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襄自那日晕倒之后,被守城士兵发现,忙报与郭靖,郭靖带着女婿耶律齐随士兵来到城楼之上,见城门之前躺着一位少女,此时虽有月光相照,奈何天色尚昏,无法看清面目。但瞧她那身体形态,竟有几分像是自己女儿郭襄,只是已经数年没有见到过她,一时还无法确认。耶律齐也看出像是郭襄,对郭靖道:“看上去倒像是二妹。”郭靖微微点了点头,当下找来绳索,一头系于自己腰间,一头交于耶律齐,命守城将领无论如何不得打开城门。
耶律齐怕有蒙军埋伏,忙说道:“岳父大人关系甚大,若有闪失,襄阳难保,还是孩儿下去为妙。”郭靖知他武功虽高,但终不及自己,不忍他冒险,制止道:“上天梯这门功夫虽然十分高妙,只是你习练时间尚短,未尽其中妙处,慌乱之际,只怕使不出来,倒是我下去更安全些,你在此掠阵,万不可鲁莽。”话音刚落,纵身而下。耶律齐也唯有遵命。
郭靖两脚稳稳踏在地上,环顾四周,见并无任何异样之处,心上稍稍放宽了些。探步欺到那少女身旁,果然是自己女儿郭襄,心中自是有喜有忧,见她倒地昏迷不醒,口角处尚有血渍,受伤不轻,知道此处不易久留,便忙将她抱起,跃上城楼,赶回家去。
此时黄蓉、郭芙、破虏俱在府中,见到郭靖带郭襄回来,心中均是一喜,又见她昏迷不醒,不知伤势如何,不免又都担心起来。郭靖将郭襄置于床上,搬她双腿盘坐,两手垂于丹田之前,正是玄门练气的姿势,自己暗自催运内力,出掌按住她的小腹,将内力缓缓送入郭襄体内,只觉得郭襄丹田之中有股极强的内力与自己内力相抗,一时竟无法输入。郭靖大惊,心中暗道:“想不到几年之内,襄儿竟练就如此之强的内力,想必她定有一番奇遇,只是这股内力,她却还无法控制自如,显然是尚不知其中奥妙。”郭靖沉吟片刻,知道是这股内力才护住郭襄性命,与她实有极大好处,便即收掌,不再强催内力,起身将郭襄身子扶平,让她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黄蓉紧张万分,急道:“襄儿她,襄儿她怎么样?”说着已在床沿上坐下,将郭襄的手拉在手里握着。郭靖答道:“襄儿此次虽受伤不轻,但无性命之忧,多休养几日便无大碍了,蓉儿你不必太过担心。”黄蓉拿手巾将郭襄嘴角血痕擦去,见她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想到她在外几年定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回来,又是这般模样,爱女之情登时大发,叫了两声襄儿,两行眼泪便不住滑落。
郭芙见母亲伤心,忙向前安慰道:“二妹自幼福大命大,总能因祸得福,此番也定能化险为夷,娘也不需过于担心,以免伤了身子,现下大敌当前......”说到此处,又慌忙止住。
郭靖点头说道:“芙儿所言不错,刚才我与襄儿运功疗伤之时,发现她体内有一股极强的真气,正是这股真气护住了襄儿之命,看来襄儿定是有一番奇遇,想必她的功力也进益不少。”
耶律齐在一旁也跟着说道:“岳父大人所言不错,岳母还请宽心,我见二妹现下身体虚弱的紧,还应当想法喂她些汤药,方更有助于她尽快恢复。”黄蓉听到此言,忙起身道:“对了,对了,我真是糊涂,倒是齐儿想的周到。”又对郭靖说道:“不如将那支千年雪参拿与襄儿服了。”郭靖摇头道:“襄儿体内炙热,我一时还想不出缘由来,不可草率用药,以免适得其反。”黄蓉嗯了一声,便走向厨房,片刻已经端了一碗米汤回来,用小勺相喂。郭襄在昏迷之中,却也喝下了大半碗,众人见状,心中均是宽慰了些。黄蓉自此便时时守在郭襄身旁,盼她早日醒来。
且说郭襄见黄蓉走出屋去,想到此次进城居然身受重伤,无法帮爹娘守城不说,还白白让他们担心,自己除了添乱,真是一点用处也无,心中不免一阵自责。她听到外面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人人都在拼死奋战,独有自己在这暖房之中安卧,当下便挣扎坐起,只觉得浑身上下已无半点疼痛之感,心中自是又惊又喜。这九阳真经乃是天下最上乘的疗伤护身内功,她之所以恢复的如此迅速,全赖于她体内那一股九阳真气,她胸中有如烈火焚烧之际,正是她体内的九阳真气与她疗伤之时。这其中缘由,郭襄自然不知。
郭襄下床站起,只觉得双腿酸软,没有一丝力气,竟然站立不住,忙趴到身前桌上,扶着桌子在一个凳子之上坐下。心中沉吟片刻,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欢呼庆贺之声,想来定是击退了蒙古大军,自己心中也随之一喜。
果然,未及半个时辰,只听见院中一阵脚步声,接着见到姐夫耶律齐扶着爹爹进来。郭襄与郭靖已多年未见,此时重逢,心中均是百感交集。郭襄见父亲比之几年前年迈了许多,眼中一酸,留下泪来。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站起身来,扑倒在郭靖怀里。郭靖见女儿此时已无大碍,又惊又喜,连连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欢喜之下,脸上竟隐隐现出悲凉之色。
郭襄见父亲右臂之上缠着纱布,惊道:“爹爹你受伤了,要不要紧?”郭靖见女儿无事,心中一时欢喜万分,哪里还在意自己伤势,喜道:“皮外伤而已,不碍事。”又沉思道:“不知蒙军这次攻城正酣,为何会突然撤军?”
