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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气有如实质,甚至比剑身更早到达唐安面前。
嗤。唐安面色一正,一方厚厚的灵气凭空挡住先于剑身而来锋锐异常的戾气,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厚实的灵气竟是被硬生生冲散,而后毫不凝滞的直冲而来!
这可不是什么气势的问题了吧?唐安正色翻手取出铁剑,剑尖直抵那锋锐戾气。
刺啦。刺耳的爆破声一发即收,唐安闷哼一声后退一步,惊讶的望着薛黎琪手中的长剑!
而薛黎琪样子更加狼狈,脸色涨红,握着长剑的手臂微抖,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一丝血红色从四周渐渐浮现。
在薛黎琪取出戾气长剑时,满心怒火的上官雷烈就是一惊,如水般浓郁的灵气骤然消散,就在薛黎琪眼中血红色浮现时,上官雷烈的灵气霸道的将薛黎琪包裹住。片刻后灵气消散,薛黎琪方才一脸疲倦的靠在上官雷烈身上。
“为什么要用‘报仇’?”上官雷烈厉声问道。
薛黎琪喏喏的道:“那个小子……实在太气人了……”
“不到危及性命不得使用‘报仇’,这句话我不是第一次嘱咐你了。”上官雷烈声音更怒:“究竟你听没听到心里,还是你觉得我说话都是放屁!”
薛黎琪小巧的身躯一抖,连忙撒娇:“伯伯,是琪琪不对……”
“这句话我听过四次。”上官雷烈冷声道。
薛黎琪觉得今天的上官伯伯简直就是一个油桶,自己这点火星还是不要凑上去好了。
“没有下一次。”上官雷烈最后说道。
“是。”此时的薛黎琪乖巧的像一只猫。
“走吧,找个地方给你治伤!”上官雷烈冷哼一声,撤掉散在四周的灵气,率先大步离开。
薛黎琪走在后面,恶狠狠的剜了一眼唐安,又对龙无虑冷哼一声,这才跑着去追上官雷烈。
“唐首席觉得薛小姐如何?”龙无虑见暮紫没有起身的意思,对唐安微笑说道。
“如何?”唐安眉头微挑。
“薛黎琪的演技很优秀,想必唐首席已经发现了些许眉目吧?”龙无虑目露精光。
唐安淡笑:“纵然有些眉目,不过亦不敢妄下定论。”
“既然如此,那龙某就先告辞了。”龙无虑拱拱手,随即对暮紫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走了出去。
暮紫站起身对唐安咯咯一笑,身姿摇曳着离开。
从头到尾,龙无虑根本没有提及他同父异母的大哥的事情,就如同那件事没发生过一样。
唐安心里嘀咕:一个演戏天才,一个绝顶商人,世家的子弟真难打交道。
或许薛黎琪与龙无虑并没有看到那么远,但这绝不代表他们笨,在唐安的提醒下,即使是表面张狂无知令人厌恶的薛黎琪也能想到这样一个绝妙的台阶,龙无虑则是顺水推舟,毫无付出的卖给了自己一个人情。
真不愧是商人,根本不愿意吃亏。
“现在就剩你我了。”唐安看向李淮:“不知李掌柜有什么要说的?”
李淮苦笑:“唐首席不要调侃老朽了,这条项链家主本意只是作为戍边城分店镇店之宝,真没想到会有两位如此背.景的少年齐聚于此。”
“那路上的灵石石板又怎么解释?”唐安问道。
李淮早有准备,没有回答唐安,而是对通向店后的木门微微欠身。
“还是我来解释吧。”木门被推开,刘宁辉面色红润,大步走入。李淮待刘宁辉走来,随即欠身退回店后,而玉石店开着的门不知何时已经被关闭。
两人落座,刘宁辉指着柜台上摆放的那条项链说道:“此链名为永福,在我刘家的藏品中也算得上前五位了。”
唐安看着刘宁辉:“如此贵重之物刘家主却将之运送至戍边城,不知是为何?”
“戍边城之前并没有任何一家商铺,这里的边军、附近的边民,对于像我这样的商人而言,是一块未经开发的禁地。”刘宁辉缓缓说道。
“没有安全固定的店铺作为中继与销售地点,只是通过商队形式向边境贩.卖货物,这是哪个商人都不会去做的事情。运费、佣金、损耗、风险……任何一个条件都远高于贩.卖所产生的利益,所以边境一处少有商运。”
“但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唐安所有所思。
“既然李将军同意商人进入戍边城开设临时店铺,便说明李将军有意借此机会放开贸易,身为商人,我又怎能不来?”刘宁辉笑道。
“这就是城外商人云集的原因?”唐安追问。
“自然。”刘宁辉意味深长道:“不单单只是交易,其它能做到的也有很多。”
“刘家主不会认为,唐某会在这方面有能力影响到李将军吧?”唐安面色怪异。
“唐修者怎么看段家?”刘宁辉突然问道。
“刘家主何意?”唐安顿时面色微冷。
刘宁辉面色如常:“既然段家已经对唐首席展示了敌意,唐首席为什么不作出一些回应呢?”
