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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啊~你小子这车架的慢些!太快了话,这碗里的酒水可就要洒了!”
大汉哈哈笑着,一手端着碗酒水,一手拿着块熟肉,对驾着大车的把式喊道。听着大汉这一嗓子喊,却又令坐于大汉旁的夏禄,心里就有些泛起嘀咕。你倒是不见外的很!这车子是我们夏家的车子,这车把式也是我们夏家的车把式。你倒成了真大爷吆喝着起劲儿!哼!也不知你小子自己说的身份是真是假?是不是州师里的军吏队率!
州师则是炎朝在天下九州,设于各州府的精锐之兵。统帅唤作州师将军,虽比州牧官阶略低,但也相差无二。一个为州中政务之首,一个为州中军务之首。又因各州所处之地接壤不同,多有胡人来袭的霄地,这州师兵力那也自然不少。
本来夏禄是执意,要将这大汉赶下车的。但最终还是在辛虎子的说和下,不情不愿地就带上了他。一路行来夏禄倒也从大汉口中,知道了些大汉的事来。却是不想这看上去,也就个一般军汉的家伙,竟然还是有些身份的主儿。不大不小也是个州师里的队率军吏!
按大炎兵制,每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一名。每十人为一什,设什长一名。每五十人为一队,设队率一名。每一百人为一屯,设屯长一名。在往上便是每二百人为一曲,设军侯一名。两曲四百人为一部,设军司马一名。足两千人为一营,营主为校尉。
能做得手下管着五十多号军汉的队率。虽不及屯长有了官府的“秩石”。但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军吏。说不准哪天就从队率的位置上,一跃而升做了屯长,成了真正的官老爷。
秩石,秩则是朝廷官府有序之意。石则是衡量官之大小的阶位。比如这州中一郡之守,便是两千石的州中要官。只有得了朝中秩石的,才是朝廷官府真正的官老爷。而那些不入流但手中还握有一定权力,就比如这自称州师队率的汉子。若真如他所说,是州师里的队率。那只要在往前一步,当了那有秩石的屯长,便也是正热八经的官老爷了。
而队率大小也是个军吏,在军中就如同官府里“假官”差吏的身份。虽然夏禄仍旧对这后来在车上,自称是什么州师队率的汉子,很有些怀疑他这身份是真是假。但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虎子都给这汉子说话来着?
不信虽不信,可既然知道了这人,有可能真是军吏的身份。他也不敢在像刚见那般对这汉子。谁不知道这州师里,那也多是些州中武家,士族老爷们呆的地方?这人既然是州师里的队率,那管他上头的那位,定然就是武家里的士族老爷了。而且人家这还是有军吏假官的身份,自己在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士族门子里的一个下人。就算这汉子上头的那位士族老爷,不如自己夏家州中名门家格高。可定然也是州府里的士族。自己这在外替府里办差的,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哈哈!夏兄弟!你倒是仗义的很!竟然还专门在路边儿,有酒铺子的地方停了,给俺买了这么好吃的酒水和熟肉!俺韦辑承你这份子情!等咱到了州府,少不得让你跟虎子,一起去俺家里坐坐!嘿嘿!让俺家婆子给你和虎子,做顿好吃的!”
韦辑一口干了碗里的酒水,随即又将拿在手里的,那块肥嫩熟肉塞进嘴里。一边吃着一边对一脸假笑的夏禄道。却是车里多出的,那一坛子酒水,跟一大包熟肉。都是刚才夏禄见路边,正好有家酒铺。特意停下车来,给他买下请他吃的。
“呵呵...没,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顿酒肉。韦兄弟喜欢就好...”
夏禄自个儿都不知道,刚才怎么就突然想起,要在路边那刚巧路过的酒铺子停下,自己掏钱请这叫韦辑的汉子吃酒。虽然此时他心里还真有些后悔。但这事都已办了,也只能好人做到底不是?要是这韦辑当真是州师里的队率,说不准哪天还能用上他这条路子。但那也要他这队率身份,是货真价实才行。
自己刚才之所以要请他这顿酒肉。也不过是他这府里管事,习惯见到能拉上关系的人,性子使然。若是换做旁人,怕是嫌都来不及,又哪会请他喝酒吃肉?
夏禄一边儿违心地说着,却是连他自个儿,都觉得腮帮子这假笑,说不出地牵强。无奈此时他好人都已做了,而且他也不差这一顿子酒肉钱,也只好顺着韦辑的话接下。
心下里却不免暗暗,哼!你小子要是真喝醉了也好!生得老在车里乱来乱去!唉!这州府怎么还没到呢?!等到了州府爷爷我还巴不得,你小子快点儿滚蛋!哪还有闲情,去你家吃你女人做的东西?!哼!也不知是那家子闺女,这么不长眼嫁了你这么个主儿!真是活该那家子女人受罪!
