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庶女逆袭 > 第二十二节 吉人自有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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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冬季寒冷,尤其是近几日大雪不断,北风一吹,更是刀刮尖刺一般。霄关外的十二城抢夺战打得不可开交,关内的局势也就跟着异常紧张。刘菏泽作为守关将领,北狄人虽暂时不可能前来攻关,但为关外局势策应自然是分内之事,兢兢业业不在话下。早起不曾吃饭就先上关口巡视一番,确定内外局势稳妥后,方才城墙从下来,回到日常起居办公之所准备就食。

  

      此时内务官也已备下早饭,估摸着时间候着刘菏泽回来了。厅内陈设简朴,除却桌椅板凳之外并无什么额外摆设。圆桌上所摆的餐食也很简单,看的出这内务官的厨艺很是平平。一碗米粥,两个拳头大小高粱面的馒头,两个小碟中只有略显寒酸的腌菜。不过刘菏泽显然早已习惯,吃的从容自得。

  

      吃到一半,内务官传话进来,说内城门守将有事来报。霄关城门有内外之分,对外自是铜墙铁壁抵挡北狄人的关隘,对内为免军心被扰,只起间隔百姓和军营作用。平日百姓进关口驻军重地探军送物并未有需要通禀将军的必要,只是进来军情危急,刘菏泽自然是内外兼顾,省的放进来细作探子。

  

      “传!”心知内城来报的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况且今日有粮草接洽的要事,吃过饭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因此刘菏泽并未放下手中碗筷,按照原来的速度继续吃着馒头喝着粥。

  

      “禀将军,内城门口有三个人求见。”来报者是一个声音雄厚的三十出头的大汉。

  

      “什么来路?”刘菏泽问的不疾不徐。

  

      “说是精诚镖局的镖师,有东西要亲自交予将军。”

  

      “精诚镖局?有没有说是什么东西,或是谁人交托的?”刘菏泽此人治军严明,为人公正,又喜行侠仗义,尽管常年驻守偏远边关,但其结交之人中不乏家境优渥巨贾和深居要位的官员。之前生辰也有好友从京城置物,拖了精诚镖局为之相送。只是现在既非年节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怎的会突然有东西来。

  

      “回将军,来者并未多说。属下这就去问清,再作回禀。”大汉道。

  

      “不必,我这吃过饭还有要事,直接带他们过来便罢!”刘菏泽支走大汉后,心中仍不免好奇。难道是家中妻子为他送了寒衣?可精诚镖局出镖价格不低,还是三人护镖,想来不是一般物件才对。

  

      此时,另一边的饭桌前,眼里布满血丝的一老一少相邻而坐,桌上餐食所摆与刘菏泽的相似,只是顾及卜鸿身子不好,他们的馒头却是细白面所制。尽管这样的条件下细白面的馒头已是上好的食料了,可是卜薛二人昨夜都未入睡,此时并没什么胃口。

  

      “小子,赶紧吃点吧!这两日我已经查阅古籍,找好了方子。只是有两味药材霄关内暂时没有,不过一早就吩咐人去采买了,三两天准能回来。换了新药肯定能改善你的现状,保你等到獴肝。”薛大夫本想等着药材回来再告诉卜鸿的,免得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更打击了他的信念。可眼见卜鸿气色比起昨日愈渐不佳,而且只喝两口稀粥,便搁下碗筷,不再就食,心下着急,才将新药一事告知了他。

  

      “你老头,一把年纪了还熬夜制药,让我心何以甘。你多吃点,我没什么胃口,先进去躺会儿。”说毕唤了阿辉来扶他进卧房。

  

      眼见卜鸿离开的身影,刚走几步,腿上便显然脱力,只有三四成的气力,剩下的六七分全倚仗了一侧的阿辉。薛大夫心里不禁忧虑,新药是否能起作用。万一不行,只有加重其间三味药材,可是药就有三分毒,药物间相生相克,贸然加重部分用量,情况甚是堪忧。况且药引火蛇籽药力猛劲,依卜鸿现在的状况,是否伏的住还是二话。

