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四棱的火柴擦出漂亮的淡黄色火苗,在阴暗的小酒馆里亮起来。摇摇晃晃,明明灭灭的火焰像是风中的残烛,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微弱的黄色火苗在火柴梗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点燃了中年人嘴边的烟。
噗噗抽了两口,烟丝在火焰的燃烧中冒出猩红的光。
中年人坐在吧台旁边的一角,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卷,甩甩手扔掉快要燃尽的小半截木棍,慵懒的把肥硕的身体往身后的沙发上后倚了倚,找到一个最舒适的姿势半躺下来。
“唉~~~!”
停了两秒钟,中年人才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有一圈一圈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往上升腾。
整个身躯半躺在沙发上,中年人的眼神简略的从这间并不算大的小酒馆里再一次掠过。
这只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并不是刻意去看。
主要是因为这间小酒馆实在是太破败了,让他十分的差异,毕竟这里可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家伙定下的会面地点。
以小酒馆的破败,哪怕是在这座经济并不发达的小县城里,也依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让中年人很不解,要知道那位传说中的人物…。。
算了,那种层次的人不应该是他这样的小人物能够揣测的。
中年人轻轻摇头,把不该有的心思息下来,目光随意的在四周扫过。
小酒馆不大,顶多百来平,靠门的地方是那个并不大的吧台,不知是什么木头制作的吧台呈现腐败的灰褐色,看起来似乎很有些年代了。太阳光从门缝里挤进来,落在上面,能够隐约看见一层稀薄但却凝厚的油光。
有个络腮胡子的老酒保正趴在吧台后面睡觉,不知多久没有浆洗过的帆布袍子在阳光的照射下,脏兮兮的污渍分外的明显,酒红的槽鼻子抵住了毛茸茸的胳膊,随着呼噜声一耸一耸,似乎随时都会挤出油来。
吧台正前方五六米的地方是一个高高筑起来的四方形拳台,围着拳台分布着零星的十来张小圆桌,每张小圆桌配四张黑色木椅。
酒馆顶部,已经有些发黑的天花板上装了十来个小型的吊灯,此时有五六盏正开着,亮着昏黄的光,下面拳台以及桌椅上的灰尘正好能清晰地落进眼里。
中年人半躺的沙发上方也有这么一盏灯,吐出来的烟圈混杂着粉尘,逐渐的在昏黄的灯光里翻卷,升腾。
小小的空间里显的越发的浑浊和不堪。
哦!看来这家小酒馆的生意并不怎么好,貌似,实在,糟透了。
在心里再一次得出这个结论,从沙发上透出来的那股子霉味让他忽然有种想要打喷嚏的冲动,中年男子皱着眉头情不自禁的用手掩住了口鼻:
“真是个该死的地方!”
“是啊,的确是个该死的地方。”
有人回应他,声音清冽而又深沉。
刺耳的摩擦声从外边传过来,老旧的蝴蝶弹簧门忽然被推开,冬季特有的寒风夹杂着雪花从外面吹进来,劈打在脸上,让吧台里面熟睡的老酒保神智立刻为之一清。
“哪个该死的小混蛋!”
朦朦胧胧的老酒保愤怒的咆哮起来,随手就把一只装饰用的青铜小马凶狠的朝门口丢了出去!
“嘿!嘿!嘿!”
一连三声揶揄的大笑,随后就是一个青年人爽朗的声音:“亲爱的大胡子叔叔,这可不是你应该有的待客之道!这么冷的天,你可怜的合伙人需要的是一大杯滚烫的朗姆酒,而不是这个硬邦邦的小马驹!”
蝴蝶们重新被关上,外面厚厚的帘布落下来,挡住了冰冷的寒流。
中年男人坐在角落里眯着眼往这边看,门口阳光的照射下,勉强能望见一个黑色的人影,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稍稍举起的手里握着一只小铜马,后面有阳光透出来,明明晃晃的看不真切。
回应他的便是这个人,从刚刚说话的声音来看,这个人的年纪应该还不算大。
新来的人在门口只是停留了半秒钟,然后就施施然走了进来,透过昏黄的灯光,中年人也终于能看见他的模样。
那完全是一种视觉冲击的黑色主色调!
来人身高中等,看起来可能比常人高个半头,他头上戴一顶尖顶的高帽,黑色的发丝微微卷曲着从帽檐下露出来,宽厚的上身是被肌肉绷得紧紧的黑色小皮袄,外面套一件边缘几乎及地的黑色大风衣。
风衣上没有拉链或者纽扣,就那么敞开着,两边的衣襟从紧绷的双腿边笔直的滑到身后,露出里面小皮袄上,两列十六个排列整齐的黄色小铜扣,再配着直接没到脚面的修长紧身裤,完完整整的哥特式服装风格,带有极其浓郁的黑暗和神秘的感觉。
眼神只是稍微的愣了愣,中年人便从压得极低的帽檐下面看到了一张朴实,微须的年轻人面孔。
年轻人也望见了他,对他点头,报以一个邪魅的笑容。
“亲爱的大胡子叔叔,不要老是拿这个可爱的小马驹出气,希望下一次你能换一个别的东西扔过来!”
