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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开道僧汉护卫着,步珪一行渐渐远去后。通往前方寺门的石阶道路,便又恢复了徐徐前行的拥挤。当尧足跟着师兄们,终于走入那扇巍峨气派的寺门里后,一种宽阔感则也油然而生。
还真如刚才念续师兄所说那般,这寺门内当真宽阔无比。先他们而入的僧众们,此时都已在桌案前席地而坐。一排排一行行一列列的桌案,则整齐摆放在石砖砌成的地面上。这处十分宽阔的圆形场地,中央处则有座大青石垒砌而成的三层石台,少说也有三丈余高。桌案则都以石台为中心,有序地成圆形扩散展开。
刚一走入圆形场地内不久,一名手持戒棍的僧汉便走上前来道:“十五岁以下的,去往十四注!你们几个去那边!”僧汉说着话便伸手分别为尧足,跟念来他们指了两个地方。
一处地方放眼望去,在那里坐着的僧众都是少年。而另一处地方桌案仍有空余,所坐之人皆与念来他们年纪相仿。也不等念来他们几个说些什么,那手持戒棍的僧汉便又向,另外几名刚刚走入的僧众走去。
“尧足,你自己去吧。等经试完了,咱在一起回!”
念来一边吩咐着尧足,一边又小声对尧足告诫道:“一会儿开试的时候,可别老东张西望!瞧见这些持棍的僧汉了么?他们一会儿,可都是要在这试场上,盯着咱们的!要是你老东张西望,或是偷看临案的试纸。被这些持棍僧汉看见了,说不得就要被戒棍架出去,一顿好打!他们可不管你年岁几何,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师兄说的可都记好!”
念来很有些老生长谈般对尧足叮嘱道,一边还扫了眼不远处的一名持棍僧汉。这些持棍僧汉,一看便知定是本家寺,戒堂里的戒僧。
对于当年那场经试,有些事却让念来,至今都不曾忘记!那时的他虽然年岁小,可也是听了当时带他的师兄话,一场试下来那也是老实得很。而坐他不远处正好巧不巧儿的,有个不老实的少年僧就犯到了,戒僧们的手里。
他可是亲眼看着那人,被两名僧汉用戒棍架走的。那被两名戒僧一左一右架走的,却是连自己走路都剩了,直接脚不着地的就被架了出去!
而那场经试下来,还真出了几个不安分的家伙。也怪他们倒霉撞到了戒僧手上!除了少不得挨一顿戒棍外,更有的还被除去了身在本家寺里的僧籍!逐出了寺门!
是以历来这经试中的参试者,无不惧怕栽到巡场的戒僧手上。被架出试场是小,就算吃一顿狠辣棍罚,也只能自认倒霉!可要是因此失了自己的僧籍...被逐出寺门的话,那可就不再是僧了!
更何况今次的经试,还是宗老瀑云上师所开!这场中巡查定然也更加严厉!毕竟是瀑云上师来此开试,若是有谁在这经试中,堕了本寺的名声...怕是少不得要吃不了兜着走!
“嗯!知道了,师兄!那我去了!”
尧足说话间双手合十,在对念来微一躬身后,便向自己该去的,那被持棍僧汉称之为,十四注的试场而去。而念来则也与念续、念沣跟念预三人,也向着自己要去的试场走去。
当宽阔的圆场内渐渐坐满了,前来参试的僧众时。低声的私语也渐渐在,四处巡查的持棍僧汉,来回走动间消失于无。没过一会儿功夫,一队百来人的僧汉,则各背着箩筐从寺门内走入。
很是粗糙的草纸,与掉了毛的小笔,还有一旧木墨盒。便是这队百来人僧众,从箩筐内分别依次发下的物品。随后提着满满一大桶清水的僧汉们,则开始各自从前到后地,在一行行桌案前发下水来。而后便将剩余的清水放在了最后位旁,由一名手持戒棍的僧汉看管。
当提水僧汉从尧足桌案旁经过时,尧足则早已将发下的木墨盒打开,并将里面的一方小砚拿出。以木墨盒舀水,轻轻注入砚中,缓缓将砚墨浓开。在浓墨时尧足还望了眼,前方中央位的大青石台。
却是随着那百人队来到,提着箩筐发下东西的僧汉们,并未事后离开。除去那些在将东西发现后,也提起戒棍充作试场巡查的僧汉外。还有些僧汉则提棍登上了,中央位的那处三丈高台。就这么分散在台上,注视着台下一览无余的参试众僧。除此外在石台下最前方,还分别摆放着好些空着的桌案。在每个空案旁则分别各站名,手持戒棍的僧汉把守。
“咚咚咚!”
