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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心裂肺般哭天抹地的刺耳尖叫声整整持续了一炷香。
古忧终于无法忍受如此非人的折磨，板着脸断喝：“够了！”
“够了啊？”小姝的脸转变得奇快，原本喷如泉涌的眼泪倏然间消失不见。
“你怎么在这儿？”古忧再次询问。
“还不是因为你！”小姝眼圈一红，泪水在眼圈里打转，看样子又要哭鼻子。
“等等！”古忧急忙打出一个暂停的手势，“先把话说清楚，再哭也不迟！”
小姝勉强收住泪水，悲悲啼啼地道：“你家天华师兄不知在哪里淘到一根龙筋……我家雪儿小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小兽……你家天华师兄想要我家小姐的小兽，可又舍不得用龙筋来交换。我家小姐想要你家天华师兄的龙筋，也舍不得交出小兽……”
“打住！”古忧打断了她的话，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放慢语速道：“咱们能不能说得简单点？”
“好！他们定下一场赌约，赌注就是那根龙筋！”小姝倒是真听话，只用一句话简单概括，随后便闭上了嘴。
“什么赌约？”古忧一头雾水。
“你，小兽！”小姝惜字如金。
“能不能说得详细点？”古忧不得不问个明白。
小姝立即打开了话匣子，“我家小姐和天华师兄商定，用你这个绝世废材的血肉喂养小兽，等到小兽出世，若是达到三品上阶，就算你家天华师兄获胜，小兽和龙筋都归他；若是低于三品初阶，便是我家小姐获胜，小兽和龙筋自然都归我家小姐；若是三品中阶，权当是平局，天华师兄和我家小姐各取所需……”
古忧这下听明白了！
以前他还纳闷，天华为什么会选他做助手？
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一时间，他的心头泛起万般滋味。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赌约，他是不是还在“宏利”做学徒？
等到这场赌约结束，他又该何去何从？
“给你！”小姝托出一块鹅卵大小的椭圆形玉牌，郑重的道：“这是役兽牌，等到灵兽出世的时候，你要在第一时间把它拘役在里面。等雪儿小姐和天华师兄确认过小兽的品阶，赌约便就此结束，你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使命？
古忧对这个词有些反感。
听小姝的意思，只要赌约结束，他也就该卷铺盖走人了！
古忧接过役兽牌，翻来覆去看了看，同普通玉片差不多，没什么特别。
“你在这里出现，就是为了把这个破牌牌交给我？”古忧心里有些乱，掂着役兽牌随口问。
小姝的眼圈又红了，“小姐算过时间，说是小兽差不多应该出世了，所以让我把役兽牌交给你。可我去悬剑山又找不到你……你的修为这么烂，要是没有役兽牌，小兽很有可能会从你手上逃掉……小姝办事不利，小姐和天华师兄追究起来，小姝哪还有活路啊！”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终于无法控制，哇的哭嚎起来。
古忧任凭她哭天抹地，也不理会。
“你怎么不理人？”小姝带着哭腔问。
“我回去了！”古忧淡淡的应了一声，慢腾腾的走向青牛。他要静一静，好好把这件事梳理一下。
“啊！”小姝诈尸般尖叫一声，随即笑道：“险些忘了把拘役灵兽的法诀交给你！”
说着，她摸出一枚玉简，丢给古忧。
古忧抄手接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谢了！”
“你应该谢谢它！”小姝指了指玉简，调皮一笑，“如果我先一步把役兽牌和法诀交给你，刚刚也就不必救你了！”
古忧一愣。
小姝眼中露出狡黠之色，“要是你被他杀了，小兽自然会落到他手里，我家小姐无需再做最后认定，便可以直接获胜，赢得那根龙筋。”
古忧想了想，无奈认同：“不错！”
“那还不快走？”小姝倏然板起脸，“你要是再遇到什么麻烦，别指望我帮你！”
“回见！”古忧跳到了兽背上。
“好啊！”小姝捧着假笑道：“三品上阶……嘻嘻，等到认证的时候，我一定会陪小姐一起去，看看用你的血肉，能豢养出什么品阶的货色！”
古忧表情一僵，驭使青鬃兽匆匆离去。
看着古忧从视野里消失，小姝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沉声道：“出来吧！”
远处现出一人，居然是刚刚落荒而逃的恶匪。
他几个起落便来到小姝身前，施礼道：“姝儿姑娘，这出戏演得还成吧？”
小姝嗯了一声，淡淡的道：“回吧！”
恶匪赔着笑脸，吞吞吐吐地道：“姑娘……我那柄飞剑？”
小姝瞄了他一眼，不屑地道：“放心，不就是一把二品飞剑吗，回去给你一把顶阶的！”
天华峰。
古忧把东篱托他购买的材料当面点清交付，而后便闷不吭声地跑去一旁，施展【十指剑】筛选废石。
东篱把材料丢了一地，也不理会，径自坐在音阵旁发呆。
“浮山妖军以三十支主力战部为先锋，连克四十余城，一举占领葵蕨界，攻破了妖皇的第一道防线……”