  

      薛大夫只就着腌菜将碗中稀粥饮尽也忧心忡忡的回到房间,打算再做备用药单。可是年龄不饶人,这两日没有休息使得他困乏不堪,以前脑子像中了麻痹散一样,根本无法运作。虽然新药弊端良多,想必以现状也暂时找不到什么好法子了,索性先睡一觉,再做打算也好。然而躺下一闭眼,各色有关没关的药材不停闪现,就像逢年过节时的集市一般,乱七八糟,闹得脑子嘈杂烦乱。好在薛大夫除了用药精湛之外,还对安神静心的调气养息知道颇为在行。默念心经之时,以气韵之道相佐,不过一刻钟左右,便得以安然入睡。

  

      “咣,咣,咣。”

  

      “薛大夫!薛大夫!”

  

      “咣,咣,咣。”

  

      ......

  

      入睡不多时,又被门口敲门声和呼喊声吵醒,声音虽不大,但却急促的很。薛大夫顿觉头脑昏胀,心烦意乱,无名火气不打一处出。

  

      “谁在门外大喊大叫?”薛大夫窝在被中嚷道。

  

      “是我!刘菏泽!”刚刚拍门之人是刘菏泽的内务官,见薛大夫火气不小,刘菏泽只好亲自答话,只是说话时明显压低了声音。

  

      虽然薛大夫火气并未消减,但想到刘菏泽能亲自上门,应该是有要事,这才起身,准备开门相迎。门一开,刘菏泽不等房间主人应允便跻身进门,不待一旁还是一头雾水的薛大夫明白过来,刘菏泽便急急掩上了门。

  

      “刘将军这是......”

  

      不等薛大夫问完话,刘菏泽便神秘兮兮的从怀中掏出一只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紫檀木盒,木盒上下开盖的缝隙四周被红蜡所封。薛大夫接过木盒,细细观察,盒子四周的红蜡上竟又四枚相同的蜡印,赫然写着木盒的来历--天和轩。

  

      “这是.....”天和轩的盒子,还送到自己手上,薛大夫显然已经知道盒中之物,但又有些不敢相信,昨日刘菏泽分明说獴肝下落不明,但怎的这一大早的又带着来了。

  

      “来送盒子的镖师说是獴肝,可我不敢确信。昨日见卜鸿的气色怕是难再受打击,才不敢声张,想着先拿了来给先生验一下再作打算。刚才才多有冒犯,还望先生勿怪。”刘菏泽答道。

  

      “刘将军考虑的是,老夫怎敢怪罪。不过,听将军的口气,难道这东西不是您派人求得的?”薛大夫皱着眉头问道,毕竟知道卜鸿情况和獴肝之事只有刘菏泽和自己之外,就只有刘菏泽手下的几个亲信,包括院子里伺候的两个兵士。如果刘菏泽自己都不知道此事,那还有谁有这个能耐?况且,又有谁知道此事?

  

      “是啊。刚刚吃饭时有三位精诚镖局的镖师突然造访,只说了是天和轩请他们来。我也想打探来路,但他们却只说不知,其他的更是只字未提。”想到刚刚那三位镖师的所言所行,刘菏泽也实感无奈。

  

      “三位镖师何在?”薛大夫问道。

  

      “镖师在院外候着,只说先生验完货后便要离开。”刘菏泽解释完这些,便催促着薛大夫赶紧验货。三位镖师是不是真的急着要走他不知道,但押送粮草的钦差可是快到了,他这边交接工作临时起变,还没安排妥当呢。

  

      二人将木盒打开后,感觉有些出乎意外,因为木盒里装的却是另一只木盒。此盒一经拿出,薛大夫不经神色凝重,掂在手里,如获至宝,不敢丝毫大意。比起天和轩的雕花紫檀木盒,这个木盒上没有任何装饰,显得很是简单。

