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够了没?”
“呃...”
直到慧娘拿着团儿,来到辛虎子身旁时,辛虎子仍是在傻愣愣的,看着走到他身前来的慧娘姐姐出神。慧娘见自己都走到他身旁了,辛虎子仍在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便不满地道。随即便将那从席间拿来的团儿,放在了辛虎子的对面,十分优雅的跪坐了下来。
还没等辛虎子在说些什么,慧娘便伸出了白皙的手儿,又将刚才递给辛虎子的,那个小木匣子给拿了回来。
“把衣服脱了。”
“呃....”
脱衣服?辛虎子看着跪坐在自己身前,小木匣子放在双膝上的慧娘姐姐。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他,却又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解的他望着眼前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心里却道,这可是在慧娘姐姐...自己住的屋子里啊!别说关内的女子这屋子里规矩多了。就算是,就算是他们这些个,在老林子里的屯人。哪有大老爷们儿在别家女人,自己住的屋子里脱衣服的?
“咋了?你老是瞅着俺干啥?”
“慧,慧娘姐姐...这,这可是在你住的屋子里...俺,俺在你住的屋子里,脱衣服?...”
“哼!啥好不好的?你不脱了衣服,俺怎么给你治这身的伤?”
“啥?治伤?”
“是啊?咋了?你没瞅见,俺手里头这物件儿么?”
慧娘说着便又将放在双膝上的,那个小木匣子给举了举道:“这里头装着的,是能治你这身伤的创药。还是去年你受伤的时候,那个给你治伤的巴老爷子给的呢。”
“去年....”
“虎子?.....”
见小虎子在听自己提起了,去年他受伤的事后。小虎子看着自己手里头的小木匣子,有些略有所思的忧伤表情。慧娘却也立马想起了,在小虎子病好后,就此消失不见的辛世伯来。怕是小虎子因自己这一提,又想起了他不见了的阿爹。
想起自去年辛世伯失踪之后,阿爹时常在吃饭时,露出的落寞表情。她便知道,阿爹这是又想起了,昔日里每当来牛市坊,便会来自己家吃酒的辛世伯来。事已自打去年起,家里头吃饭时,便也很少能在见到酒水的踪影。就连本身就对酿酒有爱好的阿爹,也不怎么再和夸二叔,讨论酿酒的事了....
而去年也因为小虎子被野猪所伤,她也第一次去了小虎子打小生活的地方,那个很小很小的屯子。见到了时常被小虎子挂在嘴边儿的,那个叫做二丫儿的女孩。但她看到躺在炕上昏迷不醒的小虎子时,她心里那久久被压抑的某些心绪,却又一下子翻涌在了心间。虽然当时的自己,看着小虎子那躺在炕上,痛苦不堪的模样,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但她的心里,却在一遍又一遍的,唤着昏迷不醒的小虎子。
她,看得出来。那寸步不离小虎子炕头的,那个叫做二丫儿的女孩。那个打小便与小虎子,定下了娃娃亲的女孩。是真的对小虎子很好。虽然她与那女孩,自始至终并没有说过一句话儿。
在那个被阿爹从牛市坊找来的,集子上最好的郎中巴老爷子,给小虎子治完伤口后。她,不得不跟着阿爹回了家。因为自己并没有留下的理由...她,注定不是那个,寸步不离小虎子身边儿的,那个叫做二丫儿的女孩。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的为小虎子祈福。希望小虎子能快快的好起来...
“虎子....对不起...”
“慧娘姐姐?”
“又想起辛世伯了?”
“......嗯......”
“......”
“慧娘姐姐....”
“嗯?”
“他们,他们都说,都说俺阿爹...没了...也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可,可俺觉得,俺阿爹一定,一定还活着!”
“嗯,辛世伯还活着。”
“嗯!俺阿爹一定还活着!”
辛虎子看着慧娘姐姐,那正对自己微笑的脸儿。心中便仿佛被什么填满了一般,那刚才在想起了阿爹,心里又涌出的淡淡忧伤,去也是一扫而空消失不见。
“来,快脱了衣服吧。”
“这....”
“咋?连姐姐的话儿,都不听了?是谁小时候儿说,听姐姐话儿的?”
“那,那都过去...好些年了...”
“哼!过去好些年。所以,你就不认账了?”
“不,不是!”
“哼!是谁当初对俺说,老林汉子说话儿,只要说了就一定不会改口的?”
“这...慧,慧娘姐姐...俺,俺不是不肯脱...只是,只是这地方...这地方...”
“俺都没说啥,你又怕啥?还不快脱了?难不成?还要姐姐亲自动手?”
慧娘说着话儿,便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儿,向着跪坐在身前的小虎子抓去。
“别!俺,俺自己脱还不成么?”
“哼!那你还不快点儿脱了?”