“三十支主力战部？”东篱看起来很惊讶，旋即，他脸上露出忧色，喃呢道：“一百年了，真没想到，浮山妖族的实力竟然变得如此强大！”
“关你鸟事？”古忧接了句嘴。
自从知道赌约一事，古忧便有些郁闷，哪知道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剖了差不多一百块废石，居然连一颗晶石也没有剖出来。
愤恨之余，他便把东篱当成了出气筒。
东篱如若未闻，仿佛失了魂一样，呆呆的守着音阵。
古忧一口气把体内灵力耗了个精光，总算剖出一颗一品晶石，这才爬到灵脉上恢复灵力。
剑芒凝成的几率依旧是三成，六雰灵力大概可以剖两百块废石左右，最高能够产出两颗一品晶石。要想凑足一颗三品晶，最少也要筛选十万块废石。
得出这个数字，古忧吓得浑身一抖。
十……十万？
整整两万五千斤？
而且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按照产出晶石的平均率计算，还要再加五万块废石，总计三万七千五百斤。
再有，每筛选完一担废石，便要支付一名矿夫的欠款。
古忧心惊肉跳的一项一项累加起来，最终得出结果……
二十万块废石，足足五万斤！
古忧一阵眩晕，这回可真是要命了！
六天内，他不仅要剖割二十万块废石，还要把筛选出来的晶石胚胎逐一加印。另外，再次进入灵界前，他还需要一些时间，炼制皮甲和铁剑。
他又一次感觉到时间如此紧迫，一分一秒也不允许浪费。
灵力完全恢复，古忧从灵脉上跳了起来，眸子深处闪烁出一股狠劲。
每天筛选一万斤废石！
这是硬性指标，如果无法完成，再次进入灵界的时间便得向后拖延。
清晨，风很柔，夹着旭日阳光里的一丝暖意，徐徐吹拂着万物。
小岚像往常一样，将食盒放在大屋门外，轻轻敲了敲门，提醒古忧早饭送到，而后，便准备离去。
可她刚转过身，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蓦地呆住。
废石堆明显少了一角。
小岚目光迷离：师兄真的很拼命啊！
他很缺晶石吗？
仅是出售灵草的收入，就相当于一名内门弟子两个月的月例。他要那么多晶石做什么？
出于好奇，小岚暗暗记下门外的废石总数。
次日，她再又清点了一遍……
少了五担废石！
小岚不敢相信，重新点过。
等到再次确定，她顿时呆愣在废石堆前。
一万斤？
的确少了一万斤！
她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
按照标准灵力输出，一雰灵力大概可以剖割四块废石……
筛选一万斤废石，需要操刀四万次！
那岂不是说，古师兄要在一天之内，总计输出一万雰灵力？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小岚被吓到了！
哪怕古忧炼化晶石恢复灵力，短短一天，他也不可能输出一万雰灵力！
更何况，古忧又不是213，断然不会舍本求末，炼化晶石去筛选废石。
那么，古忧是如何做到的？
第二天，小岚一大早便来到天华峰，迫不及待地将废石又点了一遍。
数目与昨天相同，一担也不少！
她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古忧真的能够在一天之内筛选一万斤废石，那……那也太可怕了！
大屋内，古忧挥汗如雨。
身上这套外门弟子服，早已不知被汗水浸透了多少遍。地面上，汗水一波波向外迭出，最远处的汗渍业已到达三步开外。
古忧身旁，五担废石一字排开。其中，只有一担废石筛选完毕，另外四担动也没动。
两天两夜，除了每日的功课，剩余的时间全都被他用来筛选废石。
第一天，他完成了八千斤，比预期少了一担。
昨日，他竭尽全力，也只完成了四千斤。
陈欠的废石达到了四担，他便没有再去屋外担来废石。
先消灭掉眼下这八千斤废石再说吧！
其实，早在他为自己定下一万斤硬性指标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每次灵力耗尽，依靠灵脉恢复灵力便需要三刻钟，就算把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用来恢复灵力，也只能恢复三十二次。
而在实际操作中，每天只能恢复灵力二十次左右。
一百二十雰灵力，即便使用切刀，也只能筛选出三千斤废石，距离一万斤还差着好几条街。况且他只是虚指凝剑，成功率无法得到保障，筛选废石的总数自然要大打折扣。
但有一点，却是他事前没有想到的。
剑芒凝缩成的小剑，异常锋利，剖割废石轻而易举，而且灵力消耗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正是仰仗凝缩的小剑，他第一天剖割了三万二千块废石。到了第二天，催发剑芒的几率稍有提升，可凝成小剑的几率却锐减了五成，剖石总量便也随之下降了一半。
古忧状若疯癫，心无他物，即便催成剑芒也被他随手挥散，唯有凝缩出有如实质的锋利小剑，才开始剖割废石。
时间，便如剑锋下的石屑，在指间悄然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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