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以免被鲜血溅脏自己的衣衫,萧良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这才将视线重新停留在侍卫惊诧的脸上。[燃^文^书库][].[774][].[]
“你想说什么?呵呵!”萧良莞尔一笑,“想告诉本宫,你对本宫忠心耿耿么?你可还记得本宫让你打听的那个丫鬟阿绿?呵!她也是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呢!对之秋忠心得连三哥都敢得罪。但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死么?因为不长眼睛,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因为看见了不该看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她和你一样,都跟了不该跟的人算计了自己的主子。”
面色一凛,温和灿烂的笑容已然不见,萧良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厌恶和残忍:“本宫早就说过,算计之秋者,便是无心,却也有罪,自当杀无赦!”
侍卫惊诧的眼眸中终于浮现出一丝了然,懂了,原来八皇子从来都不是温顺可怜的,原来自家主子只是一只表面吃素的老虎。如今这只老虎已然露出了爪牙成了嗜血成性的野兽,这般,他便是死了又有何可惜?
勾唇一笑,侍卫似乎想说点什么,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便如破败的土墙轰然倒地,双目已安然合上,唇角却依然带着点点笑意。
萧良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忍,“你跟了我十几年却依然不懂我的心,我怎能留你?不管是你还是沐之冬,你们都知道得太多了,多留下一个,之秋就会多一份危险。唉!便是要夺,那也是我和三哥的事呀,与你何干?如此不长眼色,你当真怪不得我!”
话音才落,身后便传来一丝轻笑,“八皇子所言极是,算计自家主子,便是无心,却也有罪,自当杀无赦。这般不识好歹的奴才,杀了也没什么可惜,八皇子好仁义!”
倏地回过头死死盯着身后的人,萧良的手已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女人,萧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个女人。不对,似乎不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单看她的眉眼,怎地和记忆中的某个人如此相似?是谁?这个女人是谁?
但凡是人都有个共性,最美的和最丑的都比较容易记住,像萧良这种心思缜密的人记忆力更是超出常人,他连三岁时被三哥从荷花池中救起都记得住,更何况是一个人,一个美人?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他真的不认识。
“八皇子是在找这个吗?”
纤手一抬,女子手中竟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柄软剑。
萧良大骇,他极少和人动武,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他身上佩戴着兵器。腰上缠着软剑是三哥的习惯,当年他和九弟因着对三哥的崇拜,死乞白赖地央求三哥给他二人也每人也打造一柄寒光软剑。三哥的寒光软剑乃是旷世奇珍,岂有那么容易打造?但三哥硬是寻来最好的材质,为他和九弟一人打造了一柄软剑。如此,他和九弟便沾沾自喜地常以他们兄弟三人是三剑客自居。
当然,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除了三哥和贴身侍卫之外,便是侧妃与侍妾,也不知道萧良和萧楠用剑,更不知他二人和三哥一样随身带着软剑。
可是,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非但知道他身上藏有软剑,还能在他毫无察觉之间实施妙手空空,将软剑盗去。这般身手,这世上只有两个人有,一个是生死门门主,另一个就是三哥。
显然这女子不是靖王府的人,那么,她是生死门的弟子?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萧良拱手行了一礼,“阁下可是生死门的弟子?我三嫂与生死门门主早有约定,生死门绝不伤我静安王朝皇室子弟分毫……”
“难不成这世上有本事的人都得是生死门的?”俏皮地皱皱鼻子,女子讥笑道:“那个老狗,他也配?”
心头一惊,老狗?此女管生死门门主叫老狗?连之秋和三哥都大加赞赏维护有加的生死门门主,此女居然敢叫他老狗,此女什么来历?
像是洞悉了他的想法,女子掩唇一笑,登时千娇百媚,“八皇子不认得我了吗?”
若不是见过之秋的绝世容颜,萧良定然会感到惊滟。这是迄今为止,除了之秋,他见到过的最美的女子,褚国的香香公主和七公主铃儿也比之逊色一筹。
可是,这般令百花失色的笑容怎地如此熟悉,他到底在哪里见过?
“你是?”
“良哥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女子娇憨地噘噘嘴,媚态横生,仿佛如沐春风,让人从心底里透出一股舒坦。
媚术?良哥哥?
心头倏地一惊,脱口道:“裳云?你是裳云?”
“哈!我就说良哥哥的记性是最好的,姑母以前那般疼爱良哥哥,良哥哥如何会记不住裳云。果然……”
“大胆妖女,居然敢冒充裳云!纳命来!”不待裳云说完,萧良已一个索命爪直取她的咽喉。
“呀!”裳云似乎大惊,但身子只是轻轻一扭,便避开了萧良的这一击,白皙纤细的手指只在萧良的肩膀上顺势一点,萧良的身体便僵住了。
果然,他贸然出手是自取其辱。不过即便如此,萧良也不后悔。三哥说过,裳云死了,早在十年前就死了,既然真正的裳云死了,那么现在这个,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是假的。
萧良虽然无时无刻不在妄想之秋,虽然从未放弃过要从三哥手中夺取之秋,但他却不糊涂。这个裳云虽是云妃娘娘的亲侄女儿,是三哥的表妹,但却是血洗靖王府的罪魁祸首。若不是她,之秋岂会在靖王府被人掳走?若不是三哥虎胆雄威只身一人入海去救之秋,之秋岂会爱上三哥?
