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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维托死时仍然凝固在脸上的恐惧,躺在床上的张默眼泪已经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只要不是寿终正寝,七天内返魂仍然有望!”
张默想到《通鬼录》中的描述:阳间人死,不论始发何因,皆乃寿终正寝。如厉魂使然,七日内可返魂,过则魂魄有物相伴,不可得矣。
“对,得赶快找到维托的魂魄。”
张默走向维托的身体,但是却只感觉到空空的躯壳,并没有任何魂魄留在身体内。环顾四周,也无法感应到魂魄在这个房间停留过,事情很明显不正常,人死后,魂魄仍然会在死后的房间停留些许时间,但是张默却无法感觉到,如果估计得不错,维托的魂魄是让人收走了。
从床上醒来,张默知道维托的死跟自己有很大关联,自责、伤心、后悔、怒气、悲戚之情一涌而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本体的方式去找回维托的魂魄,如果以魂魄的方式去搜索,就算找到了也无法将维托的魂魄带回来。
刚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悸动,胸前挂着的吊坠忽然发出一层光芒,张默迅速打开吊坠中的暗格,只见暗格中有一张折叠好的符纸,这张符纸正是年幼时那云游居士留在张默家窗后的那张,直到过了那么多年,那符纸上的红色仍然鲜艳如初,一直以来,张默都将符纸带在身边。
打开符纸,符纸内居然还包裹着另外一张符纸。手在符纸上一抹,那被包裹在内的符纸瞬间化成一本书籍,书籍上还标注着——通鬼录。此时,《通鬼录》闪闪发光,自主翻开页面,在张默的眼前显现出鬼画符般的内容。
信息大量的涌入张默的大脑,只看了一眼便消化了此页中的所有内容,大脑犹如被重物击中,一阵眩晕后豁然开朗,身体一部分机能从沉睡中醒来。
“阴眼!”
张默不知道此时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伤,维托死的当天他居然开了阴眼,这正是此时需要用到的术法,好赖正好出现了。
从床上跳起来,穿了外套便匆匆出了门,此时他已经知道了维托具体的住址,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在维托居住的宾馆附近搜寻。
在出租车上,张默用了一次阴眼的术法,却发现自己的精神只能支撑三分钟左右的时间,却要闭目养神很久才能恢复精神。
“加上强化精神的符文也最多使用十分钟的时间,之后一定会虚脱很久,要大睡一场才能恢复精神。”张默只能无奈摇头。
距离维托居住的宾馆还有2分钟的路程张默便下了车,此时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张默却觉得自己已经进入到了一个无光的世界,眼前有光的地方变得漆黑不可见,而漆黑一片的地方反而看的很清楚,犹如进入到了相片底片的无色世界。他现在反而痛恨为什么这么晚,仍有那么多灯光了。
“阴眼看世界,灵魂状态下会发出淡蓝色的光芒,灵魂状态越强,则光芒越强,应该不难找。”正在张默思索阴眼的特性时,他距离维托所住的宾馆已经不远。此时,一道耀眼蓝光闪过,其速度快如狸猫。张默心头一紧,但又感觉事情不对劲,但是也无法再多想,拔腿就追向蓝光闪过的方向追去。但每次就要靠近的时候,那蓝光就又一次“逃”走,逐渐向黑暗的区域隐去。
在偏僻无人的黑暗区域,张默看到了蓝光停住,似乎在等着他的到来。这时的张默已经知道,那道蓝光绝对不是维托的魂魄,而是另有其人,当靠近那团蓝光时,一股刺骨的陌生感铺面而来,连带四周的建筑熟悉感也像是被隔绝在身体之外,犹如透过封闭的空间看向玻璃外的世界。
“收!”
张默收了阴眼,接着四周昏暗的灯光看向那蓝光定身之处。
“老师!?不……不对!你是谁!?”出现在张默眼前的居然就是张默的师傅,但是张默知道对方不可能是自己的师傅,便出声喝问。
“桀桀桀……。”一阵奸笑声传来,并夹杂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腔调切无法让人听懂的语言,但是张默听懂了,只听那人说道:“这么快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师傅,看来你已经开了阴眼了,好死不死的这时候开了阴眼,你的进度也太慢了。我看你还是把书交出来,大家都好交差,勾离说了,只要你交出书,那么不单把那老外的魂魄归还给你,还包括你母亲的灵魂和你梦葬的所有人的灵魂全部都还给你,自然还包括你师傅!桀桀桀……。”
此时,张默觉得天旋地转,气愤的血液似乎都要从眼睛中喷出来。所有一切的一切,在这怪人的一句话中,张默全都明白了。
“那时的那个人不是我师傅?!那奇怪的梦葬的术法是你教给我的!?”
“桀桀桀……,不错,你最后一次以为见到的师傅就是我,在那之前,那老家伙已经被封印了,勾离让我感谢你这几年送去的灵魂,现在大部分灵魂应该已经转到鬼界了去做材料了。”那人说着话,便幻化了身形恢复了自身的形态。
张默从《通鬼录》中了解过,灵魂可以被用作材料,但是至于用来做什么只说明在《异术禁法》中有记载,但是本身并没有说明,看来把灵魂作为材料来使用也是一种有干天合的邪恶方法。
在张默沉思中,此人开始幻化身形,阴暗黑雾忽的一声笼罩全身,犹如黑色火焰凝成,那幻化后的身形变得瘦长迅速藏在由黑雾构成的长袍内,头扎发髻,一根烟雾状的浮尘拿在手中,只有眼瞳犹如针鼻,泛着惨白色光芒。
“鬼道士!”张默心中一惊,这个形体他在《通鬼录》中见到过,鬼道士乃得道之人灵魂堕落后所化,可颠倒阴阳术法,可往来混沌诸界,道行微末修行者见之则避。书中并没有讲明鬼道士的厉害之处,只说明,灵魂、初灵、阴魂、麻魂、死魂、幽鬼、厉鬼、妖鬼一切无固定形体的死亡之魂皆能为其所驱使,其术法是黑暗术法的一种,但是张默此时却连麻魂都还没有遇到过。
“那李国柱估计也是你吧!?我能感觉出你身上的气息,既然你有引我入梦的本事,你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不自己取走?”张默冷声问道。
“话多说无益,你交倒是不交,或者说,你不管你送来的那些灵魂,难道连你母亲和师傅都不管不顾了?”
