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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克和大熊、小福每天晚上都去唱歌。有时,吴克会让小福到报社门口来,把我接出去吃饭。吃完后,就跟他们去唱歌。还是在那所娱乐场所,还是那些女人。我每次去,一定会看见梅老师和枝铃。
大熊依然对梅老师照顾得没有话说。吴克渐渐地也对我照顾有加,不再大声武气地说话了。有时,我们几个人就坐在里面一个很大的包间里,说话和喝啤酒。外面震耳欲聋的歌声也不管了。但是,我们几个女的喝得差不多了,三个男人就出去跳舞和唱歌。
这是什么事啊,我隐隐地感觉不对劲。一次白天大家一起吃饭时,我就问大熊。大熊笑:“你不是不放心老吴吗?梅老师也说我这里那里不对。有啥子不对啊,我们外面玩不也带着你们吗?”
真是够狡猾的呀。大熊毕竟是大学老师,他是希望家里那口子对他们晚上在哪里玩,怎么玩,通过自己亲自来看看,玩玩,有所了解,然后换句话说,是放心他们。不在他们耳朵边唠叨了,然后,他们也就更加放心地在外面怎么来都行。
去了几次,我感觉吴克跟那些女的有猫腻。吴克不耻一笑:“那些女的,哪里赶得上你啊,我的老婆大人!”
只要周围有他的哥们,他都这样说,说得我脸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想起我们之间,是好久都没有在一起了,他每天晚上都很晚回家,回来就睡地铺。我想起以前他的那些事情,知道他绝对在外面是有女人的。但是,我不能问他,也问不出口。
底盘路是我回家必须经过的路段。不知何时,这段路开始重新建设修建,大型挖掘机开了进来,路面被挖得坑坑洼洼的,吴克开车经过这段路时,有些吃力了。有时,要花费一两个小时才能走出去。
晚上,吴克干脆不回来了。我给他电话,他说:“我在路口这边等着挖掘机挖通啊!你要是不信,走路出来就能看见我!”
一整晚都不回来。我推着自行车要上班,他开车回来了,问他,他说:“我等着发冷,不知不觉就在车里睡着了!”
我告诉自己选择相信他。
我如果因为要焦虑他是否回家不能很好睡眠,那我的工作还能够好好做吗,何况每个月的房租就要交不少。眼儿读书的费用,我还必须去交。这两样,吴克无论如何都不管,说是我必须分担。
报社根据每个人采访新闻的情况,对采访口子进行了新的调整。这次,我被调整的采访口子多了公安口。于是,除了正常上班时间的采写,我的周末时间也更加勤勉地来往于24小时有人值班的基层派出所,那里每天都有社会新闻发生。也开始参加公安系统组织的各种新闻发布会。虽然公安口的新闻每一条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核,也是因为有审核把关,我反而更加积极地采写着。有时为了核实某一个可以公开的新闻细节,我每天都要往来于报社和派出所及其公安局很多趟。
这类稿件写多了,我想深入到监狱去采写那些已经走进去的人,通过他们的经历起到更好地警示作用。得到陆副总编同意后,我和电视台娟子和另外一家报社的阿佳卓玛联合起来走访了相关部门,经过多方联系审核通过后,我们终于进入到之门监狱,面对面采访到了第一个囚犯。他涉嫌贩毒吸毒。判刑入狱后,他真诚地忏悔,告诫人们不要步他的后尘。他的反面故事产生了正面的社会效益。
之门外来人口多,特别是铁路建设和火车开通后,之门这个常驻人口不足30万的小城市,人口立刻突破了50万大关。人口的激增,引发了包括黄赌毒在内的不少社会问题。之门市公安局确定了“扫黄打非”系列专项行动,通过行动,要还广大人民一个风清气正的生活工作环境。
之门媒体迅速行动起来。公安系统的每一次大型行动,都是突发的,而且常常把时间选择在晚上。
为了不错过每一次采访,并认真遵守保密原则,我准备了两部手机,一部用于生活和日常采访所用,一部专门用于公安系统的采访。两部手机都24小时开机。只要有采访,我无论何时何地,一定保证第一时间赶到报社。在那些采访中,我还是能经常看见娟子和阿佳卓玛,为了不错过每一个精彩的新闻细节,我们交流的时间并不多。
一次突发的行动发生在凌晨1时。我赶到通知待命的地点,这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除了街上透过的零星灯光,什么光也没有。我被人引领着走进去,发现院子里有很多全副武装的人。也很意外地看见了娟子和阿佳卓玛。她们俩用目光跟我打招呼,就听见黑黑的空间里,一个看不清的人用清晰低沉的声音在讲,今天正式开始启动“扫黄打非”专项行动。以后这样的行动还会不定期地开展。每次行动都是突击方式,具体行动范围都是临时通知,为了防止泄漏消息,每个人的通讯工具都要上交等等。
我全身心投入到了行动中。这次启动,持续了一夜一天。到第二天下午时,因为体力极度付出,感觉很虚脱。渐渐无法跟随着奔跑和记录。娟子返回来,往我嘴里塞进了一块巧克力,陪我休息了一会儿,我才有体力重新站起来继续行走。
娟子说:“阿江啊,你看那些妹妹脸蛋多白,多嫩啊,怪不得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啊!”
我也点头。是啊,在那些不同的娱乐场所和隐蔽的地下发廊里,有的妹妹啊,脸蛋非常精致,却分明是可君的年龄,应该在课堂上释放青春和活力。这一天一夜,我们见到了不少的漂亮妹妹,也看到了不少人老珠黄扭曲的灵魂,看到了不少光怪陆离的画面,也看到了不少污秽不堪的场景。
这天回到报社写稿。又是很晚下班。叶师傅已经把饭菜热了两遍。眼儿已经熟睡。我向他表示歉意,让他快点回去。他走后,我端着碗去看了看眼儿。帮她盖紧了被套,心里忽然涌起深深地歉疚。我对孩子,关心得太少了。
吴克又是一个通宵没有回来。打电话,已经关机。
我深深地叹息。
想起毛主席的名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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