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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出山谷,不见王建的踪影,估摸着他可能已经躲进镇子里去了。而面对着的这个荒凉的镇子我的内心则是有些望而却步,总是有种很排斥的感觉,只能问王喜说:“王哥,我们追还是不追?”王喜也是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犹豫了很久才说:“反正都追到这了,进去看看吧。”说罢,王喜先迈开脚步朝镇子走去,我也紧随其后。
当我们走到镇子口的时候,一眼便可以看到镇子中央的一座阁楼。阁楼看似有四层,气势颇为宏伟,不过由于距离阁楼相对比较远,尚看不清楚阁楼的细节部分,但可以肯定并不是之前在照片中所见到的土楼,可是牌坊上的镇名却真真切切的写着榉桂镇。虽然心中有诸多疑问,但主要目的是来追王建的,便暂不去思索这个问题继续前行,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刚开始,我们穿行在一些房屋的残垣断壁之中,随着慢慢地深入,脚下的青石道路两旁开始出现一些大院围墙以及保存完好的楼房。那些位于街道两侧的房屋全都是古时候木架构的建筑,看起来年代相当久远。但具体要追究是什么年代的建筑,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因为我对建筑没有过研究,只觉得眼前所见的一切可以用古色古香来形容。置身镇中的感觉就好像穿越了年代一样,仅缺的就是换上一席青衣长袍了。
小镇静的出奇,既没有闹市的喧嚣,也没有鸟叫和虫鸣,我们走到现在街上也没有遇到任何人。经过的房屋也都是门户紧闭,这让我觉得十分奇怪,甚至有些莫名的害怕。然而,更让我想不通的是之前进来的那些旅游团都到哪里去了?那些旅游团少说也有一百多号人吧?再怎么也应该有些动静才对。想到这,我浑身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这个安静的小镇给人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感觉。
为了撕破这静谧的气氛,我开始扯着嗓子对着镇子上的大街小巷喊着:“有人吗?有人吗?这里有人吗?”我觉得这样的喊叫声可以给自己壮胆。虽然我很想有人能回应我,只可惜那只是我自己的一种心理安慰罢了。
这时,在我身旁的王喜拉了拉我的衣袖说:“小秦,别喊了。依我的直觉判断,这个镇子里应该没有人。还有,你看这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起雾了,我们赶紧按原路返回吧,要不等会可能就要迷路了。”
我抬头一看,只见房子的屋顶上已经开始聚集起一层浓浓的薄雾。这些雾开始往下降,而且看起来会有越来越浓的趋势。而阳光也由于被雾遮挡,天色开始慢慢阴了下来。看到这雾,我又是惊愕不已,心想:这大中午的太阳这么大,怎么会无端就起这么大的雾?这不合常理啊。就在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雾气弄得一头雾水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这雾里似乎有几十双眼睛同时在盯着我看,就好像在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来得很突然,让人浑身都感觉不自在。王喜拍了下我的肩膀催我说:“小秦,发什么呆呢?这雾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走吧。”
我本想和王喜说这雾来的不寻常,可是我更加不愿意在这个小镇里多呆一分钟,因为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越来越真实,于是便赶紧同王喜一道加快了脚步按来时的路返回。因为要抓住王建,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没花多少时间,我们便走出了小镇,当我再次从石坊底下穿过的时候,那种被监视的感觉立刻就消失了,整个人一下子就轻松了很多。我回头又看了眼小镇,发现小镇上已经是被一片浓雾所覆盖。而这雾则止步于石坊前,没有继续在向外扩展的趋势,石坊外依然是阳光普照。这场雾使得我对这个小镇的感观上又增加了一层未知的神秘感。
于是,我迫不及待的问王喜说:“王哥,刚才起雾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王喜想都没想就说说:“有,就是中午大太阳的时候起雾这点就不正常。还有就是起雾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看得我全身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也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居然会有点害怕。你知道吗?在战场上的时候,就算是子弹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我也从来没怕过,可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会害怕,真是可笑。所以我才催你赶紧走的。”果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我又继续问他说:“王哥,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王喜眼珠子转了两圈,直接对我摇了摇头。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急忙对我说到:“不对,之前进来的那些旅游团呢?”