闻着车子里四处飘散,混杂着肉香的酒味儿。在看此时吃着熟肉正香,喝着酒水好不快活的韦辑,夏禄的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厌烦。
“来!来!夏兄弟!虎子!咱仨一起喝碗子!光俺自个儿吃算啥子?也怪没意思的!这酒啊!还是人多了吃起来快活!嘿!虎子!你小子这弓倒是不错!少说~也有一石力吧?”
醉儿马/眼的韦辑一边说着话,便伸手拿过了放于车内的那把,缠了好些麻布条/子的黑铁大弓来。随手便双臂一张,竟是一下子将大弓,给拉开了大半。但随即脸上都有些憋着通红的他,却是在怎么使足气力,就是拉不满弓来。
倒让坐于一旁的夏禄,看着不由得就觉得解气。他在府里去辛虎子所住厢房,跟辛虎子套近乎时,也是见过辛虎子,拉开拉满过这张大弓。瞧韦辑怕是都用上了吃奶的劲儿,都没法子将这大弓拉满,心下里却是说不出地畅快。嘿!你这把子气力也不过如此!看你这块头儿倒是不小,没想气力竟然还不如人家虎子这少年人!
连续试了好几试的韦辑,心下里却也不由得就是一惊!他也是州师里的军汉出身,那也是见过不少硬弓!自认也是能开得起的!虽然箭法稀松平常,可一石弓对他来说,那也绝非难事!而这弓他在来回几番拉握间,却也察觉到了不同之处。
虽说这弓身上到处都缠着,严严实实的麻布条/子。瞧不见这弓身是何物所制。但即便如此他这手握上弓来,从这弓的分量和控弦的拉响,也能猜到定是铁物所制。
而听这弓弦在拉握间,所发出的弦鸣...也是透着股子怪异!绝非是一般筋子,所制弓弦发出的响动!
更令他惊奇不已的,还是这看似也就一石多力的大弓。这拉起来却不止一石力那么简单!竟是怎么拉也无法将这大弓拉满!难道是自己的气力,有所减退不成?这也不该啊?!自己在平日,那也对武艺没有丝毫懈怠。就算现今自己这离州别妻,回乡省亲那也没有落下。怎么...怎么就拉不满这一石弓了?!真是怪的很!怪的很!
“韦老叔,还是让俺来吧。”
辛虎子倒也不想,这看似高大魁梧的韦老叔,竟也拉不满自己这黑铁大弓。虽然他自己要拉满这弓,也是吃力的很。可这些天来,他也是每天都会拉上几下,也渐渐熟悉了大弓。虽然依旧吃力,但明显觉得比前些天,要轻快了些。
“你?你来?那,那给你...”
很有些郁闷的韦辑,显然有些抹不开面子。但听辛虎子这般说了,他还真想看看这少年,是怎么开这弓的。而且这弓...本来就是这叫虎子的少年之物。
从韦辑手中接过大弓的辛虎子,却是猛地提气双臂一震,便拉开了大弓。随着弓弦发出轻微地紧绷颤音,渐渐地便被辛虎子给拉的满了。
“嘶!”
看到这一幕的韦辑,却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却不想,连自己这成年汉子,都拉不满的大弓。这,这少年竟然...竟然就这么给拉开了!
“呃...好!好!好得很啊!哈哈!还真没瞧出来!虎子你还有这等气力!嗯!是个好汉子!好汉子!来!来!跟老叔俺吃一碗子!”
韦辑在微一愣神儿后,直到辛虎子收了弓,才反应过来大呼道。说着话儿便随手将碗子,舀进了酒坛里。给辛虎子舀了满满一碗子酒来。当辛虎子从韦辑手中,接过那碗子酒后。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夏禄,仍在心里暗暗嘀咕着,韦辑中看不中用的时候儿。韦辑另外舀满的那碗子酒水,却是又向他递来。
心中着实无奈地很的夏禄,却也只好苦笑着从韦辑手中,接过了那碗子酒水。不免心中又道,嘿!见虎子的大弓自己拉不开,回头儿这又吃起酒了?倒也是个变脸快的主儿!
“来!咱仨一起吃一碗子!吃一碗子!”
随着韦辑的招呼,夏禄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与辛虎子,跟韦辑在车里吃起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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