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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门布帘被人掀起一角,济赛布里图便闪身,走进了这处毡房里来。此时的毡房里,乌泰乌颜的老王蒲烈呼,却正赤着他那枯瘦的身子,就那么盘腿儿坐在铺着毛皮的地面上,吃着桌上银盘中的烤羊肉。在他的身后则散落着凌乱的衣子,以及一名半裸着身子,躺在毛皮上半掩着皮褥子的少女。
此时的少女,在她那白嫩的身子上,还留有绯红的余晕。在有些轻微的急促呼吸下,面带潮红的少女,此时好像透支了所有体力般。带着额角粘在娇美脸庞的缕缕青丝,微皱着眉头就那么紧闭双目,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阿图~你来啦~”
乌泰乌颜王蒲烈呼笑着对走进毡房里,朝着自己走来的济赛布里图说道。言语间便招呼着济赛布里图来他身旁坐下。而走到乌泰乌颜王蒲烈呼身旁的济赛布里图,却是扫了眼那好似累的只能,躺着一动不动的半裸少女一眼后,也不多言盘腿就坐在了,老王吃着烤羊肉的桌旁。
“嘿嘿~瞧见了?祖庭里跳巴鲁黑里根的。”
不无得意的蒲烈呼,见自己的外孙,看了眼那刚才在自己身下,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少女。则又笑着对外孙济赛布里图言道。
看着眼前的这个爱女骨硕丽的儿子,蒲烈呼却是面露慈祥的模样。想起自己那被“弑亲者”杀死的女儿,虽然自己身为乌泰乌颜的王。拥有着一部诸族的武士们,为自己听命。可他,却不能因为爱女的被杀,就这么打着复仇的旗号,去向卓素罗人开战。
虽然心有不甘,时常还会梦见,自己那死去的爱女。但他,却也只能化解与卓素罗人的仇怨。而不是带着部族里的武士,用长枪与铁刀,向卓素罗人讨回失去爱女的仇恨。
而眼前的外孙济赛布里图,这些年来他所做的一切。却都让他对这个不到三十岁,便已然是自己部族里,很有分量的一族之长的阿图,满意的很!能自己放下,对昔日杀死父母的仇恨。并抛弃了,自己身为王族的姓氏。这却是很少有人能做得到的!
在蒲烈呼的眼中,济赛布里图的机智与沉稳,是他的后人里最像自己的子孙。有时,他甚至都想,让自己将来要继承王位的儿子萨那都。在他继任王位后,再将王位传给济赛布里图。或是...直接,将王位...
“外祖父...今天,大单于...”
济赛布里图看着自己的外祖父,这位狼然诸部间资历最老的王,便有些迟疑地问出了,他那有些含糊不清的话来。
“唉!你啊!”
听着外孙那有些含糊不清的问话,蒲烈呼却也不免摇头叹息道。接着便拎起桌上的银壶,倒满了银盏。
济赛布里图见外祖父叹息的模样,虽然心里很明白,外祖父这叹息的意思。可他却仍是接着道:“外祖父,咱们...就不能...”
“不行的,阿图...”
蒲烈呼又摇了摇头,打断了济赛布里图的话道。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枯瘦,但英俊非凡的外孙。蒲烈呼的心里却不免有些后悔起来...想起当初,大单于在那次来乌泰乌颜的时候。自己当时真不应该,显摆的让还是少年的外孙,济赛布里图替自己去接大单于...
要不然的话,大单于也就不会与外孙一见如故。阿图也就不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了个支持大单于,对炎人山关用兵的人。为此,自己可没少告诫阿图。可最终,阿图的性子,却也像极了他那母亲,自己的爱女骨硕丽。却是怎么告诫,阿图仍是坚持自己支持大单于,对炎人山关用兵是对的。
“可,可外祖父...您跟随哈穆昆单于,征讨炎人的山关,都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年。难道,难道我们狼然。就不能,一雪当年战失的耻辱吗?大单于是能给狼然带来荣耀首领!我相信大单于他能,带着诸部打下炎人的山关!”
有些激动的济赛布里图,对坐在桌前喝着银盏中美酒的外祖父,乌泰乌颜王蒲烈呼说道。他知道,自己此时的劝解,也许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但他却不甘心!不甘心大单于因为外祖父的阻拦,而致使祖庭里商议再伐炎关的事无法实现。
虽然他已经很多次,与外祖父谈起过大单于,再伐炎关之事。对于他来说再伐炎关,是除了他那已然放下的,王族仇怨后最大的梦想!能够追随大单于,再次兵临炎人的山关之下。则也成了他一直都想要做的事!
