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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刚才偷袭你的水箭是我放的。”姜春娥平静的道。
“那个不用在意，现在不是没有伤到我嘛。你现在还好吗？”虽然用了较为平和的语气，但宁智很快的发现了自己的愚蠢。
不知是不是因为时间已过子时，现在的气氛即使不是在乱流百界，随便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什么吓人的东西都不会奇怪吧。
片刻后，还是姜春娥道：“宁师兄，杀了他们好不好。”
“杀了？杀谁？”宁智因为看不到她的表情，疑惑的说道。
“就师兄刚才看到的，袁师兄，苗师兄，还有那些欺负我的人。”
“呃！”宁智微惊，但不是不能理解她的想法，长期被别人欺负，凌辱的人会有报复心理的，宁智有时候会对赵同道有报复的感情。
“我觉得自己很污秽，只能用他们的血来洗。”姜春娥慢慢的抬起头来，双目空洞无神，但也仅仅一瞬：“那样也洗不干净吧，所以我想自杀。”
“自杀？”宁智更惊，坐着的身子也斜了。
姜春娥不知道在笑还是在叹气，泄气道：“偶尔会有这样的想法。”
宁智长舒一口气。
姜春娥摇摇头，道：“抱歉，如果有自杀的勇气，就不会这么肮脏的苟活。”
这样的妙龄少女，虽然不知道生存的不易，却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恶心的事。
宁智静静的看着她，这样的女子不应该有这样的忧愁，即使非要在乱流百界这样的环境里，那乱流百界也一定应该是个用来测试胆量寻找乐趣的地方。
“为什么不反抗呢。”宁智问道。
“没有必要啊，都是我自己选的，因为没有学到什么东西，身为女子跑江湖拼命什么的也不合适，去青楼也能让自己活的容易点。”
宁智默然。
“为什么学习不到更高的修为，为什么明明是同样的弟子，资质不好的却要被放弃，我不明白，资质对修行来说真就那么重要吗？”姜春娥不甘地说。
宁智在四海堂的日子虽然不算久，但是关于资质对修行的重要，在四海堂弟子心中确实已经根深蒂固。而且更重要的是，四海堂的师傅们判断弟子的优劣也是靠资质来决定的。
“大概没有那么重要，……我认为。”宁智心虚道，这话说出来，自己也有点不信。姜春娥却是精神一振，朝宁智看来，宁智正好看到有滴泪从她面颊上滑落。
“那个……可以靠一下吗？师兄借肩膀给我靠一下。”
“……”不知如何拒绝，还是在期待。
说是靠一下肩膀，但是整个身子都倚了过来，柔软的双峰静静的压在宁智的手臂上，宁智混乱了，慌忙的想甩开姜春娥，可是姜春娥却紧紧的贴着宁智，好像很平常一样。
原本拥有丰满曲线的俩柔软丰硕之物，给宁智手臂上传来不可思议的弹性的触感，从旁边传来的微微的女子体香，让宁智身体绷的更紧。
“师兄身上真是暖和。”姜春娥闭着眼，好像贪恋美好孩子的梦吟。
只要稍稍转头，就看到女子美丽的脸庞近在眼前，那是一幅毫无不安与恐惧的安详睡脸。
姜春娥相貌虽美，终究是个风尘女子，按说宁智本不应该在意这样的女子，但是总觉的姜春娥身上弥漫着一股忧郁的气息，她眼中脸上那种浅浅的哀愁，让宁智没来由的想到她必定受了许多的苦楚。
宁智静静的望着这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自己绷紧的身体也松懈了下来，一缕秀发滑下，女子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宁智忽然想伸出手，替她理好头发。
姜春娥若有所觉的睁开了眼睛，慢慢的坐直了身子，四下望了一眼道：“师兄，我们刚才耽误了多长时间？”
“应该没有多少时间吧。”宁智没有看她，这样姜春娥也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说起来宁师兄你的脸色很难看呢，刚才我被抓住的时候。”姜春娥冷不防的说道，指得时袁立东，苗勇轮流玩弄她的事。
“我觉得当时我应该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吧。”宁智别过头去，如果当时姜春娥说出不愿意或者是露出求助的眼神，宁智都会出来干预的，但是任意胡为的场景让宁智余怒未消。
“不，谢谢你的同情，但是你还是不要和袁师兄他们起冲突的好，至少不要因为我，我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你为我做什么。”仅仅是很短的时候就有了安全的感觉，但是已经没有再行卑微的资本。
