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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凯大哥的公司，因为所挂靠的国营企业不景气，再加上在南方买卖中涉嫌增值税票上出了问题，年前就到国外深造去了。走前，大哥给任凯留下一部轿车，并在公司里给任凯虚设了一个位子。但任凯除了偶尔按照大哥的要求，去过问一下公司经营的情况，平时都很少过去。而那辆汽车也一直就在公司车库里闲着，任凯自己从没有去动过。
为聚会的事，陆永明已打过了好几个电话。他让任凯开车一同去镜湖，并嘱咐他不要再约其他的人了。
周五下午，任凯到单位点了个卯，并给大哥公司里打了个电话，让办公室主任把车提出来，加满汽油后，再开到自己单位的门前。任凯打发那一位老主任“打的”走后，自己驾车来到了和陆永明事前约好的华夏大厦下面。
陆永明已在华夏大厦楼下的广场旁边等着了，他招手示意任凯下车，随后两个人一起向大厦楼里走去。
“你约的谁啊？”任凯一边跟在陆永明后面走着，一边急切地问道。
“上去看吧，见面就认识了。”陆永明面带笑容，引领任凯一起走上了电梯。
华夏大厦曾是这座城市的第一高度。眼下二三十层高楼虽不稀罕，但华夏大厦的名气，却依旧在这儿响当当的。
电梯稳稳地停在了二十二层。当两扇铁门缓缓打开时，即刻看到了对面墙上在射灯和蓝色布料衬托下凸显出来的九个金色隶体大字“美神保健品有限公司”。
下来电梯，往左拐的那道门旁，正站着一位着装合体的女服务员。陆永明也不打招呼，径直向里面走去，而跟在后面的任凯不由自主和那位女服务生目光碰到了一起。任凯已觉察出那眼神里透出一线质疑的光芒。于是，任凯连忙点了一下头，没等对方问话，便手指着陆永明的背影，紧走两步并随口说道：“我和他是一起的。”
拐进门来，眼前便是一长排用玻璃幕隔开的小房间。透过朦朦胧胧的玻璃，灯影下的屋里面像是过去理发店的样子。就在最里面的一个单间的门前，陆永明停了下来，抬手敲了敲门。没等里面回话，他便推门进去了，楼内即刻回荡起陆永明嬉戏并带有磁石般的声音：“不用介绍吧？看谁来了！”
任凯随后走了进去，他一眼就看见作律师的同学方红正坐在门口对面的沙发里面。随后，便瞧见了坐在老板台一旁的另一位女士。任凯禁不住一怔，即刻点了点头，面带疑惑地说出：“衣美娟啊！”
“老K，十几年不见了，这么胖了呀！”衣美娟一边站起来一边说着话，并把手伸了过来。
“快廿年了，你好吧？”任凯轻轻地握了一下衣美娟伸过来的右手，便接着冲着陆永明说到：“嗨！我们别在这儿坐了。路上不好走，到那边儿再聊吧。”
方红依旧坐在沙发里，不紧不慢地对任凯说：“不用忙，郝董到北京去了，大约七点才能赶回来。院长下午市里有个会，说一会儿就开完，他负责去接班主任。老大和胖子现在已经到那边张罗了。”
“这么远！班主任能去吗？再说，真叫班主任，这事该让陆教授办啊！院长也是，改不了和老师套近乎的毛病。老大和胖子先去了？一定是胖子的车，他俩不是掰了吗？什么时候又和好了？”任凯接着方红的话一气说开了。
任凯讲得话，站在一旁的衣美娟可能一句也没听懂。急得她在一旁嚷嚷道：“你说得慢点呀，说普通话好不好！”
陆永明在一旁笑了起来，对美娟说：“老K普通话够标准了，主要这些同学，你都不熟悉了。别说了，走吧。”
衣美娟瞧了方红一眼，然后回头说：“你们在楼下等会儿，我俩儿这就下去。”
任凯皱了一下眉头，摇了摇头笑着说到：“不用再打扮了，够漂亮了！”
方红也微笑着站了起来，看着俩出去后，随手关上了玻璃门。
下楼时，陆永明像是漫不经心地问任凯：“你们常来往吗？都和你挺熟啊！”
任凯不紧不慢地回答：“去年我哥的事，没少找方红帮忙。衣美娟吗，我俩高中是同桌。”
“你和衣美娟高中同桌，没听你说过啊！”陆永明带着惊讶的口气顺口问道，但他自己也可能即刻感到有些过于好奇了，紧接着岔开了话题，便随后说起：“你还不知道老大和胖子和好了吧？前两天郝董请客，你没有去。那天我看他俩就像没事了。哎！他俩最初为什么翻脸了？你知道吧？”
关于老大和胖子之间的摩擦，因为公司之间多少都有些来往，所以任凯心里十分清楚。不过，一向和陆永明无话不说的任凯，这次却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也不清楚，可能业务上有点误会吧。”
两个人来到楼下的车旁，任凯一边仰头望着高耸的华夏大厦，一边疑惑地问陆永明：“衣美娟在这儿干什么？”
“哦！她是‘美神’的股东，经常来这里讲课。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最近我才知道的。”陆永明非常自然却又含糊其辞地回答了任凯的问题。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功夫，衣美娟和方红才从大厦里走出来。她俩脸上的口红和眼影都明显加重了，衣美娟又换了一身新套装，手里还拎着一个有“美神”标志的化妆品纸袋。衣美娟说化妆品是他们公司的产品，要送给任凯的爱人。任凯从衣美娟手里接过来纸袋子，也没说客套话，径直打开了后备厢的盖子，便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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