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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戍边城,唐安发现城外的人比自己离开时多了数倍,即使在城卫军严格的维持下依然显得乱哄哄。现在的戍边城,再也没有让唐安感觉到任何肃杀,反而如同离开不久的东执城一样,充满了市侩的味道。
“就这么放任不管?”唐安眉头一挑。
林之岳微微摇头:“怎么管?一些世家派来的决策者,地位实在太高。”
两人谈话间自动忽略了不远处被派来维护秩序的城卫军,就像是很多时候帝国围在边军身上的遮羞布一样,没有实际用处却也没人敢揭下来。
“也是。”唐安看了看十几处外表不凡的帐篷乃至个别的华贵木屋,又想起了曾经针锋相对的龙一元。
“前几天,我曾经看到过一个熟人。”林之岳忽然停下,说道。
唐安脚步一顿,熟人?既然林之岳对自己说熟人,那肯定是二人都熟悉的人物,会是落凤坡那几位?不过,为什么这时候说出来?
“准确的说,是唐首席的熟人。”林之岳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唐安不语,这样的人有几个。
没有观察到唐安表情变化的林之岳并没有失望之色,他知道自己再说出五个字,面前这名比自己小但心机却如同那群老头子一样的少年,会有一个让自己满意的表情。
“他叫箜远夕。”
果然,林之岳看到了唐安脸上陡然浮现的阴沉与惊愕,更让他满意的是,唐安那张尚有些稚嫩的脸上还在尽可能的隐藏这两种情绪,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箜远夕三个字代表的不是箜远夕,唐安此时没有揪住林之岳问个清楚,已经是极为镇定了。而林之岳此时已经很满足,虽然他也曾幻想着看到唐安失态的一幕,不过那样一来恐怕唐安就没有资格参与到这场大局之中了。
还是现在更有趣,林之岳心中很得意。
林之岳知道多少有关箜远夕的事?谁告诉的林之岳?为什么要让林之岳通知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时候通知自己…………此时的唐安,只觉得心底泛寒。
唐安并不认为箜远夕当初对自己说的话全部是假的,但现在林之岳忽然冒出这样一句,就不得不让唐安开始考虑,究竟是箜远夕的话真假斑杂,还是在那之后本应该被灭口的箜远夕又遇到变化?现在想来,箜远夕的消失很值得商椎。
“林兄何意。”唐安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林之岳笑笑:“有人让我提醒唐首席而已。”
“多谢。”唐安的面色终于恢复平静,不过闪烁的眼神依然显示出他此时极不稳定的心情。
两人再次动身,沿着通往戍边城西门的大路缓缓前行,来往的行人看向唐安的目光中都流露着一丝好奇与敬畏。因为,相对于林之岳,唐安此时的灵气有着轻微外泄,很容易让别人发现他修者的身份。
至少三万人聚集在一起是什么概念?站在戍边城城头向下看去,虽然在一千余名城卫军辛苦的协调下没有产生混乱,但仍然如同一片人海般,甚至有了难以呼吸的错觉!
执剑军团可作战兵力为二十万人,而城卫军也就是负责城池周边和城内治安的部分游骑,不过一千多人,而且他们还是‘兼职’。至于为什么不组建真正的城卫军,则是出于执剑军团内部的稳定。
毕竟,城卫军不用整天面对边境上的生死之斗;毕竟,城卫军更容易接触到军团的高层;毕竟,城卫军能生活在更好的环境里……所以,执剑军团的戍边城,没有真正的城卫军。
快走到西门前的时候,唐安才重新抬起微垂的眼睑,审视着这座如今在他眼中已然完全不同的城池。
这短暂的时间唐安想了很多,林之岳是不应该知道箜远夕这个名字所代表意义的,而箜远夕出现在戍边城,并且有人告诉了林之岳有关于箜远夕的某些事情,意味着什么,则是唐安没有猜透的。
宽阔的大路另一边,一队几十人的轻骑快速穿过城门,唐安看着这队轻骑忽然又想到,当初自己离开戍边城的时候,西门这里同样遇到了一队骑兵。想到这个问题,唐安不禁更加头痛。
入城很顺利,由于城外的大量人员聚集,虽然戍边城没有普通居民,但还有会有一些空着的房屋或者场地,经过与执剑军团的交易,成为一些商队或是其它势力存放重要货物的临时仓库,故而此时出入东执城并没有什么限制。看守西门的卫兵看来认识林之岳,卫兵行礼之后两人毫无阻拦的进入了都戍边城。
进城后,唐安看了看比前几日热闹了数倍的街道,侧着身说道:“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劳烦林兄告知李将军。”
“还希望唐首席尽快与李将军见面,如果在其他修者知道唐首席已经入城的消息,会很麻烦。”林之岳提醒道。
