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红楼之星火燎原 > 第二十九章 火星地球已不同轨 你侬我侬开始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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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一日无事,到第二天。

  那贾母因昨日张道士提起宝玉说亲的事来,谁知宝玉一日心中不自在,回家来生气,嗔着张道士与他说了亲,口口声声说从今以后不再见张道士了,别人也并不知为什么原故,二则林黛玉现在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人了,本来还想着见见市井生活,但走到哪都是人围着的,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哪还有心思厌烦听那匡切匡切、咿咿呀呀、满是封建余毒的才子佳人戏,何况那琉璃阿姨已经满口答应,安排出去考察的路线,就推说自己中了暑,把个娇弱小姐继续扮得十足:因此二事,贾母便执意不去了。凤姐见不去,自己带了人去,也不在话下。

  且说宝玉因听得林黛玉又病了,心里放不下,饭也懒去吃,不时来问。林黛玉哪里有病,感觉浑身都是力量,一是要忙着做事,二是懒得在他面前哎哟哎哟地敷衍装病,又怕他在自己面前穿来穿去,看出破绽,再闹出个好歹出来,因说道:

  “你只管看你的戏去,在家里作什么?我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乏了,你在面前穿来穿去的,还闹得我头疼。”

  宝玉因昨日张道士提亲,心中本来就大不受用,今又听见林黛玉如此说,心里因想道:

  “别人不知道我的心还可恕,连她也奚落起我来”

  因此心中更比往日的烦恼加了百倍。若是别人譬如闹惯了的凤姐儿,端庄的宝钗跟前,断不能动这肝火,只是林黛玉说了这话,倒比往日别人说这话不同,由不得立刻沉下脸来,说道:

  “我白认得了你。罢了,罢了!”

  林黛玉听说,却是有感而发,便冷笑了两声,

  “我也知道白认得了我,我现在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

  宝玉听了,便向前来直问到脸上:

  “你这么说,是安心咒我天诛地灭?”

  林黛玉一时蒙住了,解不过这个话来。宝玉又道:

  “昨儿还为这个赌了几回咒,今儿你到底又准我一句。我便天诛地灭,你又有什么益处?”

  林黛玉一闻此言,方想起上日的话来。今日原是自己说自己,最近压力山大,特别是那晚上被妙玉揭穿道破,担着大伙儿统统被砍头的干系,着实是吓了一大跳,虽然最后只是有惊无险,但心里也是埋了阴影的,只待自己慢慢调整心态。这下子,宝玉又拿话来撩她,本小姐想的都是英特耐雄纳尔的大事,你却要说些小儿女的话语来烦人,又是着急,又是气愤,便颤颤兢兢的说道:

  “我要安心咒你,我也天诛地灭。何苦来!当我不知道么,你里里外外做下的好事,你自去想你好姻缘,就是心里生气,也别来拿我煞性子。”

  原来那宝玉自幼生成有一种下流痴病,况从幼时和黛玉耳鬓厮磨,心情相对,及如今稍明时事,又看了那些邪书僻传,凡远亲近友之家所见的那些闺英闱秀,皆未有稍及林黛玉者,所以早存了一段心事,只不好说出来,故每每或喜或怒,变尽法子暗中试探。那林黛玉偏生原来也是个有些痴病的,也每用假情试探。因你也将真心真意瞒了起来,只用假意,我也将真心真意瞒了起来,只用假意,如此两假相逢,终有一真。其间琐琐碎碎,难保不有口角之争。

  但今时今日,黛玉另有寄托,她的心思已经变了,宝玉这痴人的心思还停留在原来的时空,哪有不火星撞地球的道理。

  即如此刻,宝玉的心内想的是:”别人不知我的心,还有可恕,难道你就不想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你不能为我烦恼,反来以这话奚落堵我。可见我心里一时一刻白有你,你竟心里没我。”

  心里这意思,只是口里说不出来。那林黛玉心里想着:

  “你心里自然有我,这我知道,我心里有你,可你知不知道。我如今已经是党的人了,你若再挨着我近了,今后就是满门抄斩的结局,你越是待我重了,我这心就越是愧疚了。你是纵然生得好皮囊,腹里原来草莽,沾染了贵族公子的许多恶劣习气和腐朽观念,离了家族的庇护,总归是什么事都做不成,什么责任都担不起的,就是我要和你说什么革命道理,想必你也都会把我的说辞归在说教一类,弃如敝履,反倒闹得更加生分的。罢了,罢了,你这绣花的空心枕头,就不要害你了,就让你逍遥自在地混着吧,我们不再是一路人了,自有分道扬镳的一日。”

