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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执城外的旷野中,李淮的车队已经驶出很远。似乎是出于李淮对唐安的怀疑,整个商队并没有按照一般情况下出城之后在东执城的安全范围内整理车队,而是径直离开。
但不管怎么说,唐安还是没有去真的掀开马车上厚厚的毛毡。
站在城外,唐安回头望向这座如同巨兽一般的城池,忽然觉得有一位吟游诗人说的很对: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自嘲了笑了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在想这些。
沿着通往戍边城的大路缓步而行,唐安再也不控制自身灵气的涌动,乳白色的光晕随着脚步的起伏而上下流动,远处看去真的如同仙人一般。
“他果然已经猜到我们要对付他了。”东执城高大的城墙上,一名身穿精致铠甲的男子望着远处的唐安,对身边人说道。
城墙上来回巡逻的城卫军在距离两人数十步时便转身离开,而其他的城卫军也都目不斜视,全当两人不存在。
“几位大人都已有准备,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能够立于不败之地。”铠甲男子身边站着的却是曾照料白鑫的段家美妇。
铠甲男子面无表情道:“不过,我始终觉得这太过突然。”
美妇的笑容颇为妩媚:“或许吧。”
铠甲男子皱了皱眉,率先转身离开,美妇则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旷野中极为醒目的白点,随后也是离开。
当美妇走到靠近城门城门处的守卫岗哨时,之前城墙上的铠甲男子已经完全换了装束,深褐色的布衣配上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的马车,之前军旅气势十足的将领摇身变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商人。更为难得的是,无论从神态还是动作上,丝毫看不出异样。
美妇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看了一眼坐在铠甲男子边如同村姑的女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这辆看上去毫不出奇的马车便在一声清脆的鞭响下,两匹老马拉动着马车缓缓驶出城门。美妇也不去看,径自离开。
“出发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被快速的转发给东执城中的三个人。
这三个字也宣告了,从今天开始,东执镇最大的三股势力与唐安站在了对立!
…………
东执城通往戍边城的官道上从来不缺少商队,特别是在这场即将来临的战争的刺激下,虽然从东执城出发的商队为数不少,但依然有不少商队绕过东执城,而后继续向戍边城前进。
入城费固然是这些商队不打算进入东执城的一个原因,但另外一个原因才是真正决定这一举动的根本。
他们运送的货物,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
这样的商队规模不会很大,但护送者的实力丝毫不会弱于大型商队,毕竟与常规的货物相比,这些货物的利润更大,所能承担的开销自然增加。而且,能够采购到这般货物的,总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家族……
不过今天,所有走在这条通往戍边城官道上的商队都无一例外的加快了脚步,并且尽可能地远离道路中间的那个被淡淡白色光晕笼罩的身影。无论从畏惧还是不想惹麻烦,各个商队的领头人都做出了最稳妥的决定。
而此时的唐安,也没有在意这路边的商队。东执城周边的旷野毫无遮挡,而且时常会有城卫军的游骑或是普通骑兵巡逻,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不是一个适合展开袭击的区域,唐安也只是将这一段不短的距离留给那些人准备袭击的时间。不过现在看来,或许有人已经打算开始行动了。
不用眼睛去观察,活跃的灵气凭借着凝丹境的感知便能够察觉到后方不远处的那辆特立独行的马车,以及自己前面商队中的一辆马车也毫无征兆的脱离了商队。
“坏了!坏了!”发现是自己商队中的马车忽然跑了出去,这支商队的领头人顿时急了:“老马,那辆车上坐的是谁!”
一边的老管家也是慌忙回头看去,自己看了一会儿才回答:“东家,那车是老方一直在赶,看那样子也是老方啊!”
“屁!方农有那个胆子?赶紧去问问,有没有谁看先哪儿不对了!”领头人不过四十岁样貌普通,虽然惊但却不慌。
“回来。”领头人又出声叫住老管家,低声嘱咐:“告诉大家,不许出声不许停下,无论那是不是方农,都不许停下!”
老管家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为难的说道:“东家,咱这趟雇的人一多半都是方家村的,方农又是……”
“老马,你怎么这么糊涂!”领头人咬牙说道:“你看看那些大家族的商队,哪个不是对那个修者避之不及?连他们都不敢招惹,咱们这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赶紧走还想怎么!”