年轻人一只手插在皮裤的口袋里,另一只手上戴着黑色皮手套。把小铜马丢在吧台上,同时顺手接过满脸怒容的老酒保递过来铜制酒杯,年轻人很随意的伸了伸懒腰。
抖抖身上依稀可见的雪花,饮了一口滚烫的热酒,这个年轻人径直穿过几张圆桌,从旁边顺手拉了一张木椅,在中年人的面前坐下来。
“范海辛!噢嗬!这是我见过的最为卓越的表演!”
中年人满是好奇的看着这个风格奇异的年轻人,嘴里却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之意。这只是一种拉近两人关系的小手段,这个年纪的他运用起来早已是炉火纯青,信手拈来。
哪晓得眼前这年轻人却压根不买账:“很帅,是么?我从小就这么穿。”
中年人面带职业性的微笑准备点头附和,年轻人却忽然摆起了脸色:“其实我也认为我很帅,但是不代表我会乐意在这里浪费时间跟一头肥猪扯皮,事实上我更喜欢同家里寂寞的甜心共度一个美妙的夜晚!”
中年人面容微僵,有些拘谨的挪了挪身体,此刻他便知道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家伙就是他要等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大叠照片,铺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我的雇主希望……”
年轻人翘着腿,双目在照片里黑猩猩一样的生物上面微微的扫了一眼,然后轻蔑的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这个长得黑漆漆的大玩意儿住在神龙架,几十年前出来过一次,如果你们想要,我可以把它带出来。”
“我们…。。”
中年人闻言双眼一亮,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但是年轻人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只想知道是谁介绍你来的,要知道,我姓顾的可并不做陌生人的生意!”
说着年轻人又灌了一口酒,并且长长的打了个酒嗝,挑挑眉毛,露出两排整齐的牙。
浓烈的酒气隔着小桌冲过来,十分刺鼻。
中年人强忍住皱眉掩口的冲动,尽量保持着语态的平和:
“我们隶属于一家私人生物研究院,我们需要神龙架野人这种珍惜的物种做生物研究,是伊莉莎小姐介绍我们来找您寻求帮助的,尊敬的顾先生。”
被称为顾先生的年轻人伸出一根手指抬了抬帽檐,露出那张成熟的脸,有些懊恼的叫起来:“又是那个该死的臭婊子!狗娘养的三陪女,你从我的手里赚走了多少钱!”
很是不忿的拍拍脑袋,年轻人忽然又把帽檐压下来,万分无奈的说道:“既然是那个臭婊子搭的线,那么说说吧,你们愿意出多少价钱买那头畜生的命,要知道前段时间它刚刚出来活动过!”
中年人闻言正了正身体,然后从沙发后面拿起一只黑色皮箱放在桌子上。
将皮箱打开,中年人伸出三根手指:“我的老板愿意出价三千万的价钱买神龙架野人的完整尸体,如果带回来的是活的,我老板愿意再加三千万!这里是一千万的定金,剩余的委托完成之后一并结清!”
年轻人在皮箱里白花花的钞票上扫了一眼,然后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微微有些胡渣的下巴,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就露出了略显嘲讽的神色:
“花六千万买那头畜生做研究?嘿!原来又是一个梦想着要长生的蠢货!那个该死的婊子就不能介绍点另外种类的白痴?”
中年人微微有些尴尬:“老板年事已高,他只是更希望久一点的生命!”
年轻人闻言又露出那种诡秘的笑意来,伸出手在嘴边小声道:“看在六千万的面子上,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前段时间有人雇我猎杀了一只吸血鬼,然后那个老东西为了长生不死,从吸血鬼尸体上提取基因种在自己身上,结果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大蝙蝠!哈哈,好不好笑?!!!”
“知道他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吗?”年轻人右手抵在自己的脑门上:“砰!我一枪把他的脑壳崩了个稀巴烂,我还记得当时白花花的脑子到处乱飞的样子。”
颇为怀念的眯了眯眼:“真是美妙的场景啊!”
轻笑了两声,望着中年人瞪大了双眼,满脸流汗的惊骇模样,年轻人十分快意的拎起那只装钱的箱子,转身而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忽然转过身来,用手指着中年人:
“虽然是个蠢蛋,但不得不说你的老板真的很慷慨,半个月后去找那个婊子,她会带你们取货!”
接着又顿了顿,嘴角泛起一丝残酷的笑:“顺便说一句,如果你的那个蠢货老板真的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以无偿为他善后。”
说完这话,年轻人便笑着推门而去,只有刺耳的摩擦声和清冷的笑声还依旧在小酒馆里回响。
中年人看着还在不停摇晃的两扇蝴蝶门,满是冷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因为刚刚那位,在这个隐秘的圈子里有个了不得的名字。
他们都叫他:
妖魔狩猎者!冷面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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