  看来两个人原本是一个心,顶多是多生了些枝叶,但自那《毛选》破碎虚空而来,已经是弄成两个心了。

  那宝玉心中又想着:

  “我不管怎么样都好,只要你随意,我便立刻因你死了也情愿。你知也罢,不知也罢,只由我的心,可见你方和我近,不和我远。”

  那林黛玉心里又想着:

  “你只管你自己就好,你若是好了我自也是好的,你何必为了我而作践自己,我这条路你是不会和我同行的。殊不知你若不好我心里又何尝会好。可见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不如就此远了你,总好过以后我若是为了革命作出了出格的事来,你偏就因我瞒着你更加伤心失意了。”

  如此看来,却都是一个是远方如一个叫德意志的国家里叫少年维特的求艾之心,一个是几百年后觉醒的革命女青年如林道静的与旧式封建家庭的决绝之意,这样一左一右,南辕北辙,哪有不再疏远的道理。如此之话,皆他二人素习所存私心,也难备述。

  如今只述他们外面的形容。那宝玉又听见她说”好姻缘”三个字,不由想起常听见的”金玉缘”那话,越发逆了己意,心里干噎,口里说不出话来,便赌气向颈上抓下通灵宝玉,咬牙恨命往地下一摔,道:

  “什么捞什骨子,我砸了你完事!”

  偏生那玉坚硬非常,摔了一下,竟文风没动。宝玉见没摔碎,便回身找东西来砸。

  林黛玉见他如此,知道这痴人又是想岔了,偏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都是禁忌,哪里说得出口,劝得出来,又见他又是拿玉出气,玩来玩去都是这一招,你宝玉也是顶天立地的三尺男儿,终日在这红粉堆里厮混便罢了,还没得一丁点主见,真真的怒其不争,一股气愤就冒了起来,嗔道:

  “何苦来,你摔砸那哑吧物件。是我不搭理你,你但凡还有点主见,你就冲着我来!不要摔砸些不相干的东西出气。”

  二人闹着,紫鹃雪雁等忙来解劝。

  黛玉犹还在那里添油使火。

  “你们别劝,叫他砸。不就是一块破石头么,左右来都在这生事。砸,叫他砸!”

  后来见宝玉下死力砸玉,紫鹃等忙上来夺,又夺不下来,见比往日闹的大了,生怕闹到老太太那儿大伙儿跟着吃挂落,少不得去叫袭人。

  黛玉听见紫鹃使人去喊袭人,便不再说话,埋下头来,待抬起头时,已是两眼泪痕,宝玉气疯了,只做不见。等那袭人急忙赶了来,黛玉已经嘤嘤地哭得愈发大声,众人合力才夺了下来。

  宝玉冷笑道:

  “我砸我的东西,与你们什么相干!”

  袭人见他脸都气黄了,眼眉都变了,从来没气的这样,便拉着他的手,笑道:

  “你同妹妹拌嘴,不犯着砸玉啊,倘或砸坏了,叫她心里脸上怎么过的去?”

  林黛玉一行哭着,一行听了这话说到自己心坎儿上来,可见宝玉的见识和主见个连个袭人都不如,也愈发有点当真入戏了,伤心大哭起来。心里一烦恼,方才吃的桂圆莲子八宝粥便承受不住,”哇”的一声都吐了出来。紫鹃忙上来用手帕子接住,登时一口一口的把一块手帕子吐湿。雪雁忙上来捶。紫鹃道:

  “虽然生气,姑娘到底也该保重着些。才吃了东西感觉好些了,这会子因和宝二爷拌嘴,又吐出来。倘或犯了病,宝二爷怎么过的去呢?”