那鬼道士说着话,但是却一直都不肯上前,张默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那鬼道士的对手,而且自己到目前为止也只会驱鬼,而不懂如何消灭鬼魂,更何况对方是鬼道士。
“师傅说过,一切皆要依书行事,不可做多余的事情。书中提及,鬼道士——道行微末者见则避之,看来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张默心中有放弃抵抗的打算,其实现在他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将挂坠从胸口拉出来,此时,他看见那鬼道士似乎想上前,但是却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慢着,这东西你要亲自交给勾离,徕法界看来要你自己去一趟了。”鬼道士那唯一能看到笑意的眼睛此时也出现了些许慌乱的神色。
张默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似乎明白鬼道士为什么害怕了,《通鬼录》此书原本就是祥和之物,鬼魅又怎么能接触,难怪当初在梦境中见面时,对方却始终不肯接近自己,只是远远的站立,怪只怪自己的道行太过弱小,根本无法分辨师傅和鬼道士之间的差别。但是目前形势对对方有利,那么就只能有一个救一个。
“这样也好,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会否遵守承诺,我答应你去徕法界,但是我朋友的魂魄今天必须归体,之后我就随你安排。”
……
在维托面前站立,探查过维托的身体,五脏六腑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只需要将维托的灵魂逼回体内便可苏醒。此时维托全身已经贴满了回魂符,只要维托灵魂归体,张默也算放下一桩心事。
“把灵魂交出来吧!”张默手一伸,向鬼道士要维托的灵魂。
鬼道士也不说话,从身后取出一个葫芦模样的物品,只是这件物品仍然被黑雾遮蔽,烟雾缭绕仿佛水墨画一般,只是此时的意境并没有那么美罢了。
拔了塞子,鬼道士在葫芦尾部一拍,只见十道蓝色光芒迅速从葫芦中飞出,接二连三融入维托的身体内。静等了一会儿,这也是张默第一次看回魂的场景,原本已经停止呼吸的维托突然睁开眼睛开始剧烈咳嗽呼吸,瞬间跪倒在地。
“啊!”虽然维托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力量了,但当他看到张默身后的鬼道士后,吓得不断向后退缩,但是看到张默居然也在场,惊疑不定的眼神在张默和鬼道士之间来回观望。
“doctor李……,doc……,不,鬼!”维托指着鬼道士,很明显维托仍然记得鬼道士拘走他魂魄时的情景。
“桀桀桀……。”鬼道士看到维托的样子,奸笑起来,针鼻般大小的眼瞳更是射出凶光。
“放松,放松,不用怕,你没事了。”张默则安慰维托道。
可是因为鬼道士周身散发而出的气息,让维托如身堕地狱,似乎生命力在不断被对方吸走,要不是张默仍在身边,他已经昏死过去了。
看到维托开始变得冷静,张默说道:“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说着,拿出手机把姐姐和父亲的电话发给了维托,接着说道:“我会给家人发短信,告诉他们我会出一趟远门,估计以后也回不来了,你过几天给他们打个电话,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们就行了,他们会理解的。”
维托听了张默的话,但是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鬼道士,听完张默说的话,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张默这才站起身来,转头对鬼道士说道:“好了,你送我过去吧,还有,我希望维托能安全离开这里,以后也不能再去骚扰他。”
“我会跟你一起去徕法界,没有时间回来专门针对他,如果他被其他阴魂吊了命去,那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鬼道士回答道。
“你要去哪里?”维托只听懂了张默的话,因为鬼道士的话并不是针对维托说的,所以维托只能听到鬼道士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却不懂鬼道士在说什么。
看到维托还坐在地上,张默想把维托拉起来,但是维托却摇了摇头,道:“还是就让我这么呆着吧。”
张默笑了笑道:“我现在要离开这里,为了你好,临走前必须要给你关上曾给你打开的大门,而你遇到我后的所有做的事就会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张默准备掏出符文,又道:“你一直都说我是个大师,其实我不过是人世中的一个小角色罢了,我能为你做得只有这些了。”
张默正准备准备给维托贴上符文,但是维托却阻止道:“不,你不需要这样做,我也不想你这样做,我想深刻保留这段记忆。”
张默微微一笑,明白了维托的心意,站起身来对着鬼道士道:“走吧!”
只见鬼道士在空中打了几个手势,一张冒着黑烟的符文便凭空出现,悬浮在鬼道士的手掌之上。
“虚空画符,这是什么境界才能做得到!?”张默心中想到。
鬼道士看到张默的眼神,自然明白张默心中所想,蔑视地说道:“这不是你这点微末道行可比的。”说完话手掌一握,符文则如纸灰般飞散而开。在张默的眼中,四周的环境慢慢转变着。而在维托眼中,张默和鬼道士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似乎要变得透明一般。
眼看两个身影就要消失,“啊~!”维托大吼一声,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抓起身边的电水壶就扔向鬼道士,自己则扑向张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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