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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破败的石墙围子,断断续续的圈围着好大一块,依然留有许多迁移痕迹的空地。这是一处靠近林子不远的草甸,一些还没有完全拆除掉的木栅栏,和木梁子很是散乱的分布在四周。寂静的草甸中还有一条浅浅的溪水,正在缓缓的流淌。一只灰色的大狼子则低着脑袋,正舔着清清的溪水。
这是一只体格十分强健的灰毛狼,在他低着脑袋舔食溪水时,他那双透着凶戾的双眸,仍不忘对四周的警惕。当它还在继续舔着溪水时,它那双尖尖的大耳朵却是一下子,竖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从而使得还在溪水旁舔着溪水的它,赶忙地直起了身来,望向了前方那离着溪水不远处的林子。
在它看向林子不一会儿后,便飞也似地朝着石墙围子的方向跑去。快速的奔跑只在片刻间的功夫,便越过了那道石墙围子。在越进了石墙围子里杂乱的空地之后,它却依旧在不停地奔跑,直到跑到了空地里一处,用石头和木梁垒砌而成,被拆的只剩下一半的屋子旁,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当它来到那处被拆的只剩下一半的屋子旁,一只粘着些泥土的牛皮靴子,则出现在了屋门口儿。随着靴子的出现,灰毛狼便围在了那靴子旁,打起了转儿来。穿着牛皮靴子的,是一名一身皮衣子的中年汉子。中年汉子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面色黝黑的他却是披散着长发,在长发的两侧还扎着些鼠尾小辫儿。
中年汉子的样貌则是黑发黑眼,与常人并无异样。虽然他身上穿的皮衣子,做工很是粗糙。但他那条扎在腰间的牛皮带子上,却是有个很是精美的黑铁扣环。一把通体乌黑的黑铁长刀,则挂在牛皮带子上。刀子却并非直身,而是带有一定的弧度。
看着在自己脚边来回晃着尾巴的灰毛狼,中年汉子随即便又望向了刚才灰毛狼跑来的方向。而在此时一名同样是黑发的三十四、五的中年汉子,则从他身后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而这名汉子虽然同样也是黑色的长发,却是长着一副高鼻阔目的模样。在他的左耳上还戴着一个银环。魁梧的身躯倒是比身旁站着,看向远方的中年汉子要强壮了许多。他却是并没有穿着皮衣子,而是穿着件同样做工很是粗糙的麻布衣子。一些缝制衣子时的粗麻线头,还依旧挂在他那粗糙的麻布衣子上。
与那名穿着皮衣子的中年汉子一样的是。在他的腰间同样也是扎着条,黑铁扣环的牛皮带子。可那黑铁扣环,却并没有精美的兽纹模样。但带子上却也同样,佩有一把通体乌黑的黑铁长刀。
“索尔布速豁格,他们是不是来了?”
在他出来后便站在了,望向远处林子方向的中年汉子问道。说话间虽然用的是中土话,发音却是不准的很,甚至还很是生硬。
豁格,则并非中土话里的词汇。而是一些胡族里,用来称呼大人、尊贵之人的意思。而这一词汇最广为通用的,便是中土北方与东方的胡族。相传这一词汇的原起之地,却是在中土西南方的西域。出自一个曾经在西域,十分强大而已然没落的王国。
“嗯!应该不会有错!大耳朵肯定听到了什么,才这么急的跑回来的。”
穿着皮衣子的中年汉子说着,却是伸出了手来抚了抚,仍在自己脚旁撒欢儿似的灰毛狼的脑袋。灰毛狼则在主人抚着自己脑袋的时候,却也很是享受般地眯起了眼儿来,还发出了低低的呜呜声。
“依哈啦哈兹格!比吧比里起!”
穿着粗麻布衣子的中年汉子,却是有些等着不耐烦的模样,说起了并非中土话的语言来。听着身旁穿着粗麻布衣子的中年汉子言语,被那汉子称作索尔布速大人的中年汉子,却是笑着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他们也是不想来晚,毕竟从那边儿来这边儿的山路,那也是难走的很,而且野兽也多。扎尔代,咱们又不是第一次,等着他们晚了,心急是没用的。”
“可,可是,可是这次,与以往不同啊!大单于可是邀了,各部族的王来那木拉山。可是让咱们要在各部王,来那木拉山前,接他们到的...”