随着阵沉闷悠远的钟声响起,仿佛是听到号令般,一群十余名僧人则缓缓从,圆场内一处靠墙而建的屋舍里走出。在这些僧人中头前而行的,是两名身披素面袈裟的中年寺师。两人的年岁都在四旬左右。当两名寺师在行至中央石台时,跟随他二人身后的僧人们,则也都不约而同地纷纷依次在,大青石台下分开站定道:“会经首,大渡檀楞第一卷本,何为来,何为去,何为此,何为如,接后默书二百三十七语。会经尾,自写所会之经百语及注解!”
“会经首,大渡檀楞第一卷本,何为来,何为去,何为此,何为如,接后默书二百三十七语。会经尾,自写所会之经百语,注解!””
“会经首,大渡檀楞第一卷本,何为来,何为去,何为此,何为如,接后默书二百三十七语。会经尾,自写所会之经百语,注解!””
“会经首,大渡檀楞第一卷本,何为来,何为去,何为此,何为如,接后默书二百三十七语。会经尾,自写所会之经百语,注解!””
当第一名僧人高声喊完后,依次而站的僧人们则又将话,给一一重复了遍。直到最后一名僧人喊完后,所有站定僧则都在下一刻,异口同声道:“开经试!”
随着经试开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圆场内便又恢复了安静。有的僧人则开始在草纸上,一笔一画极其认真地书写起,自己的那份试纸来。而有的却犯了难,不免在无从下手间,扎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更有的则依旧默默坐于案前,好似老僧入定就那般坐着一动不动。而尧足此时便属于最后者,那种老僧入定之人。并未在听了今日,会经首尾题后而下笔。
他却不想...今日经试,那会首题竟是...前几日,刚刚背过的大渡檀楞经!而巧不巧儿的他所背卷文,正好是此经的第一卷本!...
不由得令他只觉此事...还真是巧的不能再巧!而他在听了今日会经首题后,并未忙于接着那段何为来,何为去,何为此,何为如后,续写接下来的二百三十七语。而是有些为今日会经尾题,那要自己随意找部经来以百句为限,在写出经语外还要写下,经语里的注解之意,犯难发愁起来。
毕竟他记下的经文实在不少。若让其随意从中挑出一部来,写上百句经语在注上所解自感,也是不成问题...可令他犯难发愁的是,却是他不知该选那部经写...
左思右想间,一部部被他记下的经书名文,则也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而过。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想起的,经书名文都不是他所想要的。直到在他的脑海中,无意间定格住了一张画面。他才终于选定,自己要写的尾题百语!
画面中身着旧衣的姨娘,正坐在石碑下的台阶上,对他浅浅微笑。而姨娘身后的石碑经文,那由历代寺正院主所留的德楞言娑经,对他来说则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切。想着石碑上的德楞言娑经,拿起小笔的尧足,则提笔沾着砚台里,事先就墨好的淡墨,便开始在草纸上写起文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清晨至晌午,又从晌午至下午。稀稀落落的僧人们,则也开始络绎不绝地,将各自写好了的试文,交到了最前方由持棍僧汉与喊题僧两人,分别一左一右看护着的空案上。
早早就交了试文悻悻然而出的念来,此时则一脸愁容地望着不远处,从寺门里一一走出的僧人。心中却是不免暗暗...难不成这次经试,我念来还要跟十年前一样?连这第一场会经都过不了?唉!也就东凑西凑地,写了些尾题的经语。连注解都没怎么写...更别提,那首题的大渡檀楞经了...自己连半字都没写出...
念来一边心中暗自说着,一边则看了眼站在旁侧,也是早早就交了试文,从寺门里出来的师弟尧足。还有那他们几人里,第一个出来等的师兄念续。
“念来啊,你能不能别老摆着张驴脸?!瞧你这晦气样儿!看着就别扭!你瞧瞧人家尧足,跟没事人似得!”
念续却是看不惯旁侧,一脸愁容的念来从而不满道。随即便又有些不耐烦地,看向了不断走出僧人的寺门:“这念沣跟念预,怎么还不出来?写上瘾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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