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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白鑫与唐安离开海仙山,陈道似乎忘记了唐安说过的人首参之事,而一众长老也无一例外的保持沉默,但几位长老也都清楚:遗忘只是暂时的。
满汇的居所很简陋,但院落的面积却极大,而且满汇的院子远离主峰,独居在另一座矮小的山峰上。
“师傅!”空旷的院落里竺终南毫无风度的对远处落寞的身影大喊。
“我告诫过你,不许再叫我师傅。”满汇未曾回头,声音同样冷漠。
竺终南一脸决然:“师傅,只要借这个机会离开海仙山,天大地大,海宗又怎么能抓得到师傅!”
满汇转过身子,抽动的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终南,你在海宗这么多年,还没有感受到海宗的实力?虽然这么多年宗门的处境一直不算好,但这始终是一个从帝国成立时便开始掌控枫华府的宗门,底蕴之深厚,你应该有所了解。”
“师傅完全可以离开枫华府,离开莲陇郡,甚至可以离开帝国!”竺终南的决然丝毫没有改变,依然试图劝说满汇。
“离开了这里,我又能去哪儿?”满汇有些伤感的看着空旷的院落:“我在海宗数十年,走,又能去哪儿?”
“陈道可是打算杀了师傅啊!”竺终南看出了满汇的不舍。
“其实陈道是一名好宗主,没有他海宗现在恐怕早已丢掉枫华府镇守宗门的……”满汇还未说完,便被竺终南打断。
“师傅!现在不是关心海宗的时候了!海宗要师傅您的命啊!”竺终南的决然转变成了焦急。
满汇看竺终南的表情有些奇怪,欣慰中夹杂着担忧:“你,不恨我么?”
“我为什么好恨师傅?”竺终南回答的毫不犹豫:“师傅所做都是为了我好,即便有所损伤,那又算得了什么!”
满汇笑了:“如此甚好。从今日开始便不要再叫我师傅,如果我想不错,此番前去汇一镇必将陨落,而我座下的这些弟子恐怕以后在宗门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终南,你爷爷救过我一命,可惜你父亲无法成为修者,这个情我就欠了下来。如今你已成为炼气境修者,今后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切记恭谨上行,万不可意气用事,人首参一事自当由我承担。”
此时的满汇严肃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担着,更何况这确实是我的错!”
满汇说完径自迈步走向院中唯一的木屋,再不理会。
***
离开东执城不过数日却又返了回来,然而再者几日中所发生的一切,却让所有人都无法想象。
看着比数日前更为热闹的东执城,唐安忽然很想笑。
没有接触过危险的人们总是会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理由,富贵险中求,便是其中最为流行的。所有注意到财富的人们却同样忽视了那份危险,致命的危险。
走在东执城宽阔的街道上,唐安总能看到一队队身穿轻甲的军士面容严肃的巡视,一些路边的商贩虽然一如往常的吆喝,不过每当有巡逻的军士路过时,还是会暂时停下,欲盖弥彰的掩饰着紧张。
战争的传闻已经不是秘密,尤其是在东执城这种边境重镇的治所,街头巷尾都在对此议论纷纷。
不断有来往巡逻的军士谨慎的打量着唐安,若不是胸前海宗的一枚蓝色徽章,这些军士早就截住了唐安。
感受着紧张的气氛,唐安有些不解。
东执镇并不靠近边境,而且东执镇的这一段边境更是驻扎着执剑军团这样的精锐,薛儒诲也不是那种无能之人,于是一个问题变的显而易见:为什么要将一镇治所弄的如此压抑紧张?
无论对于整个东执镇的稳定还是战争爆发前的准备,这种压抑紧张的气氛都是有百害而无一例。
一边思索一边走向镇督府,唐安的头脑有些发沉,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让他极为紧张,没想到在这东执城却依然有这种让他怀疑的事情。
嗒。
柔软的鞋底忽然被挤压出一声呻吟,唐安猛地抬起头,面前不过百步便是镇督府的正门,可为何感觉不到丝毫白鑫的气息?
坏了。
联想到东执城的紧张氛围,一个不好的预感骤然升起,而唐安也在这个念头浮现的第一时间足尖轻点地面,几乎是瞬间出现在十余名军士把手的大门前。
锵!