这回,唐安看向刘宁辉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东执镇的第二商业豪门,终于忍不住了么?
刘宁辉泰然自若,并没有因为方才所言的强烈暗示而有变化。
“唐某如今孤身一人无权无势,刘家主太看得起唐某了。”唐安回答。即便刘宁辉想压过段家成为东执镇商界领袖,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段家雄踞商界领头豪门数代,根基之深人脉之广,刘家纵然拼命,也无非是蚍蜉撼树。
但偏偏刘宁辉现在就对自己暗示……等等!刘家主营灵石贸易,而此时边境即将爆发战事,这一切会是巧合么?从李淮留下那几块灵石板之前,刘家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吗?
“看来唐首席尚未想好。事出突然,唐首席可以慢慢斟酌后再行答复。”刘宁辉微笑。
“刘家主不担心这个消息外传?”唐安眼睑微垂。
“担心什么?”刘宁辉反问。
唐安起身抱拳:“既然如此,唐某就先告辞了。哦,对了,‘永福’这条项链如果刘家主需要在戍边城贩.卖展示,还请尽快在军团军备处备案。”
“有劳唐首席提醒。”刘宁辉起身送离唐安。
…………
玉石店外面聚集的人群已经散去,冉雅正在组织在场的游骑分批离去。看到唐安从玉石店中走出,只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军礼,而后再不理会。
从那名恭恭敬敬的游骑小队长手中收回徽章,唐安一步三晃的走远,同样未曾去理会冉雅。从那次在冉雅的院落见过面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近乎完全破碎。
“冉雅,依旧无法拒绝一个世家的控制。”唐安有些惋惜。正如自己方才所说,现在在执剑军团,自己孤身一人,如果没有一群利益相符的军官帮扶,很难在瞬息万变的战争中及时获取信息助力。
唐安从未奢望在这里短时间内找到那种一见如故、推心置腹、抛头颅洒热血甘做下属的濒危人种,这种人只是吟游诗人们为了讨取赏钱而虚构的。
一个豪门世家固然会让子弟们背上许多束缚,甚至很多时候都不得不放弃许多充满诱惑的机遇,但依旧很少有人敢于对家族的资助说不。
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句话可不是假的。
李砚秉执掌执剑军团数十年,几乎完全掌控着偌大的执剑军团,但他还是不得不对杨家家主俯身听命;龙无虑若非出生于龙家支脉,纵使经商天赋再过惊人,终究只能成为一名为大世家大豪门不断攫取钱财的下属,待得无用之时,就会被杀死以绝后患。
好的出身,顶得上数十年奋斗。
漫步在人烟稀少的城中小道,唐安开始思索从东执城回到戍边城这一路所经历过的。来历不明的守城弩、神秘的赤忧的袭杀、东执城的袭杀、霍远的杀机、李砚秉的清洗、龙无虑薛黎琪的出现、刘宁辉的试探……
接下来还打算再来点什么?
从走下海仙山的那一刻,唐安觉得经过谷清的教导,这个世上没什么好怕的,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去动摇的。但就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自己却是明白了最后一次面见师傅时,他脸上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困于方寸之地难见全貌,守于咫尺之间不得尽知。
谷清正式将自己收入门下的第一天,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唐安从在古林遇到袭击之后就一直在想,究竟是自己命大实力强,还是因为某些原因自己并不能死的这么早?但有一点能够确定:现在的自己,始终没有离开死亡的阴影,依旧在某些无形的大手的掌控之下。
小路颇为冷清,路的左侧是一片有些稀疏的竹林,右侧则是一片简陋的木石结构的房屋背面。当已经变得凛冽的北风吹过时,竹林沙沙作响,而吹过竹林的风又被房屋挡住再吹回来。
凉意十足的北风,将唐安从难捱的沉思中唤醒,沙沙作响的竹林似乎在嘲笑这个不过十五岁却满面愁容的少年。
唐安有些出神的望着天边的火烧云,自己只是想平平安安的回到青山村,与白鑫、何凡一起回到那个远离阴谋争斗的宁静小村。然而自己遇到了谷清,这一路上便不会那么简单;然而自己也庆幸遇到了谷清,虽然目标远在天边,却依旧给了自己一个可能。
自己要做的却还是要超出与谷清协定的更多一些,因为,自己不想如同被霍远诱导出的那个自己曾经的设想一样,将灾祸带回青山村。干干净净的回去,甚至有可能的话,带着铁怀恨一块儿回去。
唐安很想站在白鑫、何凡、铁怀恨三人的面前,很开心的说:
咱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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