此时众人均已进得屋来,此番激战之后,虽难免受点轻伤,却均无大碍,一家人得以团圆,自是欢喜不尽。黄蓉见郭襄身体尚还十分虚弱,忙扶她在床上躺下。众人见郭襄醒来,便将其余之事放置一旁,问她是如何受伤,又怎么闯过蒙古大军重围,来到城下。郭襄便一一说了。
众人听后均是惊叹不已,黄蓉笑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后的,看以后还敢不敢?”想她此时定然饥饿,便去厨房与她做些饭吃。过了一会,只见她端出两碟小菜,几个杂面馒头,放在床边,自己拿筷子夹与郭襄吃。
郭襄见是一碟青菜和一碟瘦肉,但那肉却是第一次吃过,不禁问道:“这肉倒是第一次吃,不知是什么肉?”黄蓉答道:“是马肉,可好吃吗?”郭襄惊道:“马肉?为何要吃马肉?”这句话刚问出口,便想到定是因为城内粮食短缺,才不得已屠马来食。黄蓉知她心思灵敏,此时已然猜出,便也不再回答,只一口一口的喂她吃了。
这几年来郭襄自己只顾游荡,与襄阳之事知之甚少,此时久别重聚,不免要问长问短,方知这一年多来,蒙古不断加兵襄阳,襄阳现下被困已久,城中早已缺兵少粮,甚难维持,却总不见朝廷发兵救援,昔年相助守城的江湖好汉大都心灰意冷,愤愤而去,便有些不愿离去的,郭靖黄蓉二人不愿他们留下白白送命,也都设法劝他们去了。
郭襄在外虽然也偶然听闻襄阳战事,却没曾想过会是这般困难,只是尚有一事不解,问道:“襄阳被围这么长时间,难道朝廷就坐视不理吗?”语气中自有一股气愤。郭靖叹道:“襄阳于我大宋是何等重要,朝廷又岂会不知,只是那狗皇帝和一帮奸臣贼子,只知一味求和,不思抗敌,荆湖制置使吕文德贪图财物,竟然听命与蒙古鞑子,帮他们在襄阳城外建筑堡垒,蒙军因此站稳了阵脚,朝廷这才慌乱起来,发兵来救,怎奈为时已晚,大军尽皆无功而返,唉!倘若,倘若朝廷有心抗敌,不贻误战机,襄阳又岂会落得如此境地,唉,可惜,真是可惜。”
郭靖时而激动,时而叹声连连,显然是惋惜之情难以自抑,忽然只见他伸出那受伤的右臂,砰的一声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口中怒道:“是朝廷害的我神州百姓啊!”众人见此,皆是大惊,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黄蓉走到郭靖身旁,扶他坐在椅上,宽慰道:“靖哥哥你又何必动怒,伤了身子岂不是更糟,现下事已至此,我们唯有尽力便是。”
郭襄听母亲如此说,心中莫名其妙的涌出一股凄凉之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竟喃喃自语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仿佛房内只有她一人。郭靖听到此话,精神为之一振,说道:“襄儿说的不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郭襄此时方才惊觉,扭头看向父亲,见他神威凛然,面目坚决,显然是决心已定。
正说话间,忽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落地之声时轻时重,杂乱无律,郭襄见众人均不以为意,心中不免奇怪,不知来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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