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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黑色的宝马跑车七点準时出现在我家楼下,我上了车,虽然他擦了香水但依旧掩饰不住原来的尼古丁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想吃什么?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去吃烧烤。"
"你不是想看电影?到底是做哪一样?"
"我们先去吃烧烤,吃完再去看子夜场。"
"不会太晚吗?"
"不会啊!"
"好吧!那随你。"
心里想着如何找机会说明来意,这次见面主要是为了要去工作,却发现他跟我出来的目的好像只是为了吃吃喝喝。
我们走进东区一处小间的日式烧烤店,看老板亲切的跟他打招呼想必是常客,他带我走向一个角落的位置,桌旁有一个对外的小窗户可以打开,我想是为了方便他抽烟才选这里坐下。
"怎么突然想到我,上次我约你都不出来?"边从名贵的机车包中把香烟拿出来点上,顺手推开了窗户向窗外喷出第一口烟。
真要说我当时心里的感受实在是有点糟糕,我很少见一个女人是如此轻挑,他这个举动让我把心里想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全吞回肚子里去。
"没什么事,就是閒的无聊找一个有本事的人聊聊天,增加一点自己的经验。"
听说他是全亚洲最年轻就领超过百万美金的传销女王,应该有许多过人之处值得学习,就当作是陪名人吃饭,等时机成熟再提工作的事。
"工作经验我是没有,因为我从没有上过班,但吃喝玩乐的经验到是很多,因为我喜欢到处乱跑,不过如果是你又不一样,我喜欢坐在你旁边听你讲话,所以你说我听。"
点完几道烧烤后他又叫了两杯啤酒,说是配著吃才对,我都没有意见,一个人带孩子都五六年了,期间也常在心烦时找朋友出来喝点酒,暂时忘却当下的痛苦就只想找人说说话,偏偏今天又是这种心情。
"听我说什么,都是一些人生失败的例子有什么可说的,到是你这么年轻就成为亚洲第一,应该是你说我听才对。"
"那你就说些失败的例子给我听,我喜欢听你失败后的样子。"
这女人是存心找麻烦吗?我是真的到现在为止一事无成,唯一有的就是子女这甜蜜的负担,我把真像讲出来你还不闪的远远的。
"我小时候住在眷村,因为哥哥把住我们家隔壁的村长打伤了,父亲不好意思再继续住所以我们搬家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人想了解我的过去,我每次都是从这开始讲的。
"停,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离婚而且两次,很多人都没勇气结婚你却有勇气一结再结还一离再离,我想听这个。"
天哪!这是哪里痛往哪里扎,我每当遇见这个问题避之唯恐不及,你居然叫我赤裸裸在你面前剖析自己的过去,会不会太残忍了。
"你想结婚啊!干嘛问这种事,负面经验对你不会有帮助的,你应该去问別人怎么把家庭经营的幸福美满才对嘛!"
"你到底说不说嘛?不说我要走了。"其实我一点也不怕他离开,只是今天还真想找个人说说话。
"我以前是个非常努力工作的人,总是把工作跟未来摆在每件事之前,所以常会为了工作忽略了老婆,让他觉得不快乐所以跟我分手了,后来自己带孩子又完全放弃工作,可是抵挡不了现实生活的压力这又把我带回职场,第二段婚姻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发生,可是我的状况就是带着两个孩子这点是不会改变的,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都不会有结果,我认为第二次的分手其实是家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我觉得家人是最重要的他们并没有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当然要由我承担结果。"讲这么一大段话,我猛猛的灌上一口啤酒。
"你并没有错啊!"