我赞许的说到:“没错,我想说的也是这个。这个镇子真的太奇怪了,我刚才喊了几声,你也看到根本没有人答应我。但这些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吧。这些旅游团加起来少说有一百多号人呢。”
王喜说:“没错,我看我们还是先别管王建那小子了,回去找到小陈把我们见到的情况和她说一下,让大伙别急着进镇子,然后让她问下旅行社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喜说的和我想的一样,得先回去把这的情况和小陈说明,这个小镇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说走就走,就在我和王喜转身准备返回谷道里的时候,我似乎听见有人叫了我声的小名“小……庄……”。我心中一惊,我连忙问走在我前面的王喜说:“嗯?王哥,你在叫我吗?”王喜说:“我没有啊。”我回了一声“哦”,觉得可能是自己幻听了,因为王喜一向是叫我小秦的,而他也不可能知道我的小名。
不过没走几多远,我又听见有人叫了一声“小……庄……”。这次,我听得真切,这是一个苍老而无力的声音,且声音来自我的身后。我转身一看,只见镇口的石坊下,薄雾中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对我挥手,随即我又听到了一声:“小……庄……”。
我定神看去,试着分辨清楚这个模糊的身影和那苍老无力的声音,突然觉得他是那么的熟悉。我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回忆一点一滴的在我脑海中慢慢地苏醒,不知何时眼泪竟已从我的眼角滑落。我看清楚了,那不正是我日夜最想念的爷爷吗!
薄雾中,爷爷那慈祥和蔼的脸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我忍不住心中那对爷爷千万般的想念之情,毅然朝爷爷站的地方跑了过去。瞬间,我发现我居然变回了儿时的模样,欢快的一边跑一边喊着许久没有再喊出的那两个字“爷爷”。爷爷一边朝我挥着手,一边对我和蔼地笑着,我已经忘了多少年没有见过爷爷那慈祥的笑容了。同时,我也忘了爷爷其实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就在我还沉浸在儿时欢快的记忆中时,一双浑而有力的双手从我背后将我拦腰抱住。我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我开始想方设法的挣脱这双手的束缚。可无论我怎样反抗,那双手也没有松开一丝一毫,反而越抱越紧,但这丝毫没有阻挡我回到爷爷身边的决心。这时,只听背后那人对我喊说:“小秦,你在干什么?”我一听是王喜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只是着急的说:“王哥,放开我,我爷爷在那,他在叫我,我要去找他。”可谁知王喜说:“小秦,你清醒点,哪里有人在叫你,而且那边也没有人,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我着急的说:“有的,王哥,你放开我,我爷爷在镇子口的石坊下,在镇子口……你快放开我。”
王喜不由分说的将我抬离了地面,然后又摔在了地上。我刚爬起来他又一个耳光扇了过来,打的我是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我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站起来便一个侧踢朝他扫去。王喜只是往后一跳便轻松躲过了我的侧踢。此时的我正怒火中烧,见一击落空便又是一个转身朝他腹部踢去。王喜跟着一个侧身轻松避过,反而将我的左手手腕擒住反拧至背部,我疼得叫了起来,他又乘势在我左脚膝盖后关节处一踢,我直接单膝跪地,被他给牢牢制住了。
王喜见我已经被他制住了,便笑说:“小秦,有练过啊,姿势挺标准的。要不是我在部队那两下子还拿得出手,可能刚才就得被你撂倒了。”不过,此时的我心中只想着见爷爷,根本就没在意王喜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像头暴怒的狮子一直对王喜怒吼着:“放开我……放开我……,你没看我爷爷在镇子口吗……放开我……。”
王喜“啪啪”地又给了我两个耳光,打得我生疼,差点牙都给打掉了。“小秦,你给我猩猩,你是不是脑壳子坏了,我刚才见你突然又回头朝镇子里跑去便想叫住你,可是不管怎么叫你都不应我,还跑边喊着‘爷爷’。可是我跟在你身后朝你的前方看过去根本就没看到你爷爷,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而已。更何况你告诉过我你爷爷几年前已经去世了,你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见到他?”听王喜这么说,再加上我连上被王喜抽的生疼,才缓缓回过神来,急忙朝爷爷刚才站的石坊下看去。但此时,那里哪有还有爷爷的身影,有的只是那缥缈的薄雾。
王喜见我冷静下来了,才松开了擒住我的双手。我抱歉的和王喜说了声对不起,可能是自己太想念爷爷了才会出现幻觉。王喜笑笑地说没事,人清楚了就好了。于是我们便又开始往山谷里赶,虽然我现在头脑是清醒过来了,可对刚才发生的事却还是耿耿于怀,因为刚才看到爷爷的时候,爷爷那笑容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触手可及。
就在我和王喜刚进入谷道没多远,便远远看见小陈一行人远远地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而我和王喜则能听见王莉喊着“哥哥……哥哥……”的声音在山谷中久久的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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