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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贴出的告示好像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方雨缪四处打探,未有结果,不免有些失望。如此过了数日,报着侥幸的心理,再度召唤出飞行兽,沿途查探一番。这些工作自是要在白天进行,才会更有成效。这样,只得在避静处,便收了飞行兽,徒步行向每张告示前。
一连看视了几个告示张贴处,有的已破损,有的字迹已被雨水浸的模糊不堪,更有甚者,有的告示已荡然无存。每每及此,都不免黯然神伤。
如此往复了多次,随着时日的推移,渐渐地告示越来越少了。
方雨缪用手小心翼翼地抹平了一张有些卷曲的告示,考虑还有没有必要再补充些告示。
“方雨缪——”一个羸弱的声音忽道,方雨缪惊骇地四下张望,毕竟通过快一年的学院修炼,已达到了罗布九级,周身五丈内有人出现,通过灵识,决计是能感受到的。
四下逡巡一遍后,未发现有人,正在纳闷,“这里!”一个声音似乎很费力的道。方雨缪循声望去,不远处有颗枝繁叶茂的大榕树,随着风飒飒作响。依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见鬼不曾!”这样想着,依然仗胆走了过去,毕竟是当午,而且他从不相信鬼怪之说。
放眼望去,全是榕树枝枝桠桠,腾空跃起,身体轻灵地落向那颗粗壮的横向的枝桠。待他站稳,那个声音继续道:“我在这呢,不要害怕!”即便如此,方雨缪还是大惊失色,一个拇指大小的人,正斜倚在榕树的躯干上。“这个人怎么会这般地像果老啊!”方雨缪暗忖。
“不要有何怀疑的了,我就是果老。”那人见他如此,便斩钉截铁地道,虽然声音不太大,倒还听得真切。
方雨缪愕然地张嘴道:“您怎这样了!”
“你先坐下,我再给你慢慢的讲吧。”
待方雨缪坐定后,果老满是皱纹的“小脸”上此刻显得有些落寞。“说来惭愧,我隐约地记得,我有好多天未洗澡了,实在难受,便找了一眼泉水。哪曾想,不知何时,搭在岸边的衣衫和内面的一块上等魔石尽皆落入了水中。就这样,在水中也不知泡了多久,等我感觉有些疲惫时,才知道衣衫落入了水中。后来就变成了这样了。我知道自己被那块魔石的能量反噬了,体内绝大部分的能量都被它吞噬了去,整个人就如同病入膏肓般,若是他人,我想早已变作躯壳了。”
方雨缪的面上越来越凝重,“那您的能力会找回来吗?”
“唉,谈何容易啊!”果老目视着远方,淡然的道。“目前还不知道有何方法或物体能够把那些被吞噬在魔石中的原始能量寻回来。我找遍了纳带内所有的古籍,都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方雨缪显得一筹莫展,蓦地,像想起什么地道:“您在这呆了多久了?”
“十来天。我起初是想根据你启示上留下的魂道学院的地址,然后找过去。沿着启示的方向,一路行来,我这个样子,也不敢向人打听。可实在力不从心啊,而且,这个步伐得走到何时啊?!所以,最后只得守株待兔了,还真把你等来了。”
“那您就跟我走吧!”方雨缪紧缩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探出右臂,果老并未起身,反倒摇摇头。
“您不想跟我走吗?”
“倒不是,你看我这样——”
“嗨,我怎急忘了呢?”方雨缪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环顾四周后,并没有发现有用的东西。
抱着不行,背着也行不通,他如今如此衰弱,从肩上落下就坏了。
果老努努嘴,“把我也放到纳带中吧!”
方雨缪摇摇头。纳带中放着些杂物,还有那只飞行兽。把老师放其中,最起码的有些不敬。而且,那只飞行兽独有的怪味道老师未必受得了。这倒是其次,那只飞行兽毕竟是只魔兽。对生人,毕竟会兽性不改,发起攻击。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方雨缪只是在纳带上轻拍了三下,便召唤出了那只飞行兽,而并没有通过乐曲魔力使它迷醉。虽然那双三角眼,一对锋利的利爪,仍然让人不寒而栗,此时却乖巧的扑闪着翅膀。
两人早已从树上下来,飞行兽扑闪着翅膀,罡风过去,果老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唳天,停下吧!”方雨缪命令道。飞行兽很乐意方雨缪给它起的唳天的名字,每每听到方雨缪喊它唳天,它就高兴地点头。斜瞥了果老一眼,对这个拇指人很是小视。它已经有了灵识,了解到眼前这个矮人能量有限。
“不得无礼!”方雨缪冷然地道。虽然他的能力有限,但飞行兽对他是绝对的诚服。好像小孩子犯错,挨了批评,低着脑袋,站在一边。“你得和老师相处融洽!”
飞行兽认真地点点头。它现在已完全能听懂方雨缪的每一句话。
飞行兽首先飞回了纳带,他把果老托在掌心,向城外的密林掠去。此时正值晌午,自是没敢动用飞行兽。果老让他到密林中采摘一种叫米草的植物,这种草散发出的气味,能够很好的去除飞行兽的怪异的味道。
高大的林木下面是些灌木和杂草,方雨缪曾和玩伴为了追逐猎物来过一次。齐腰的杂草,行进特别困难。偶会遇到些狩猎的和寻找药材的,难觅人踪。今日却有些不同,杂草中已被踩踏出了一条人行道,间或的会有各色人等擦肩而过,而且行色匆匆。
“老师,好像有些不对呀?”方雨缪首先开口道。
“是呀,怎么凭空人就多起来了呢?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如,找个人问问吧。”
方雨缪谨慎地点点头,而且好奇心也驱使着他必须找个人问问。
“老人家,您这是从哪儿来啊?”恰好一年若六旬的老者手里拎着一个灰布袋,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
“噜,这个...”老者晃了晃手中的布袋子。“小哥,来自城中吧?你肯定有所不知啊,榕城外突然温病爆发,据说米草能解了疫情。这种草忽然水涨船高起来,卖到了九百魂币一把,以前可是和杂草混着来喂猪的。”老人显得有些无赖地摇摇头。“我这忙活了半天,也只找到了这么些,也只够一家五口人煎水喝一天了。但据说得喝三天,可前面有米草的地方,被那些人强行霸占了去。要去寻米草,必须向他们缴纳五百魂币,我手头哪有那么多钱呀,只得折转回来了。”
“有这等事?!”方雨缪眉头微皱,心中满是愤慨,这企不是欺行霸市。“您能带我们去瞧瞧吗?”转念一想,还是不让他知道老师在此为好,忽然改口道:“带我去?”老者起先也是一愣,想他可能说错话了,也没有计较。
“你去了又能如何?”老者倒替他有些紧张。
“不碍事的,您哪!我去看看,说不定出现转机未尝不可。那时,您还可得到些米草也说不定。”老者将信将疑地望着面前这个瘦削的少年。
“试试看...”
“还好,就在前面不远,不过不知方向的人确是不好寻。”
方雨缪跟在老者的身后,七弯八拐,没多时,果然看见未遭到践踏的草丛边缘,间或地,看见些身材魁梧,满脸杀气的人冷眼望着他们。
老者急切地道,“就到这儿吧,小哥!”
“多谢了!”方雨缪知道老者心怯,便让他离去了。
“嗨,滚开!”方雨缪一反常态,倒是笑嘻嘻地走了过去。
“瞧不起人,是吧?”方雨缪依然面带微笑地反诘道。
“一千魂币,拿来再说!”以极其不耐的语气,掷地有声地道。方雨缪倒有些讶然,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厚重的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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