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天近晌午时分,虽然还未至正午,可火辣辣的太阳还是晒得人懒洋洋的。滁州城的城门口,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名客商行色匆匆的进出。守城的千户刘魁盛早已经是卸去了沉重的铠甲,在高大的城门洞内叫人搬了把椅子,赤着膀子悠哉游哉的品着香茗犯困。在他的身后,还一左一右侍立着两名罗衫半掩的妙龄女子轻扇着葵扇。
而在毫无遮掩的城楼下,十几名身着亮银色铠甲的士兵则是满面汗水淋漓的执戈挺立,神情木然的注视着进出的人流,不时就会有人跨出队列,对行迹有些可疑的人好一番的盘问。而那些受到质询的行旅之人,大多数表现的战战兢兢。当然也有着一些心机灵活的人,偷偷的摸出几块碎银塞到了盘查士兵的手中,之后就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城中。
忽然,一阵马褂銮铃声从远处传了过来,紧接着,官道的尽头就出现了一支庞大车队的影子,隆隆的车辙碾压过后,黄土铺就的路面登时就扬起漫天的飞尘,将整个车队掩饰的朦胧一片。
“千户大人,歃血团护送的车队出现了,您是否亲自检查?”一名眼尖的士兵首先看清楚了开路的十几匹骏马上骑士的穿戴模样,马上就一溜小跑的来到了刘魁盛的跟前,躬身报告说道。
刘魁盛眯缝的眼睛唰的睁开,翘脚向着车队的方向眺望了一下,脸上的倦意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接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身后的两名女子退下,继而在丢弃到地上的衬衣内一阵摸索,半天才找到了一张淡黄色的符箓,伸指在上面一掐,这道符箓就化作了一缕青烟消散。
做完这些,刘魁盛吩咐士兵帮衬着穿戴整齐,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城门下。这时,歃血团的车队已经是开到了城下,当先的一名骑手一催马的缰绳,胯下的马匹登时高抬起前掌,“咴咴”的一阵嘶鸣,趟起一溜烟尘就奔到了刘魁盛等人的跟前。
“这不是刘千户吗,今个儿轮到您当差啊,我们歃血团这次进城,还有劳您多多关照了。这是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请笑纳。”马上的骑手说完这话,就从马的鞍韂上摘下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甩手抛了出去。别看包裹沉甸甸的,可这骑手的力度拿捏的恰到好处,不偏不倚的就飞到了刘魁盛的怀中。
“嘿嘿,歃血团的弟兄们一路上多有辛苦,我就不妨碍诸位进城了,晚上迎春馆花灯选秀,届时刘某人恭候几位瓢把子的大驾。”刘魁盛接住包裹之后,略一掂量,就随手交给了身后的一名士兵,满面陪笑的说道。
“自然,自然,哈哈哈.”马上的骑手会心的一笑,当先就从闪至左右的士兵中跨马通过,他身后的车队也不搭理环视在两旁的士卒,井然有序的逐一进入了滁州城内。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之后,庞大的车队便通过了大半,只剩下了十几辆罩着尘布的马车留在最后。可忽然,就在一辆搭乘着三人的马车从刘魁盛的身前通过之时,他一直佩在腰间的一块不起眼圆镜忽的放出濛濛的晶光。
刘魁盛见状,脸色登时就变得有些怪异起来,接着一步就跨到了这辆马车的前方,伸手拦阻了下来,双目圆睁,不错神的开始打量车上盘坐着的三人。
“刘千户,你这是何意?”马车上坐着的正是佘老二和他发现的哪名少年,另外还有一名赶车的马夫,佘老二见情况不对,一撇腿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嬉笑着走到刘魁盛的跟前问道。
“佘兄弟,你车上除了你们三人之外,可是还暗藏着什么人。我职责所在,还请佘兄弟不要让我为难。”刘魁盛轻轻的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佘老二一眼,还是直盯着马车问道。
“千户大人说笑了,这车上装的全都是韩府采办而来的货物,如何还能够再藏得下人。”佘老二闻言脸色登时僵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然的笑道。这也难怪,别人的车辆都可以顺利的通过,轮到他这里却被截了下来,明摆着这是给他难堪吗,但即便佘老二的心里再怎么忿忿不平,脸上却还是不能太过明显的表露出来。
“是吗!”刘魁盛冷笑了一声,眼光再一次的扫向腰间的圆镜,这一次,圆镜上放出的晶光似乎更盛了一些,并且隐隐有着一些耀眼的光斑闪现。
