心,但庞安乃是伍长,只得跟在他身后,等在衙门之外。
几人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兵涌入衙门里,心里干着急,宋强道:“若是活捉崔西良,可有百金啊……”
天禄瞥了眼陆承空,心头骂道:“自己怕死就算了,还要阻拦我们拿赏金……”说道:“庞安,我们还是快进去吧,再不进去,就晚了!”
庞安却是异常坚定,道:“再等一会!”
过了片刻,这些士兵又走了出来,只听他们议论纷纷,“崔西良不在里边!”
“定是见我军威风,夹着尾巴跑了。”
“不会有伏兵吧?”
“难不成在民房里?”
又过一会,众军士分开两道,一行人骑着马来到县衙前,为首的自是赵墨,只听得他问道:“你等可见着崔西良?”
“回将军,搜遍了县衙,没有见着!”
方慎问道:“可是躲在南岗县里?”
“小人搜遍了整个南岗县,都没瞧着崔西良影子。”
另一人道:“禀将军,我等捉住了几个叛贼!”
方慎让叛贼跪在马下,问道:“快说,崔西良在何方?”
那叛贼道:“大人……崔西良在攻城之时,就从北门逃了出去啊!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赵墨冷哼一声,道:“此话当真?”
那叛贼不停磕头,道:“禀赵将军,小人不敢有一丝谎言……是亲眼见着崔西良逃了出去……”
方慎见轻而易举的夺回了南岗县城,又听闻崔西良已逃命而去,心中大喜,道:“赵将军,反贼崔西良定是听得将军的名号,吓得屁滚尿流,早就逃了!”
众士兵见崔西良不堪一击,也都放下了心。
赵墨闻此,大笑道:“哈哈……区区小贼,何足挂齿!把这些反贼拖下去,关起来。待赵某活捉了崔西良,再一并处置!”
这时,只见一人骑马冲了过来,行至众人跟前,跳下马,单膝跪地道:“报将军!我等在城外,见着一行人冲出北门,朝西边逃去了!”
赵墨问道:“可是崔西良?”
那人答道:“回将军,我等见着他们手持军旗,上面有一个大大的‘崔’字,定是崔西良无疑!”
李慎连忙问道:“有多少兵马?”
“不足千人!”
“哈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赵墨已有几分得意忘形,转头问那李慎:“我……我等该如何?”
李慎昨晚看了一夜地图,早已把附近的地形默记在心中。心想:“南岗西边乃是一片开阔之地,崔西良又只剩千人,此时若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于是拱手道:“将军,崔西良此时便如同那丧家之犬一般,必定人困马乏,这又逃向西边,将军占齐了‘天时、地利、人和’,只需全力出击,定可一举歼灭叛贼!”李慎说完,似乎已能见着自己的出头之日就在眼前。
“好,好,好!正合我意!”赵墨大声说道:“众将士听命,全军出击,定要给我生擒了崔西良!”
霎时间,全军士气高涨,所有士兵冲出北门,直往那西边追去,齐呼道:“活捉崔西良!”
“他娘的,这崔西良只会跑,待会老子定要砍他十刀八刀!”许立一边走,嘴上一边骂道。
“西边?”陆承空虽没见南岗地图,但往日来过南岗县,心想:“这西边的地势,乃是群山连绵,只有一条小道可过得山间,正是《陆圣兵法》所记载的‘挂势’,此地是进去容易,回来难!”
此时庞安也渐感不对,听闻陆承空又说‘西边’,示意一干人等放慢脚步,问道:“承空,可有不妥?”
陆承空问道:“你们可知西边地势如何?”
刘实在一旁答道:“我大伯在南岗县,这边我熟得紧,前边全是山,山间只有条小道,崔西良定是跑不快!”
天禄也点点,道:“过了这些山,再走几十里就是泽县,难道崔西良要跑到泽县?”
陆承空又思索了一番,忽然拉着庞安的手道:“崔西良定在前方伏兵等着咱们!”
庞安皱着眉头也不答话。
许立不以为然说道:“就凭这一千人能翻起多大浪?”
陆承空叹了口气道:“前方的山间小道,只可三人并行而过,现在我军却是全军出击,再多人马又如何?人多反而是劣势!再者,斥候就连崔西良在哪都没打探到,这仗如何打得?崔西良若是真在前方伏兵,我军必败无疑啊!”
许立听着陆承空虽是说的在理,却仍是不服道:“哈哈,你别担心,就算真有伏兵,就崔西良这等杂碎,怕他个鸟!”
庞安听陆承空说中了自己心头的担忧,仍是犹豫不决,心想:“若是自己向上禀报,要真有伏兵,定是大功无疑;若是没有伏兵,岂不是成了谎报军情,还贻误了战机?”
陆承空见庞安举棋不定,正色道:“从攻城开始我便觉蹊跷,倘若崔西良如此不堪一击,何必苦守城内,早日逃跑岂不更好?他这么做,只为引我们入城,假造这溃不成军之势,让我军得意忘形,就在这狭长山道之间埋下伏兵,让我们进得去,出不来!”
众人听后,心中只是一惊,但仍不信服陆承空,只盯着庞安。
庞安此时还是犹豫不决,但看着陆承空郑重其事的表情,想了片刻,做了决定:“倘若真有伏兵,必败无疑!比起这几千军士的性命,就算自己是谎报军情又如何?”于是咬咬牙,说道:“你们等着,我速去禀报!”说完,朝着中军大旗狂奔而去。
眼见离山道越来越近,陆承空一干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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