  

      “果然是琉璃光家的至宝,竟用这样好的物料来装盛。”薛大夫不由得赞叹让刘菏泽有些不解,因为一般人看来,这只是一个连漆料雕花都没有的简单木盒而已。薛大夫见刘菏泽不识货的表现,不经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此木并过漆,却光滑油腻,木色泛着血红,一看便是血龙木的上品。血龙木木质细腻,油脂醇厚,乃是难能的储药宝器。此外,血龙木本身也是药材,以其药性相辅,所储之药更是可以经久不坏。只是此木稀少难求,存护工艺繁杂考究,只有南诏可见,你不识也罢了。”

  

      “真有这么宝贝?”刘菏泽听完薛大夫的介绍,将信将疑的掂量了这个小东西一番,用此物装盛的獴肝价值真是可想而知。

  

      “那你以为,今儿天气不大好,给你看不了。要是太阳好,把这木头在光下照射,光可透木,犹如打磨过的上好牛角一般。据书籍记载,普天之下,唯有此木可以透光。”听着薛大夫又啰嗦这许多稀罕事情,刘菏泽竟连军务之事都抛之脑后,一位心心念念的想一览獴肝的真面目。

  

      二人屏住呼吸,一同开启木盒。盒内开有小槽,槽内嵌着一整块的深褐色的东西,形似核桃大小。药槽边缘位置不大,却刻着一尊栩栩如生的菩萨像,纹路流畅,精致无比。

  

      “此佛就是药师琉璃光如来,琉璃光家号正是以此得名,家徽也已药师菩萨法身为原型。此丸应该是琉璃光家治炼过得,虽未曾见过,但这应该就是獴肝无疑。”薛大夫此话不虚,既有名震天下商圈的天和轩封存,又有难得一见的血龙木做药匣,琉璃光的家徽他是见过的,与盒上所印如出一辙。此物若是假的,天下怕再难寻着真的了。

  

      “好,好,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今日竟宝从天降,卜兄弟真是吉人天相。还请薛大夫快些制药,我这身上还有要务处理,就先告辞了。晚上得空了再来!”刘菏泽得知此獴肝无误后,立即宽下心来,赶紧的去处理粮草大事。

  

      本来已开始薛大夫还对前来送药之人的来路颇为好奇,不过主要也只是想确定这药材是否可靠。现在既然已经得以确认,于薛大夫而言已无多大作用,连刘菏泽都没问出来路,他又能打探出什么,况且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卜鸿的病情。

  

      现在药材尽得,只需炼制即可,但此次所制的解毒丸并非一朝一夕所能练成。先将獴肝研磨,与其他六味主药想混,以秘法调和,使其药力相互渗透,需耗时七日;再将其余九味辅药相加,与主药相生,克其弊,扬其利,又需七日,最后再将其攒制成丸,分七日服下。每次服药后半个时辰,还需佐以特制汤药中和毒性,方才可先保命再治病。待药饮尽,便无大碍,若想生龙活虎,只需数日调养即可。

  

      刘菏泽前脚离开,薛大夫后脚就带着血龙木盒进了卜鸿的房间。

  

      此时卜鸿正独自一人在房间,静静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出神。最近两天,总是不自觉的想很多。作为身经百战的军人,生死之感在他这里并不像常人那般畏惧,如果像父亲那般壮烈的战死沙场,于他而言某种角度上是一种解脱和慰藉。但像现在这样,心知兄弟部下浴血杀敌,自己却在暖塌上无能为力,着实是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一想到自己自幼每日受苦受累习得的一身本事竟因为洗了个澡就这样平白无故的葬送,他就更是不甘心。当时周凌霄,不,当时胡菡如果没有搭救自己可能更好,总比在此拖累别人的好。

  

