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杜五没想到自己的回答竟会令秦伤产生如此大的反应,不禁伸手去拉他的肩膀。
秦伤的思维正处于混乱之中,哪里还分辨得出好歹?此时心神被杜五触动,心中渐渐积聚起的一股戾虐之气顿时便向着杜五发泄了出去。当下猛然探爪,抓向了杜五的咽喉。
“大胆!”青虬轻咤一声,身形一晃便挤在了两人的中间,秦伤那狠辣至极的一爪,最终却是抓在了青虬坚若金铁的肩膀上。
青虬微一皱眉,抬手扣住秦伤的手腕,有心顺势给对方一点教训,可是想到慕容白似乎对这小子甚为爱护,若是伤了他,慕容先生的面子也不太好看。因此最终只是冷哼了一声,把手一抖,将秦伤狠狠的推到了一旁。
“青兄不可莽撞!唉唉~~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杜五虽为世俗凡人,但也不愧是一方俊杰,对于秦伤的暴起伤人,他也只是稍稍惊异了一下,便马上回过了神来,转到青虬的身侧打起了圆场。
秦伤被青虬推了一把,神智倒是清醒了过来,想到自己方才的作为,不禁面色微赧,刚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却突然心神一颤,冥冥中感到一丝阴冷的寒意,竟然朝着自己的后腰袭来。
那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一种预示着危险来临的警兆。从幼至今,这种直觉不知已经帮助过自己多少次。尤其是在自己睡梦之中,每当自己将要遇到意外或者什么危险时,这种警兆般的直觉都会及时出现,最终帮助自己化险为夷。
可是这一次,危险来临的太过迅疾了,秦伤心中方才升起警兆,便突然感觉一道厉芒如烈火融冰般破开了自己身后的箱壁,然后迅捷无比的向着自己的后腰射去。
此时车厢中的四人,杜五只是一介凡夫俗子,青虬与慕容白二人虽然也已察觉出了危险,但青虬首要的选择却是保护身旁的杜五不受伤害,而慕容白即使有心救援秦伤,却偏偏又被杜五两人挡在自己与秦伤的中间。
那道厉芒来的太过迅疾,慕容白已经来不及绕过两人相救秦伤,而秦伤这个时候,也仅只是来得及微微的扭了一下腰而已。
血光四溅!
秦伤的腰间立时被炸穿了一个巴掌大的血洞。紧接着他便听到慕容白的惊叱声与青虬暴怒的狂吼,然后就见一层金色的光晕自青虬的身上猛然爆出,不但将近在咫尺的杜五护在了其中,而且轰出一拳,将那道袭来的剑光击的四下崩散。再然后,秦伤便感觉浑身一冷,身体不由自主的软倒了下去。
片刻之后,一股剧烈的疼痛方才姗姗来迟,将刚刚昏过去的秦伤疼醒了过来。但是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觉自己正半躺在一堆破碎的木板当中,周围的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血腥味,一些断断续续的惨呼声夹杂着马匹的哀鸣,一股脑的涌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深知身在险境,一声也不敢吭。只是咬牙忍受着彻骨的剧痛,谨慎的转动目光,透过碎木板的缝隙,缓缓的扫视着四周的动静。
然后他便惊骇的发现,整个商队共五十多辆马车,竟然统统遭受了毁灭性的攻击。峡谷之中遍地都是破碎的马车残骸以及倒毙在地上的尸体,鲜血从散落成堆的货物之间蜿蜒而过,渐渐的在地上汇成一汪汪暗红色的血泊。
“裕成太子,竟然是你!天啊……这些可都是大齐的子民啊!你何忍对他们狠下杀手?你对这些无辜黎民,难道连一点仁慈怜悯之心都没有么?你怎敢……怎敢如此的丧心病狂啊!”附近突然传来杜五先生悲愤至极的斥问声。
秦伤循声看去,却见一辆残破的马车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他如今半躺在地面上,杜五先生那边的情况,根本一点也瞧不见。
“太子?时至今日,你们还有把我当做是太子么?哈哈,真是好笑。”不远处的声音惨然一笑,随即讥诮道:“什么叫做仁慈怜悯之心?当年燕逆叛乱,天下黎民无辜身死者不知凡几,怎么又不见你去向燕逆如此质问?唔~~对了,孤却是忘记了,其实你们只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而已,当面质问燕逆,你们又怎么敢!啊?哈哈哈哈~~”
杜五被裕成一番话挤兑的哑口无言,半晌后方才强压着悲愤向对方问道:“太子殿下,往日之对错,我们姑且不论,我只问你,今日为何截杀我杜家的商队?”