扎尔代说着话,言语里则满是急躁的意味。这次他倒是不再说,不是中土话的语言了。而是又换成了很是生涩的中土话来。在说话间还因为舌头打转儿的缘故,说出的话音却都不在一个调上。
索尔布速看了看自己宽大的手掌,还自己略微地晃动着手指,好似算了算什么似的,这才又望向那依旧平静无异的林子方向道:“还有些天呢!再说了,虽然大单于让咱们,要赶在各部王来那木拉山前,接他们回去。可也没下死令,不用担心的...哼!再说了,有那个老狐狸在...这次各王来那木拉山...”
“索尔布速豁格...那,那老狐狸...”
“嗯?!好像真是他们来了!”
“啊?!来了么?!”
“应该没错,你看最前头打着的东西!不就是咱们的狼旗么?!”
扎尔代顺着索尔布速所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林子里却正有一行人,正在慢慢地走出林子里来。虽然那行人离着他们所在的地方,还很是有些远的距离。可那行人头前的一名汉子,双手持着一根长木棍子的模样,却还是能隐约看清的!只见那根长棍子上的顶端,则挂着一条长长的狼尾。在狼尾的四周,还分散着好些色彩很是鲜亮的,五颜六色的麻布彩条。
看着那远处隐约可见的狼尾,和那五颜六色的麻布彩条,眼力很好的扎尔代则很是高兴地,随即便对周围大声喊道:“那乌嘎!哈森代里森!务吧里哈吧森!那乌嘎!”
随着扎尔代那又变成了,不是中土语言的呼喊声传出,在被拆着只剩下一半的屋子四周。同样残留着些没来得及,拆除的残垣断壁间,却是很快地便出现了好些个,同样都穿着皮衣子和麻布衣子的汉子来!这些汉子却也都各有各的模样。除了一些黑发黑眼并无异样,只是面色黝黑的汉子外。有的汉子却是白色的面皮,金色的头发!还有些则是蓝色的眼眸,棕色的尾辫。这些汉子的腰间却都同样,都扎着条黑铁扣的牛皮带子,佩着黑铁长刀。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形色各异的汉子,便都已各自牵着自己的大马,来到了索尔布速和扎尔代的身旁。高大的马儿,都是个个膘肥体壮,从马儿油亮的毛色可以看出,这些汉子倒是很爱惜他们的马儿。两名手中分别又多牵着一匹大马的汉子,则在来到索尔布速和扎尔代的身旁时,两人便从汉子的手中,各自接过了一匹大马的缰绳来。在索尔布速率先很是迅速地翻身上马后,随即扎尔代和那一干汉子则也都分分骑上了马来。
“走,咱们上前头,接他们去!”
索尔布速骑在大马之上,挥着手中的马鞭大声道。随即便一夹马腹,大马便四蹄飞也似地朝着,向他们这石墙围子而来的那行人奔去。灰毛狼见主人骑着大马飞奔而去,便也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而在索尔布速的命令下,扎尔代与那些骑上大马的汉子们,也都同样跟在了索尔布速的身后疾驰而去。
当那一行出了林子里的人,看着从废弃的石墙围子里,飞奔出来的这些骑着大马的汉子时,便也都慢慢地放缓了前行的步子来。那打头持着长木棍子,挂着狼尾和五色彩带的汉子。却是更加卖力地高举着,手中的长木棍子。好似怕那些正气势汹汹向他们这边,疾驰而来的骑马汉子,看不见他手中高举着的长木棍子一样。
一名面相和蔼的中年汉子,则在那些骑马汉子向他们这边奔来时,便与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汉,赶忙从这行人的中间位置,来到了那高举着长木棍子打头汉子的身旁。
而那名高高举着长木棍子的汉子,在看着那向他们这边仍旧是飞奔不止,骑着大马的汉子渐进临近时,却也不由得有些双腿发软打起了颤来,额头上却也渗出了好些汗珠子。却是心中当真有些惧怕那些,气势汹汹的骑马汉子。但他那高举着的长木棍子,却依旧很是坚挺的就那么高高举着。
“禧先生,好久不见!”
索尔布速骑着大马快速急行,却很是收方有度地驾着身下大马,在来到那高举着长木棍的汉子身旁时,便已然缓下了坐下的马来。随即便在马上对那站在高举长棍汉子身旁,正对着他笑的和蔼汉子用中土话说道。言语间却很是有些相熟的意味,仿佛两人在很久之前便早已认识般。
面相和蔼的中年汉子则抱拳,对那骑在大马之上的索尔布速,很是客气地笑着回道:“索尔布速大人,禧湖义让您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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