      想到胡菡,卜鸿心中却另生一份伤痛。虽然和她相处不久,可是这大半月里,她却频频出现在自己梦中。好几次竟都还是身着罗裙翩跹而至,她浅浅一笑,虽不比师妹清秀,更比不得义妹那般夺目璀璨,但就是那样的隐忍淡然,却更让人心生怜意。梦中的胡菡,总是静静地呆在他一侧,只那样淡淡的笑,并不多言安慰劝解自己,但反倒让梦中的焦躁悄然散去。时而她还像之前一样,身着男装,行为言谈也是素日的敬畏谨慎,眼里却不自觉的流露出单纯的光彩,就像清晨的阳光一样,不刺眼不强大,却让久经黑夜的人感到踏实。那丫头估计已经到京城了吧,也不知今生还能不能再见她一次。

  

      听见外屋传来脚步声,卜鸿立即闭目假寐,现在所有善意的关切于他而言都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睡着啦?”

  

      “快醒醒!快快!”

  

      “臭小子!醒不醒?!”

  

      薛大夫连拍带晃的攻势让卜鸿再装不下去,只得睁眼面对,“什么事?”

  

      “你看这是什么?”薛大夫得意的摇晃着手里的木盒。

  

      卜鸿和刘菏泽一样并不认识什么血龙木血凤木,只当是个普通木盒,便对薛大夫的兴高采烈感到不解。

  

      “什么?新药的材料找到了?”卜鸿心知新药也只是保命延期,并不能根治他现在的境况,所以表现的也很淡然。薛大夫将盒子搁在一边,将卜鸿扶起,准备让他郑重的接受这个好消息,倒让不知情况的卜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待卜鸿坐好,薛大夫才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递到卜鸿面前:“有了这个,哪还需要什么新药,老夫这就为你配制解毒之药,你小子可别再这么要死不活的了!好好打起精神,准备复原吧!”

  

      薛大夫的话,让卜鸿为之一惊,不敢相信的询问道:“你的意思是,这......这是獴肝?”

  

      薛大夫点点头,忍着笑意,故作严肃道:“那可不是?!你小子真是吉人天相!想什么来什么!”

  

      “前两日刘大哥不是还说没准信吗?怎的这会儿又突然得了?可是费了什么大周章?真是难为他了,军务那么繁忙还要顾及我。”卜鸿蹙眉自怨道。

  

      “哎呀,快收起你那德行!”薛大夫一边将药收好,一边安慰道:“这獴肝可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早上有人自动送上门的,不用想那么多!”

  

      “自动有人送上门?什么意思?”

  

      “说是什么镖局的人送来的,刘将军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你呀,就放宽心养着吧,这药得七天才制的好!我这两日要回我的药房炼药,就不天天住这了。每天早上让阿辉过去取药,我每隔一日来给你号一次脉,你小子自己好好将息!”薛大夫虽有些孩子的顽性,但若是治病论药对待病人却是丝毫不苟的。

  

      “是她!”卜鸿自语的说出声来。

  

      已经走到门口的薛大夫又直直退回来,好奇道:“你说谁?”

  

      卜鸿抬起眼,眼中有些局促的不安,“是胡菡,这獴肝一定是她送来的。”

  

      胡菡?谁是胡菡?哦,是那个姑娘。卜鸿虽然不说,但历经世事的薛大夫怎会看不出其中玄妙,但他有些不相信,区区一个冒名出征的黄毛丫头怎么可能弄来刘菏泽都弄不到的獴肝,便有些怀疑的问道:“你说是被你撵走的那个姑娘?是她送来的?”

  

      “嗯。”卜鸿知道薛大夫在疑惑什么,也知道他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作风,便解释道:“你可别小瞧了她,她是此次出征的大将军叶义勇的外侄女,自幼长在将军府,和天和轩的少主,精诚镖局的小姐关系都很是不浅。只是我也没想到,连獴肝这稀奇物,天和轩都舍得给她。”

  

      薛大夫吃惊归吃惊,但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才是正事,所以也没再多做追问便回自己药房制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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