“……回去吧，还有继续寻宝。”姜春娥道。
宁智强行压下想要解释什么的心情，对于摆出微乎其微自尊心的姜春娥，宁智不忍心伤害，否则自己就太卑鄙了。
夜越来越浓，宁智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后将肺掏空般的呼出，直到完全冷静下来，宁智反复呼吸数次。
姜春娥首先走去，先前休息那里篝火依然熊熊燃烧，袁立东三人站在那里好像在注视着什么，崔剑那张苍白的脸上凶光泛起。
袁立东看着回来的两人冷笑一声，苗勇转首道：“哦，回来了，看看吧。”
宁智顺着他们的方向，看到了前面，不管是树木还是土地，朦朦胧胧，好似虚幻的一堵墙。
“结界？”
“人都到齐了，进去吧。”袁立东不耐烦的说，崔剑首先消失在结界的那边。
“这个不会有错吗？”宁智疑虑道。
本来这片所在的区域是安全区，可是这个结界却没有在地图上标出来，地图是不会有这么明显的失误的，凭空多出来的吗？
“我也不瞒师弟了，我们此次要找的宝贝，是一件江师叔留下的遗物，虽然看起来这个结界很可疑，但是很有可能宝贝就在这里面。”苗勇道。
宁智一呆，隐约的也记得上届四海堂的首座就是姓江，难道是同一个人么？
袁立东、苗勇相继进入结界，姜春娥低声提醒道：“你小心些。”
没有用师兄的称呼，宁智看着消失在结界里面的姜春娥，手中剑上的黑色火焰高涨了几分。
踏入结界，不过一间房子大小，没有任何的树木，妖兽，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安静如死域。头顶像是一块东西的碎片，那是结界里唯一的光源，碎片是黄色的，但是洒下的却是蒙蒙白光。
目光所及，结界里唯一的事物就是一个石台，上面托着一个匣子，散发着厚重的光泽，一看并非凡物。
宁智目光注视着头顶的那块碎片，这个结界应该是靠头顶这个碎片在支撑，乱流百界灵气纷乱，但这个结界里面却如此安静牢固，连一只妖兽都跑不进来，可见这块碎片有莫大的能量。
“这会不会是云台峰山印的碎片。”宁智脑子里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忽然悬于头顶的碎片微不可查的一颤，宁智身体一僵。袁立东的手碰到了石台上的匣子，宁智急喝道：“别动那匣子。”
但是已经晚了，即使提醒的早，袁立东也不会听在耳朵里吧，他打开了匣子，与此同时一把剑穿过了他的喉咙，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嗓子拢不住风的呼呼响着，很难分辨他发出的声音：“空……空……”
下一刻，仿佛永恒的黑暗，降临整个结界，却亮起一道道炫目寒光，那是剑发出收割生命的光芒。
宁智手臂一痛，被人抓住，第一想到的是姜春娥，但是如铁钳一般，力道的方向要把宁智作为盾牌挡住攻击他的剑，是苗勇。
宁智灵力涌出，黑色的灵火沾上苗勇的手，一声惨叫，苗勇放开了宁智，手上黑色的灵火并没有折磨他很长时间，黑暗中的剑斩断了他的手臂。
接着更惨的叫声，宝剑入肉的声音，鲜血喷溅的声音，宁智仓促招架攻来的剑，另一边传来密集的宝剑相接的声音，借着剑光宁智看到那边是崔剑。
那么姜春娥在哪里呢？
“姜师妹。”宁智挡开刺来的剑呼喊一声。
正好一片剑光照亮了黑暗中那张脸，她向宁智这边看来，她的脸如此苍白，嘴角挂着血丝更加刺目，她忽然微微一笑，好似如释重负，那一刻时间仿佛停留，为那惊心动魄的美丽。
宁智挽留不住，可为什么，是如此从容的笑容，最后的消逝前宁智好像看到了女子的嘴唇微动，在说着什么，宁智没有听到。
胸中的怒火，焚烧一切。黑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肆虐起来。
崔剑看着宁智的背影，想去追，但是濒临崩溃的躯体难有作为，可他毕竟没有倒下，一步一步，托着垂死的皮囊，不知要向何方，但是他没有停下，被他身上血腥味吸引过来的妖兽，反而被他斩杀，渐渐地他身上相比自己更多的是妖兽的血。
当他全身上下只剩下睁眼的力气时，他只能看到一双纤尘不染的鞋，虽然对方已经蹲下了，但是没有转动脖子的力气，只能看到白色的衣服下摆。
耳中传来魅惑的年轻的男子的声音：“放心吧，你不会死的，我会让你变的更强的，嘿嘿。”
这声音让人如此安心，他渐渐地闭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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