"感情的事哪来的对错,感受在的时候就是对不存在的时候就是错,但责任这个问题就不能有选择只能承担,如果因为感情不睦而不承担责任那是扼杀了孩子的未来,我做不出这种事来。"
"你真的很辛苦,也很棒,我敬你一杯。"
"你还要开车別喝太多酒。"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刚才那些话,但显然他对我产生好感而我还在想工作的问题。
"別担心我,我没事,车可以不开,等一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庆祝你恢复单身。"
"什么地方,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我表弟的生日派对,会有很多人很好玩,一起去。"
"一个人都不认识有什么好玩,还是不去了,孩子还在家里我不放心。"
"早去早回啊!你原来是这么放不开的男人,我只想让你开心一点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这句话,又是让我响往的方向,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一群平均比我小十岁以上的年轻人窝在最大的包厢里又唱又喝又叫,我们到的时候他们一群人已经很疯狂了,根本也没什么人关心我存不存在,只是看见我就举杯跟我喝酒,女王开心的跟所有人打招呼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好啊!表姊夫,喝一杯。"
"別闹,我叫麦可,只见过你表姊几次面而已。"我把手中的酒喝了。
来的是一个俊俏的年轻人,在电子公司上班俗称的新贵,其余在场的都是他的朋友各个是俊男美女,接连走到我面前来敬酒都是一样的说词。
我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了,把我找来这里让我无法招架这群年轻人的攻势,可是我天生又不是个爱认输的个性,就跟这群人对上了,左一杯右一杯到底喝了多少我并不清楚。
我头痛欲裂缓缓睁开双眼,心想,这是哪里?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居然整夜都没有回家,我挣扎著沉重的身体赶紧起身,这才发现女王躺在我身旁还继续睡得很香,我被灌醉得很彻底毫无招架之力,否则怎么会连上了谁的床都搞不清楚,每回越想解决事情反倒把事情越弄越复杂,这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发展我完全没概念甚至想继续装睡,可又担心孩子有没有平安的到学校,虽然走路只有十分钟我还是放心不下。
"这是哪?我该回家了,喝酒真是误事。"
"別急,等一下我送你回去,宝贝。"
我到底跟他做了什么,现在是什么关系怎么连称呼都改了,我的头疼还没消失这下连心也开始发慌,昨晚的一切像是被擦得一干二净,怎么都想不起来,他翻过身来朝我脸上亲了一下,我知道答案了。
"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我惊讶的问。
"是啊!要不然你怎么会睡在我的床上。"
过去这么多年就算我会出去喝酒但也没彻夜不归,更何况孩子还这么小我也不可能这么做,更別说是随便睡在一个人家的床上,我无言以对又不想表现出一副不认帐的感觉。
"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聊聊,但我真的要回去看孩子是不是平安。"
"那你等我一下。"
他进去化妆室将近三十分钟打扮完才出来,而我花了五分钟梳洗完由他开车送我回家。
"孩子不在家,应该是去学校了,我要去学校看一看。"
"好,我送你去。"我怎么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由他。
总算放心看见孩子在校园里跑来跑去,这下才安下一颗不定的心。
"这下你放心了吧!走,去见我妈。"
"什么事要去见你妈?"我才刚放下一颗心这会又跳得乱七八糟。
"谈工作的事啊!你不想做事吗?我们一起合作肯定可以做出很棒的成绩。"
我怎么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不舒服可又无法摆脱。
"让我先回家梳洗一下,顺便再换一套正式一点的衣服,可以吗?"我有点无奈。
"当然好,走吧!"
在竞争激烈的社会底下我见过太多优秀的业务工作者,其实无论再怎么会包装最后都是要露出他的爪子来的,这一幕出现的时候通常也是血淋淋的感受,有些人会选择任人宰割是因为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而有些人会选择奋力博杀看结果会不会逆转,如果真的遇上了老奸巨猾的对手那就不用考虑死路一条。
我恨自己身在这样的游戏规则里,如果要问我会不会玩这个游戏,我很肯定的回答我没遇过对手,这个答案显得与我的生活很不对称,那我应该比任何人生活都要好才对,就因为痛恨所以不想尽力也不想再有任何失去。
我说一个简单的故事就明白了,来自一个眷村的孩子没念什么书,没任何财力跟後台,三十岁以前就开公司养全家老小,如果不是有过人的业务能力怎么可能办的到,就是因为这个能力让他赔上了家庭所以他痛恨这个能力,他把前妻训练成一流的业务高手,最后这些方法全用到我自己身上毫不留情面,我不是被环境所逼决不再碰业务工作,因为那样的嘴脸令我深恶痛绝。
"妈,麦可来了。"
"大姊,好久不见。"上次在国外我表现太过活跃,他对我印象极深,从那次见面之后就没再碰过。
"听说你离开原来的公司,来我这帮忙跟著我女儿一起做怎么样?"
"我能帮得上什么忙?你请说。"
"在我的业务单位底下我要再成立一个营业处由我女儿来带领,你来帮他把业务搞好。"
"这是要我来做业务工作吗?"
"是,因为我女儿比较会发展组织所以由他来领导。"
打从一开始我就在別人的计画之中任人摆布,最后要外行人来领导内行由我来打头阵,又是一种业务模式,如果我不做的话或我表现不佳的话,那我们之间会是一种什么关系,这点我完全可以预测的到,可是我需要钱还贷款。
我又一次非自愿性的跌进一场角力赛中
带着这样的心态要如何工作
我不但要解决自己的问题还得解决我主管的问题
最后好的光环不会在我身上
坏的肯定照着我
我被当傻子
因为喝醉
上错床
我不会全力以赴也不想全力以赴,因为我想看那时候这对母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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