  宝玉听了这话说到自己心坎儿上来,可见黛玉对自己还不如一紫鹃。

  又见林黛玉那里脸红头胀,一行啼哭,一行气凑,一行是泪,一行是汗,不胜怯弱。宝玉见了这般,哪里还能回想起方才黛玉的异常,又自己后悔方才不该同她较证,这会子她这样光景,我又替不了她。心里想着,也由不的滴下泪来了。

  袭人见他两个哭,由不得守着宝玉也心酸起来,又摸着宝玉因为气急了,闹的手脚冰凉,待要劝宝玉不哭罢,一则又恐宝玉有什么委曲闷在心里,二则又恐薄了林黛玉。不如大家一哭,就丢开手了,因此也流下泪来。

  紫鹃一面收拾了吐的粥,一面拿扇子替林黛玉轻轻的扇着,见三个人都鸦雀无声,各人哭各人的,也由不得伤心起来,小姐要走的道太异想天开,她为人本分也说不得什么,只是跟着一道要杀要剐就是了,可是眼见着,小姐又为了那劳么子恶了宝玉,她心底一向是盼着小姐能和二爷结下良缘的,眼见着两个原本有意的妙人儿就此生分,不由百感交集,也拿手帕子擦泪。四个人都无言对泣。一时,袭人勉强笑向宝玉道:

  “你不看别的,你看看这玉上穿的穗子,也不该同林姑娘拌嘴。”

  林黛玉听了,也不顾病,赶来夺过去,顺手抓起一把剪子来要剪。袭人紫鹃刚要夺,已经剪了几段。林黛玉哭道:

  “我也是白效力。他也不希罕,自有别人替他再穿好的去。”

  袭人忙接了玉道:

  “何苦来,这是我才多嘴的不是了。”

  宝玉向林黛玉道:

  “你只管剪,我横竖不带它,也没什么。”

  只顾里头闹,谁知那些老婆子们见林黛玉大哭大吐,宝玉又砸玉,不知道要闹到什么田地,倘或连累了他们,便一齐往前头回贾母王夫人知道,好不干连了他们。那贾母王夫人见他们忙忙的作一件正经事来告诉,也都不知有了什么大祸,便一齐进园来瞧他兄妹。急的袭人抱怨紫鹃为什么惊动了老太太,太太,紫鹃又只当是袭人去告诉的,也抱怨袭人。那贾母,王夫人进来,见宝玉也无言,林黛玉也无话,问起来又没为什么事,便将这祸移到袭人紫鹃两个人身上,说”为什么你们不小心伏侍,这会子闹起来都不管了!”因此将他二人连骂带说教训了一顿。二人都没话,只得听着。还是贾母带出宝玉去了,方才平服。

  过了一日,至初三日,乃是薛蟠生日,家里摆酒唱戏,来请贾府诸人。宝玉因得罪了林黛玉,二人总未见面,心中正自后悔,无精打采的,那里还有心肠去看戏,因而推病不去。林黛玉不过前日本想着再整理下文献,寻个隐秘的地方藏好,不想和宝玉闹了一通,正事反而耽误下了,听见他不去,心里想:

  “他是个浪荡人物,好吃酒看戏的,今日反不去,自然是因为昨儿气着了。再不然,他见我不去,他也没心肠去。只是昨儿千不该万不该为了点点小事就和他闹了生分,还惹了老太太、夫人和园里的注意。如今羽翼未丰,这府里必得还要待下去,这么就和宝玉闹开了,虽然也是为了他好,但不知道他心思浅,经不经受得住。”因而心中也有几分悔意。

  那贾母见他两个都生了气,只说趁今儿那边看戏,他两个见了也就完了,不想又都不去。老人家急的抱怨说:

  “我这老冤家是那世里的孽障,偏生遇见了这么两个不省事的小冤家,没有一天不叫不操心。真是俗语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几时我闭了这眼,断了这口气,凭着这两个冤家闹上天去,我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罢了。偏又不咽这口气。”

  自己抱怨着也哭了。这话传入宝林二人耳内。原来他二人竟是从未听见过”不是冤家不聚头”的这句俗语,如今忽然得了这句话,好似参禅的一般,都低头细嚼此话的滋味。虽不曾会面,然一个在潇湘馆就反省一味逃避也不是办法,一个在怡红院是对月长吁把佳人翻覆怀念,却不是人居两地,情发一心!

  袭人因劝宝玉道:

  “千万不是,都是你的不是,往日家里小厮们和他们的姊妹拌嘴,或是两口子分争,你听见了,你还骂小厮们蠢,不能体贴女孩儿们的心。今儿你也这么着了。明儿初五,大节下,你们两个再这们仇人似的,老太太越发要生气,一定弄的大家不安生。依我劝,你正经下个气,陪个不是,大家还是照常一样,这么也好,那么也好。”

  那宝玉听见了只说:

  “你不要真当我是傻的,林妹妹这似是变了个人了啊。”

  宝玉对袭人的劝告依与不依,要知端详,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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