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襄心知此处乃是军营,想要讲江湖规矩,未免有点可笑,但若大军一拥而上,自己如何抵挡的住,到时唯有束手就擒,那岂不是糟了,一时间没有半点主意。这时只见阿术身后走出一人,在阿术耳旁嘀咕了几句,又躬身退下。阿术略略一惊,再次打量了郭襄一番,点头说道:“汉人有句话叫做‘虎父无犬女’,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郭襄听他如此说,似乎是已经知道自己身份,他若当真拿自己去威胁爹爹,岂不更糟,因此故意装起糊涂,说道:“咦,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想必是你们搞错了。”阿术听郭襄如此说,便已经猜到她的心思,心中对她倒有了几分敬佩,说道:“郭二小姐,你不必隐瞒,我身后这位乃是你的故人,想必不会认错。”说罢,便让刚才那人上前来,让郭襄辨认一下。
郭襄一心只想如何脱身,因此并未在意旁人,现下听阿术如此一说,自是十分惊讶,借着火光朝那人脸上瞧去,只见此人一头乱发,灰白参杂,尖嘴削腮,脸色灰扑扑的,已有五十多岁,身着粗布灰衫,十分陈旧。
郭襄细细看了一遍,却不曾认出是谁来,但想到此人既然能认出自己,自然是位故人,于是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觉得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但始终想不起是谁。那人见郭襄正暗暗思索,便躬身抱拳,显得十分恭敬,说道:“二小姐认不出小人也是应该的。”
郭襄听他这么一说,又见他如此情形,开口说道:“你是丐帮的。”语气却十分不肯定。那人说道:“二小姐认得对,小人安又规,在丐一向帮默默无闻,不值一提。”原来此人竟是丐帮八袋长老安又规。
郭襄听他如此说,知道他果然是丐帮弟子,想到爹娘拼死抗敌,他却在此助纣为虐,顿时怒气冲天,骂道:“你这叛徒,还有脸出来说话,今日我便杀了你,为民除害。”说着已拔出手中短剑。见安又规仍然躬身不动,自己不便乘人不备,说道:“你使何兵器,快快亮出来,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安又规仍然站着不动,说道:“当年郭大侠和黄帮主对小人有恩,小人绝不与郭家为敌,二小姐大可杀了小人。”郭襄听他如此说,深感奇怪,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投靠蒙古鞑子,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安又规道:“小人并无半点难言之隐,只是看不惯宋廷所为,使我各路江湖豪杰白白牺牲。”
郭襄冷笑道:“哼,你说的倒是好听,那你刚才为何要害我,将我的身份告诉这个大坏蛋,你分明是贪图富贵,卖国求荣。”安又规听郭襄如此询问,神情甚是难受,刚欲开口,却又支支吾吾的不予回答。
他刚才见事情紧急,只怕阿术元帅一声令下,大军一拥而上,郭襄便会死于乱军之中,因此方将郭襄身份说出,以期能先保住她的性命,自己以后再设法解救。只是自己这番心思现在如何能够说出,因此虽然见郭襄斥责,却唯有沉默不答。
阿术担心郭襄果真将安又规杀死,因而命安又规退下。对郭襄说道:“正所谓人各有志,岂可请求,令尊与令堂精忠报国,受万人敬仰,本帅对他夫妇二人也是敬佩不已。但如今赵宋无道,君昏民困,且奸佞当朝,使得忠良含冤,这种朝廷怎值得为之卖命?安兄弟弃暗投明,效力明主,自可建立一番功业,试问又有何过错?”
如若郭靖在此,自然可以讲出一番民族大义的道理进行反驳,但郭襄此时年纪尚幼,与民族大义尚未真正懂得,听他如此一说,便不知该如何回答。双眉紧蹙,小嘴一扁,说道:“大坏蛋,你废话少说了,我今天就是来烧你的军粮的,现在落在你手里,你只管杀就是,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阿术听后只觉得十分好笑,说道:“军粮是何等重要,定然会妥善处置,那郭靖和吕文焕纵然绞尽脑汁,却也无可奈何,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也敢打军粮的主意,未免太天真了。”郭襄道:“这当真很好笑吗?你也只能欺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我若有我爹十分之一的能耐,也不会落在你的手里了。”
这阿术行军打仗之时甚是骁勇善战,杀敌如砍瓜切菜一般,从不手软,但在战场之外,却颇为仁义,他见郭襄天真活泼,且心怀侠义,便不忍将她杀掉,所以威吓,无非是想知道他的来意。现下知道他是郭靖之女,自己与郭靖虽然是对手,但早就听闻郭靖大仁大义,实乃当今少有的大丈夫,真英雄,若非各为其主,自己定会与其结为至交朋友。想到此处,便有心给郭襄留一条生路。但她擅闯军营,自己虽为元帅,却也不便无缘无故将她放了。便说道:“我在大漠之时,就听闻郭靖武功盖世,乃我蒙古头号劲敌,你既然是郭靖之女,武功一定了得,本帅就与你赌上一赌,你若能胜得了我身后这四位兄弟,本帅便放你离开军营,绝不阻拦,如何?”
阿术所说的正是包括安又规在内的四人,他们皆是阿术招来的武林人士,阿术向来敬重武林好汉,因此称之为兄弟,而非手下。
郭襄之前所见到的蒙古人无非是金轮国师和霍都之辈,觉得他们阴险狡猾,便以为蒙古人尽皆如此。因而说道:“我不相信你这大坏蛋这般好心,莫说我打不赢,即便打赢了,你也不会放我走,而是拿我来要挟我爹,我劝你别白费心思了,我宁可一死,也绝不让你的奸计得逞。”阿术听她说完,笑道:“郭二小姐也忒小看本帅了,如今襄阳已被我大军围的水泄不通,旦夕之间便可破城而入,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何况这种卑鄙之事,本帅也不屑为之。”接着又说道:“你若不敢比试,便请直说,只要你跪地求饶,本帅也大可饶你一命,不过如此倒是有损郭大侠的英明,郭二小姐自己掂量吧!”说着已走到身旁的一张虎皮大椅子坐下。
郭襄见他说的确信凿凿,绝无半点虚假,免不了又担心起爹娘来,不知襄阳城内如今情况如何。但想到眼下最要紧的是离开军营,便说道:“好吧,就让你那四位兄弟一起上吧。”语气中带有几分不屑。
郭襄在江湖上游历多年,遇到过不少高人异士,深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自己虽然所学武功甚多,且都是当今世上最精妙高深的武功,只可惜全都是浅尝辄止,学了一招半式,因此花样虽多,却无一精通,用来对付那些泛泛之辈时显得高深莫测,但若遇到真正的高手,就难免招招受制于人。自己之所以口出狂言,一来是为了激对方与自己一对一比试,如此方有胜算,二来是为了将对方激怒,她常听爹娘说,临敌之时,最忌心浮气躁,如此便不能将功夫施展的尽了。
郭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粗犷的声音吼道:“小小的一个女娃儿,便这般张狂了,看你接得住你牛大爷几掌?”声音落后,一个粗壮的大汉已经站在郭襄面前。郭襄见他纵跃之时显着极其笨拙,却想不到身法竟是如此之快,心中暗自佩服,又见他体壮如牛,落地之时,嗡嗡有声,便知此人力气甚大,实乃是外家功夫一流高手,心想似这般好手,自己虽不曾见过,却也应该听说过才是,但心中暗思一遍,却想不出眼前这位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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