“来人,将车上的货物卸下,详加搜查。”刘魁盛验证无误之后,主意笃定,当即冲着身后的士卒下令道。
众士卒齐声领命一声,呼喇的一下就涌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开始拉扯车上束着的绳索。可正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好似不带人间烟火的声音蓦地在刘魁盛的耳边响起,“我韩家的东西也是他们这些人肮脏的手可以乱动的吗”,紧接着,拉扯绳索的十几个士兵就浑身僵直的定在了哪里。
不知何时,在刘魁盛的身前,就突兀的出现了一名青衫的男子,这人身材颀长,面色好似银盘,双眸有如一对寒星,透着深邃和傲气,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称得上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见过韩希少爷,您怎么会亲自来此,不是一向都由左统领他们负责查点货品的吗?”刘魁盛一见眼前这人,忙不迭的双膝跪倒,叩首拜见说道。
“哼,你们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醒事了,若非你身具一点慧根,家父岂能将这城门口的监察职责交在你的手中。可没有家父的首肯,你居然敢私自查验货品,我看你这月的灵晶俸禄就免了吧,记住,下不为例。”韩希面无表情的冷哼着说道,说完一扬手,从他的袖中就吹出一股柔风,将已经松散了的绳索重新束紧。
“是,是,小的谨记少爷的吩咐。”刘魁盛噤若寒蝉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颤颤巍巍的说道。
“咦,窥灵法镜有异!”忽然,就在韩希转身的刹那,他眼角的余光无意中一扫,就发现了悬在刘魁盛腰间的哪块圆镜所散出的晶光,可等他定睛再看时,哪晶光却是已经消失不见,圆镜也变得和平常的镜子无异。
“阁下既然是同道中人,又何必如此掩饰行藏,我韩家自问对待各路修士颇有礼数,如蒙不弃,可否现身到寒舍稍叙。”韩希见状,顿时心中就惊疑不已。在刘魁盛腰间所佩着的哪块圆镜,看似普通,实则乃是一件探查修士气息的特殊法器。无论过往修士的修为如何,皆逃不过此物的探查,而像今天这样,法器失效的情景还是头一次发生,这也就难怪韩希会惊诧莫名了。
可等待了半响,四周却是毫无回应,韩希的脸色不由得一变,暗忖道:“此人的气息时有时无,显见的修为不浅,神通也非等闲之人可比。但在我如此盛情相邀之下,他却依旧不肯现身相见,莫非是什么仇家寻上门来不成,此事须得尽快知会其他族人知晓。”
想到这里,韩希转身就要飞走,可就这时,一直怵立不动的佘老二身子却是突兀的一颤,眼光飘过僵立的士卒,直直的落在了车上哪名依旧有些孱弱的少年身上。这个时侯的少年神智已然是清醒,面色也红润了不少,精神虽然依旧有些萎靡,但却也能勉强的斜斜靠在箱子上。
就在方才,韩希施展定身咒定住士卒的同时,也一并的定住了车上的马夫和少年二人。可眼下他的定身咒尚未解除,这名少年却是自如的伸展了一下懒腰后,又双腿一翘的合上了双目养神,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竟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
“哦,恕我眼拙,竟未能识出道友的庐山真面目,实在抱歉。不过我看道友的气色,似乎身有沉疴,若是道友信得过在下,我这里尚有一些疗伤的上品丹药,府内也开辟有专门的洞府供人闭关修养,就是不知道友意下如何?”韩希也是心思聪慧玲珑之人,一眼瞧见佘老二的异状后就顺着他的目光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少年的身上。只看得几眼,他的眼神就是一亮,面上的颜色一缓,语气颇为恳切的说道。
“道友客气了,莫某只是一介散修,游历至此后偶遇一只妖禽,虽然将其斩杀却也身受重创,以至于坠入河中被这几人所遇,承蒙道友的抬爱,莫某愧受了,来日若有用的着莫某之地,我必当义不容辞,绝不推脱。”这少年正是莫羽,哪日他被异力卷入造化通道内之后,就渐渐的失去了知觉,而火鸟所开辟出的哪条通道,径直就打通了人间和鬼蜮的界壁,从而使得莫羽在昏昏沉沉中就脱离了鬼蜮回到人间。
可界面的阻力何等巨大,在通过界面节点之时,莫羽的肉身就受到了重创,连带着神智一直处于昏迷之中,直到他被佘老二发现救起,这才慢慢的恢复了一点意识,但他一身的真元法力却是几乎丧失殆尽,短时间内根本就难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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