“阿图,难道你想让外祖父,看着你们这些子孙。走在我这把老骨头的前面吗?大单于能让北方默素拉善草牧的瓦目人,再次臣服在我们狼然之下光凭这点,他的确是为我们狼然带来了荣耀。可是,北方的瓦目人是什么?他们也是骑在马背上的族群。是和我们一样,都是骑在马背上,在草牧与草甸子间追逐猎物的猎人。虽然他们在马背上的能耐也很不错,可他们的手中却没有那木拉的恩赐{黑铁}。就算当年哈穆昆单于那场,对炎人山关的攻伐失利后。瓦目人和合泰恩人几乎同时发难,可最终的结果又如何?还不是被当时的座铁单于,率诸部给打了回去?就算当时我们元气大伤,但我们有那木拉的恩赐{黑铁}在。所以,我们与瓦目人之间的战事。才能常常立于不败之地。再不济,也是能打个平手的。”
蒲烈呼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桌前坐着的外孙济赛布里图,在略微停顿后便又接着道:“可炎人呢?阿图,我知道你是什么个心思。你觉得现如今的大单于,是能为我们狼然带来荣耀的族群首领。可当时的哈穆昆单于呢?他,难道不是吗?哼!当初的哈穆昆单于,那也是在诸部间,享有很高威望的族群首领。要不然的话,诸王也不会在祖庭里,支持了哈穆昆单于对炎关的攻伐。唉!当初,你的曾外祖,我的父王就是站在哈穆昆单于那边的...可后来,又怎样了?梦终究只是梦!自打我们的先祖起,这数百年间对炎人的那道山关,还少攻了?可哪次又攻下来了?到头来,这破关而入中土的梦,它也只能是梦!为了这个梦,我们狼然已经死了太多太多人啦!”
“外祖父...”
济赛布里图见外祖父,乌泰乌颜王蒲烈呼。又渐渐皱起了他那枯橘皮般的脸庞,好似在追忆昔日,战死在炎关下亲人的哀思。却也知道不能在说下去了。可自己...今晚来找外祖父的目的。就是想再次,同外祖父谈论下,关于大单于再伐炎关的事。
“阿图啊,外祖父已经老到,快要去见那木拉了。嘿嘿~这临走前还有几件放心不下的事,其中便有你啊!”
“我?!外祖父...是想说...”
济赛布里图听着外祖父那略带伤感的话语,心里却也不免有些不是个滋味儿。毕竟自己从失了父母后,便是在外祖父的抚养下长大成人的。对于他来说,外祖父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却也是除了自己的父母外,最重要的亲人...
“你啊!什么时候,能和哲舍有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你和哲舍关系不好。但再怎么说,她也是扎里海族故去族长的女儿。她的祖父还曾经是与我,并肩在炎人山关下作战的人。而且还是推举我当王的族长之一。而她的父亲在活着的时候,也是帮我做了很多事的。现如今,你既然继承了扎里海的姓氏,成了扎里海族的一族之长...就算你和哲舍的关系不好...你们,也应该为扎里海族,生下扎里海的孩子来。”
蒲烈呼关切地对自己的外孙济赛布里图说着。对于外孙与他的妻子,那位曾经在乌泰乌颜部,出了名儿的“小烈马”哲舍不和的事,他却很是关心的。尤其是外孙与哲舍已然成婚多年,但依旧没有子嗣的这件事,更是令他牵肠挂肚。他却是知道,自己的这位外孙。因其美男子的外貌,很受部族里女人们爱慕。可外孙却是除了他的妻子哲舍外,并没有一个多余的女人...
没有子嗣,对于狼然部族里的部王、族长和豁格们来说。那可是最大的危机之一!就像当年哲舍的父亲,扎里海的族长。他便因多年来没有子嗣,而遭受了许多族内族外的非议。直到他与一名合泰恩少女,生下了哲舍后才算平息...
虽然现如今外孙还很年轻。可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与他的妻子哲舍不曾生下一男半女。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外孙除了哲舍以外,在部族里又没有别的女人...没有女人,那也就没有子嗣啊!没有子嗣来延续自己的血脉,那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先祖?
“外祖父...我和哲舍...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济赛布里图有些无奈地,对放心不下自己没有子嗣,为心事的外祖父说道。他还以为外祖父放不下自己的,是自己支持大单于再伐炎关的事。却不想竟是自己这些年来,未曾与妻子哲舍生下子嗣的事。
看着老态的外祖父,虽然济赛布里图知道,外祖父其实身体很健壮。只是在外人面前,才会装成一副颤巍巍苍老的模样。可他也知道,外祖父这些年来,却也当真是大不如前了。可这...
济赛布里图想着心事,却又不由自主地扫了眼,外祖父身后半裸着身子的那名,依旧躺盖着皮子一动不动的少女。
“嘿嘿~要不要,给你也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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