老管家闻言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跺了跺脚,叹息一声,快步向商队后面走去。
看着从自己商队中脱离的那辆马车,领头人面色阴沉。
“去查查那个商队的底细。”远处林中,血一颇感兴趣的向另外的血卫吩咐道。
扑棱棱。血一话音刚落,灰色小鸟便扑扇着翅膀落在他肩头。这次灰色小鸟没有像面对黑三黑五那样,而是直接将腹中的小纸片吐了出来,然后再度展翅飞走。
血一翻开纸片,原本微笑的面孔渐渐冷了下来,最后单手用力一握,纸片顿时化作飞灰。
“取消原计划,改为执行第二套计划,所有黑卫撤回,影子弓手就地隐藏,血卫做好出击准备,伏击地点更改。”血一冷漠道。
身后一名血卫微微躬身,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离开去传达命令。
将最有把握的两段计划缩短为一段,而且其中还掺杂着另一方势力,血一觉得,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赤忧不会否定第一个最有把握的计划。命令不容更改,剩下的就是如何去完成,血一陷入了沉思。
那辆跟随在唐安后方的马车忽然降低速度,一点点消失在后方。察觉到变化的唐安心头一动,他虽然不清楚后面的是在东执城中袭击自己的神秘组织,还是以薛儒诲为首的东执镇三大势力,但这个举动却能够让唐安清楚地感觉到对方行动变更的迹象。
前面的马车没有动作,而后面原本剑拔弩张的气势却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唐安皱紧了眉头。未知的,才最可怕。
步伐依然缓慢,道路另一侧的众多商队也是沉默而快速的前进,相同的目地,不同的过程。
“东家,查清楚了,查清楚了!”老管家气喘吁吁的从商队后面颠颠的跑到领头身边低声说道。
领头人眼睛一亮:“怎么样?”
“那人不是老方!真的老方被打晕了藏在小何子的车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老管家尽可能的简洁的把话说完。
领头人面色一喜问道:“其他的人和车都没有问题吧?”
老管家愣了愣:“东家,还能有什么问题?”
“算了,没事就好。”领头人摆摆手也不在意。
忽然,在领头人与老管家还在交谈时,原本平静的商队中传出一阵低呼。
领头人心里一突,赶忙向身后的商队望去,眼前的一幕却是让他遍体生寒!他组织的商队不过二十两小型马车,而现在,竟然有足足十辆马车一起离开!
领头人差点没昏过去,豁然转头咬牙切齿的问道:“老马,这是怎么回事!”
而原本老管家唯唯诺诺的面容此时却异常冷静,眼神中有不忍也有冷漠。
领头人心中顿感不妙,大喝一声:“马入冬!”
“东家。”老管家直起了腰板,缓缓说道:“不要怪老马。”
“谁指使你的!”领头人反应不慢,一手摸向背后的同时质问道。
老管家马入冬叹息一声:“东家,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领头人摸向背后的右手抓了个空,原本藏在那里的短刀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而身后两侧更是突兀的出现了两个壮硕的大汉。
这时领头人反倒冷静下来,不去理会身后来路不明的两人,一字一顿的向老管家问道:“你任我胡家管家四十年,我胡家哪里对不起你?”
老管家躲开领头人咄咄逼人的目光默然不语。
“我胡海蓝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没栽在劫匪路霸阴谋阳谋里面,反倒是被最信任的管家摆了一道。”自称胡海蓝的领头人嗤笑一声:“栽的不冤啊!”
老管家马入冬低叹一声:“既然如此,东家要怪就怪吧,老马这么做……唉。”
胡海蓝冷笑不已。
站在胡海蓝左侧的壮汉沉声开口:“好了,你去约束剩下的那些人,不要让他们到处乱跑。”
“是,是……”马入冬赶紧应声,快步走开。
“哼,你们想要我做什么?”胡海蓝斜了眼两侧的壮汉,脸上满是讥讽。
还是左侧的壮汉开口道:“很简单,承认这些人是你安排在商队中偷袭那名修者的。”
胡海蓝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如果有人问,是谁让我这么做的,我又该怎么回答?”
“那时候你就可以去死了。”壮汉的笑容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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