“噢!”
“等会儿!”
“嗯?”
“脱的时候小心些,别扯动了伤口。”
“噢!”
辛虎子听着慧娘姐姐的嘱咐,小心翼翼的便将身上的,破了好些口子的衣服给脱了下来。当他脱下自己身上,沾染了血迹的衣服时,还当真磨的身上的这些伤口生疼。尤其是挡在最前面的双臂,更是因为渗出了好些干涸的血迹,使袖子上的布料还有些粘在了双臂上。
看着辛虎子不时微皱的眉头,慧娘却也跟着好一阵子的紧张。那双白皙的手儿,也紧紧的握着放在双膝上的小木匣子。当辛虎子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时,慧娘却也不由得俏脸上染了些红晕。
虽然自己也曾跟着阿娘夸氏,在去牛市坊的时候,见过些光着膀子的屯人汉子。可,这还是第一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而且,这个人...还是...虽然慧娘仍旧故作镇定,但她脸上的红晕却是无法掩饰。本就肤白如玉的她,却也觉得此时的脸上有些烫烫的。
而且小虎子展露在慧娘眼前的,那肌角分明的上身。却也让多年来,在她的印象中干巴巴的虎子弟弟,一下子就变了个样儿。她却是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干巴巴的小虎子。在退下衣衫后,竟是这般模样...难怪,难怪刚才那个幕后主使,找小虎子麻烦的狗才家儿子,那般胖大的身量,还在昨日里被小虎子给赶跑了。
退下衣衫的辛虎子,却是有些不自在的,跪坐在慧娘姐姐的身前。只见此时的他,上身也只剩下了,那个戴在胸前的野猪牙吊坠。吊坠左侧的胸口上,则是一块白色的胎印子。在他那满是鞭痕的上身,最为显眼的却并不是此时,他身上的那些随处可见的抽打过的鞭痕。而是在他左肋处的,那个早已愈合了的一道很是不小的伤口。
渐渐的慧娘那看着小虎子,上身的眸儿里便有些湿润。因为此时小虎子的身上,到处都是随处可见的鞭痕。而在刚才穿着衣服的时候,虽然也能看到些。却不想退下衣衫后,这随处可见的鞭痕,却是那般的让人心疼。
“疼么?”
慧娘伸出了手儿,葱指轻轻地抚在了,小虎子左脸颊上,那道清晰可见的伤痕处。在轻轻的触碰下,慧娘还能感觉到,小虎子的伤痕处传来的隐隐抽搐。
“不,不疼。”
左脸颊伤口处,在传来了慧娘姐姐,那凉凉的指尖请触后。辛虎子便赶忙开口道。看着一脸关切,眸儿有些红红的慧娘姐姐。辛虎子却将因为脱下衣服时,而扯动的伤痛,都给抛到了脑后。
“是不是这么跪在团儿上不舒服?”
“嗯...俺,俺还是不习惯...跪在上头...”
“那,就别跪着了。反正啊,现在又不是在学寮里,跟着你师父他老人家学字。”
“嗯!”
“哼!答应的怪干脆。”
“呃....”
看着跪坐在团垫上的辛虎子,老是挪动着跪在团垫上的双腿。慧娘却也看得出,小虎子还是不习惯这跪坐的姿势。虽然当初小虎子跟着自己的阿爹,在学寮里学字儿的时候,都是跪坐在团垫上,跟着阿爹学字的。可小虎子这些年来,却仍旧是不习惯,跪坐在团垫上。
辛虎子一听慧娘姐姐的话,便换跪为盘坐在了团垫上。看着此时直着身子,跪坐在自己身前团垫上的慧娘姐姐。他倒是真有些佩服起,慧娘姐姐来。这些年来虽然跟着师父,在学寮里学字的时候,便老是跪坐在团垫上。可自己始终都不习惯,这跪着就等于坐着的姿势。他还是喜欢老林子屯人的,盘腿儿坐着的姿势。喜欢盘着腿坐在石头或木头墩子上。
“啪”
在辛虎子盘腿坐在对面团垫的时候。慧娘也顺手打开了,放在双膝上的小木匣子来。只见小木匣子中,正摆放着两个一大一小的瓷瓶。除此之外便个,放在瓶侧竖着的小瓷碟。打开了小木匣子的慧娘,便将小木匣子放在了身侧。顺手便将那小一些的瓷瓶给拿起打了开来。
“啪”
随着瓷瓶的红塞子被打开,一些白绿色的粉子,被慧娘姐姐倒在了小瓷碟里。随后慧娘姐姐便又打开了,那只要大上一些的瓷瓶。又将瓶中犹如清水般的液体倒在了,装着白绿粉子的小瓷碟里。
“这是...”
随着那清水般的液体,倒入小瓷碟中。辛虎子却也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味道,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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