裕成冷哼一声,不答反问道:“杜仲何在?”
“家兄早已离开尘世,返回圣山去了。”杜五答道。
裕成点点头,似乎对此早有所知,接着又向杜五问道:“既然杜仲已然回返圣山,那么尘世中的事情,自然也就与他没有了半点关系。不过,先皇在城破之日托他转交给孤的传国玉玺,此时也该交还给孤了吧?”
大齐开国五百余年,定都京城龙兴之地,传国玉玺经过皇家龙气五百多年的酝养,早已变成了一件镇压国运的法器。大齐先皇当日托付杜仲将传国玉玺交给统兵在外的裕成太子,便是想着裕成得借国玺之力,或许尚有反败为胜之机。可没想到杜仲早已对那父子两人失望之极,当面玩了一个狡狯,然后却是带着传国玉玺离开了大齐。
直到十几年后的今天,大齐四方初定,百废待兴,接到师门谕令的慕容白方才将大齐的国玺送了回来。但因为慕容白不方便暴露自己身为琅琊子弟的身份,便只好将国玺交到了杜五的手中,想要借他之手交还给大齐的当今皇帝。因此杜五此次北上京城,经商只是顺路为之,他的主要目的,却是要进京献宝。
杜五身负重托,自然不能将国玺交给裕成,只好推脱道:“什么传国玉玺?老朽从未听家兄提起过。”
裕成冷声道:“当年大齐战乱,杜仲老儿趁机将传国玉玺带离了大齐,至今已有十几年了。但是他们琅琊书院素来标榜治世仁心,必然不会让我大齐的镇国之宝离开国境太久。如今算来,也该把我大齐的国玺还回来了。杜老儿,你在清江府龟缩了十几年,此次却突然北上京城,难道不是帮你兄长来归还传国玉玺的么?”
杜五强笑一声:“我们兄弟二人已有十数年未曾见面了。而且家兄若要归还国玺,自然会亲身前来,又怎会假借老朽之手?殿下却是想岔了。”
“亲身前来?哈哈哈哈~~他敢么?杜老儿当年隐藏身份,在我大齐的朝堂之上兴风作浪,把个大好的江山搞得千疮百孔,民怨纷起。这才最终导致了燕逆之乱,致使我大齐子民陷入连绵战火之中,无辜惨死着数以百万。而他,却只是拍拍屁股,夹着尾巴逃回圣山去了……如今,被他间接害死的百万冤魂仍在彻夜嘶号,无辜身死者的鲜血仍未冷透,他这个满口忠信仁义的伪君子,又有什么脸面重新踏在我大齐的土地上?”
裕成太子发泄了一通,渐渐冷静了下来,继续说道:“不过,我大齐的镇国之宝,终究是要还回来的。杜老儿不方便在我大齐露面,你这个做兄弟的,岂不就成了归还国玺的最好人选么?”
杜五无言以对,算是默认了裕成的推测。但他最终还是摇头叹道:“传国玉玺不但是君王的身份象征,而且更是镇压国运的传承之宝。大齐自开国以来,国玺便只有皇帝方可掌管,老朽身负琅琊书院重托,却是万万不能将它交给你的。”
裕成厉声道:“当日,杜仲可是亲口应下了先皇的重托。他以往的为人如何,孤不想再做评判。但是你今日居然还敢枉顾信誉,拒绝将国玺交还给孤,莫非你们杜家之人连最后一点脸面都不要了么?”
杜五却是狡黠的一笑,答道:“家兄当日答应先皇,一定会将国玺转交到大齐新皇的手上,却不是答应将国玺传给殿下你。老朽若是把国玺给你,那才是有负先皇的重托啊。”
“混帐!孤乃太子,先皇驾崩,孤自然便是大齐的新皇。而那燕逆只不过是窃国之贼而已,名不正言不顺,凭什么做皇帝!”
“当日的燕王亦是皇家贵胄,大齐太祖的血脉!当然也有资格继承皇位!”杜五不屑的一笑,随后又是面含讥诮道:“请恕老朽直言……成王败寇!当年你父亲的皇位,还不是从你堂叔的手中夺来的?”
“你~~”裕成太子戟指怒目的瞪视了杜五半晌,随后却又冷笑了一声,切齿道:“真是被你这老儿气糊涂了,孤何必跟你多费唇舌,直接抢过来也就是了。”
说完,裕成退后几步,向着空中某处微一躬身,高声叫道:“还请国师再次出手,将孤的传国玉玺夺回。事成之后,孤之允诺必然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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