萧良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之秋虽然已经对三哥动了情,但却一直在克制自己。之秋的心他懂,她不想嫁给三哥,即便爱着三哥她也不愿做那后宫之内的笼中鸟儿。所以她宁可将那份爱扼杀在萌芽状态。
就是这个该死的裳云,在之秋差不多已经决定斩断情丝的时候,在三哥好不容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父皇答应解除他们婚约的时候,这个裳云冒出来了,之秋被人掳走了。三哥和之秋在大海上究竟遭遇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便是上官云清也无法洞悉。但有一点萧良却十分肯定,那就是自从那次海上归来后,之秋就变了,她不再厌恶三哥,不再挤兑打击三哥,她看着三哥的眼神深情款款温柔如水,里面都是萧良不熟悉的爱慕。便是从那时起,之秋敞开了心扉真正爱上了三哥呀!
之秋曾经说过,人在共患难时极其容易产生出特殊的感情。萧良毫不怀疑三哥和之秋在海上曾经遭遇过非常凶险,便是九死一生又如何?萧良宁可那个陪伴在之秋身边的人是他,就算只剩下半条命,能拥有之秋的爱,他也会是世上最富足的人。
所以萧良恨极了倭人,也恨极了裳云,更恨极了那个掳走之秋又杀死大哥的精神病小殇。既然裳云和这些人都有关系,那她必死无疑。他萧良没本事杀她裳云,便也只能被她杀,绝无第三种选择。
“良哥哥你怎么了?我真的是裳云啊?难道良哥哥你忘了小时候萧哥哥带着我们一起放风筝么?你记不记得姑母的浮云宫中的那棵酸梅树?当年你为了……”
“住口!”萧良怒斥:“当初你带着倭人血洗靖王府,如今,你怎么还有脸提儿时的事?三哥说了,裳云死了,早在十年前便死于天花,现在的这个裳云是细作,是叛徒,是倭人豢养的一条狗而已!”
裳云一愣,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瞬间便如地狱修罗般杀气腾腾,“这些话是萧哥哥说的?”
“呸!你有何颜面管三哥叫萧哥哥?你不配!”
“难不成你配么?”举起手臂捏住萧良的下巴,将萧良的头拽得勾下来。裳云踮着脚尖直视萧良的眼睛,“我不过是想杀了沐之秋夺回萧哥哥而已,而你呢?你却为了一个不知来历的野女人背信弃义,还想谋害萧哥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看看你配也不配?”
萧良至少比裳云高一个头,这般被裳云握住下巴硬拽下脑袋当真又羞又恼,“你杀了我吧!我既打不过你,你便杀了我好了!”
“杀了你?”许是这般的姿势她自己也不舒服,裳云冷笑一声,松开手站在一旁仰视萧良,“杀了你多不好玩儿?再说,皇后娘娘会怪我的!”
萧良倒抽一口凉气:“你果真是我母后的人?”
“唔!你太抬举皇后了!”唇角一弯,露出个鄙视的笑容,裳云道:“我不过是奉师父之命暂时相助皇后罢了,想当我的主子,你的母后还不配!”
师父?之秋有个生死门门主师父,怎地这个裳云也有一个?她不过比之秋大一岁,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何就习得这般深奥奇妙的绝世武功?裳云的身手都如此,那她的师父又该多么厉害?
一想到这样一个人物要加害之秋,萧良就觉得脊背发寒,“裳云!你不要伤害之秋,你千万不要伤害之秋,之秋从来没有害过人!”不知不觉中,萧良的声音里已带着点点乞求,便是底气都没有之前那么足。
“唔?良哥哥果然是个情种!”再度展开笑颜,裳云柔声道:“良哥哥?那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萧良只觉眼前一亮,裳云的娇颜已经如同罂粟花般缓缓绽开。若不是今日他听见太多人说要与他做交易,萧良当真会被这个笑容迷惑。只是现在,一听见交易这个词,萧良就觉得不舒服。父皇算计他,母后算计他,沐之冬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贱人算计他,如今连裳云也来算计他。可不是他萧良平时太过于忠厚老实,所以人人都来和他讲条件,人人都来算计他吗?
呵!如此,他萧良偏不让他们如意,偏不听从他们的安排,看看这些人能耐他如何?
“休想!”淡然一笑,萧良索性闭上了眼睛,“加害之秋和三哥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你不用说了,杀了我吧!我不会与倭人和倭人养得狗做交易!”
“你可是想死?”一阵香风拂过,喉间已多了一只小巧阴毒的手。
看,所有要害人的人都会这一手。想他前不久才用这一手对付过沐之秋,对付一个手无寸铁又不会武功的女人,是为胜之不武。他又在对方毫无戒备时杀害了追随自己十几年的贴身侍卫,是为心狠手辣。方才,他甚至还妄想再次用这一手制住裳云。今日他手里已经欠了两条人命,如此,便用自己这条命还给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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