唐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却依然转身离开。林之岳想了一下,没有走向距离西门并不远的李砚秉的小院,而是径直走向位于东边的修者专属区域,如今那里正住着参与黄金运送的那批军团修者。
…………
按照唐安的猜测,修者物资分配的矛盾应该只是一个比较次要的问题,指挥林之岳的幕后之人,更主要的目地是借物资问题召回自己。毕竟相对于有理可循有令可依的修者物资分配,箜远夕这件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更为重要,也需要一个合理而且不会让自己怀疑的理由。既然如此猜测,那么面见李砚秉就并非是到达戍边城第一要做的。
在戍边城北墙下的居住区前,唐安数着每个小院门边的数字一间一间的走着,直到院门边出现‘十三’时才停下脚步,轻轻叩响这座小院的院门。
里面的人似乎一直在门口守候一般,敲门声响起的第一时间,朴素的木门就被拉开。
多日不见,冉雅没有了那日在西门时的刻板与疲惫,但唐安细心的发现,冉雅此时很紧张,左手开门右手却放在背后,明显随时准备拔剑。
“好久不见。”唐安说道。
见敲门者是唐安,冉雅面无表情的将院门的缝隙拉开稍大一些,同时将藏在身后的右手垂了下来——右手紧握着冉雅曾经让唐安看过的那把长剑。
进入小院,两人都没有开口,唐安打量了一番不大的院子,虽然几乎所有供军官居住的小院都一模一样,但唐安还是看出了一些不同。冉雅的院落更加简洁,原有石桌石椅都已消失不见,墙角的兵器架也只剩下一把老旧的木剑,除了间屋子,整个小院极为空旷。
冉雅盯着唐安,唐安打量着小院,一时间无人开口。
许久,唐安终于先开口:“怎么只有冉队长?”
话有些唐突,又有些无礼,不过两人都清楚这句话并非无的放矢。
“不能太过引人注目。”冉雅回答道,面色露出疲惫之意。
“但这与你留给我的信上写的并不一样。”唐安扬了扬方才一直拿在手中的纸张,说道。
冉雅面色一冷:“唐首席就这么拿着它?”
“既然你选择向我求助,就需要信任我。”唐安笑了笑。
冉雅沉默片刻:“我想唐首席会意错了,这并不是求助,而是合作。”
“哦?”唐安眉头一挑,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当时冉雅对自己说的是‘我需要你保住我的性命’。
冉雅继续说道:“意外来源于龙无欲。”
“如果只是龙无欲被抓走这件事,冉队长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本来唐安还在等着下一句,没想到冉雅却停下了。
“龙无欲身上带了一样东西。”冉雅一句一句的挤着,而唐安则也不接话。
盯着唐安,冉雅一字一句说道:“他身上带的那个东西,叫元石!”
小院陡然沉寂下来,随即地面上的尘土微微颤动,唐安同样一字一句的问:“他为什么会有元石?”
“龙家不乏能人,龙无欲是莲陇郡龙家大公子,一颗元石总会有办法。”冉雅说道:“不过显然很多人不想让别人知道这颗元石的来源,信息也只是到此为止。”
“这并不能成为使你们一群人丢掉性命的原因。”唐安眯起眼睛:“还有什么?”
“那颗元石,已经被激活。”冉雅说道,然后,院子角落里的兵器架连同那柄木剑霎时化作齑粉。
“脑子有问题的人还真不在少数。”唐安笑得异常阴沉。
如果只是元石随着龙无欲被掳走,这件事充其量够升龙城的刑法司派个副司长过来装模作样的调查一番,然后等龙家付出相应的代价后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而一颗已经激活的元石,却如同一堆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将所有与之有关联的人炸的死无全尸。
修者的地位十分尊崇,战争的整体走势除非国家背后的宗门达成协议不进行参与,否则修者便能够决定这个走势,军队要做的就是接收土地、战俘、人民。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帝王甘于与宗门共治的统治模式,但也没有任何一个帝王敢对这种模式说出一个不字。因为,支撑着所有国家的,都是这样一群修者组成的宗门,你抛弃了他们,即便没有报复,其它的国家也能够依仗着修者收拾掉一个没有修者庇护的国度。
于是,压制修者宗门便成为了唯一确保统治稳固的办法,于是,在宗门或明或暗的阻止下,一些能够克制高阶修者的奇物、法诀等等都被发掘了出来,例如青花木的花,使用的时机适当,也能够克制修者。
在这诸多的奇物中,元石,能够排进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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