守门的军士虽然早已注意唐安,不过他们还是被唐安忽然的举动惊的一愣,而后如临大敌的抽出兵器,死死地盯着唐安,甚至有一名站在最后的军士已然吹响手里的风笛示警。
唐安也不想引起麻烦,手中的徽章早已抛入一名军官模样的军士怀里。
不过唐安的举动并未让这些军士放心,即便那名军官反复检查了三遍徽章,也仅仅是态度变的略微尊敬,丝毫没有让路或是让其余军士放下武器的意思。
这种情况让唐安的不安骤然加剧,呼吸也变得粗重。
片刻后,有些凌乱的脚步声便响起,五六个人影出现在大门后。
为首的紫衣身影见到唐安后先是一愣,紧接着挥手示意守门的军士退下,脸上带有一丝笑意的迎向唐安。
“唐修者……哦,现在应该称呼唐首席,好久不见。”来人正是与唐安见过几面,代表着薛儒诲的紫衣青年。
“好久不见。”虽然只是几天,唐安此时也没了跟紫衣青年扯皮的心思:“不知白修者在哪儿?”
紫衣青年顿了一顿:“白修者就在镇督府。”
唐安皱眉。
“这边请。”紫衣青年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走向府内。
再次感受了一下镇督府内的灵气,唐安紧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东执城的镇督府并不华丽,朴素的房屋没有一点装饰,宽阔的院落更是极为空旷,偶尔路过的佣人或是护卫也都脚步不停,只是对紫衣青年微微垂头。
线条明朗而简洁,务实的感觉很明显。
“东执城发生了什么?”这是进入镇督府后唐安第一次发问。
紫衣青年没有回头,平静道:“前天与昨天,分别有人混入镇督府行刺,不过都是尚未进入后院便被击杀。”
刺杀么?唐安的表情不可置否。
似乎能察觉到身后之人的怀疑,紫衣青年犹豫了一下说道:“白修者受了伤。”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停止,紫衣青年轻叹一声,偏过头道:“唐首席,镇督早有吩咐,我们现在前往的便是白修者养伤处。”
背后低沉的声音响起:“麻烦快一些。”
止住脚步,紫衣青年左手推开一扇厚重的木门,侍立在一旁。
打量了一下侍立的紫衣青年,唐安对他点头示意,而后大步跨入。
镇督府的这个院中充满了浓郁的药草味,院门两侧分别站立着两名侍女,而院中唯一的一张石桌上则是摆满了各种纸张、药草以及数量可观的灵石。
石桌前,一名身材高挑的女装身影有些烦躁的不断翻动着厚厚的纸堆,时不时将手中的某个纸张仔细端详片刻,而后再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看上去颇为懊恼。
两侧的侍女躬身施礼,而那名在石桌钱不断翻找的女子似是察觉到了唐安,一边翻动着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说,什么事!”
“白修者怎么样了?”唐安沉声问道。
女子豁然转头,片刻后已然露出笑容:“见过唐首席。”
唐安也认出这名高挑女子正是自己离开东执城时,段家所派来的代表。
不过这时的唐安实在没有心思与这位美妇打招呼,加重了语气问道:“白修者怎么样了?”
中年美妇倒是干脆,面色一正直接回答:“白修者遇袭之后虽然立刻得到了救治,但始终无法动用灵气,而城内的几位修者大人也曾亲自前来诊断过,这种情况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刺客遗落的弓箭很特殊,经过多重鉴定,确认这种箭矢名为银月箭,具有破裂灵气的效果。”
说了几句后,中年美妇发现唐安的面色越来越凝重,索性说道:“具体的,还是唐首席亲自去问白修者吧,现在除了不能动用灵气,身体虚弱一些外,白修者暂无大碍。”
“有劳了。”唐安同样对中年美妇点头示意,一步步走向那座弥漫着浓郁药味的坚实木屋。
吱呀。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不打的木屋里传来一道很无力却也十分警惕的询问:“谁?”
唐安沉默了一下,而后尽可能温和的回答道:“白姐。”
木屋里同样沉默了片刻,而后白鑫轻松的声音传了出来:“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听得出其中的轻松与满足,唐安快走几步进入房间,盖着洁白的被子半倚在床头,满面笑容的白鑫映入眼帘。
拉过一张木椅坐在白鑫身旁,唐安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分别不过几日,但这其中的曲折,特别是白鑫在镇督府的遇袭,都让唐安有着恍如隔世的错觉。
“我以为真的要等你五年。”白鑫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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