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丹吃完饭又由之雅送回公司,听李蜜说:“刘总回去了,下午多半不会来了。”看她又变回轻松、活泼的样子,静丹却有些失落。她希望工作运转开来,受不了干坐着。却也没坐多久,李蜜引进一位穿制服的中年女士,来为她量衣尺寸,静丹猜是做公司制服,配合着,敏感发现量衣人胸前铜牌上写着部门经理字样。量过衣服尺寸,又要她一起去挑鞋子。下到三楼,正好走进杨冰所在的精品屋。
杨冰突然看到静丹是实在惊了一下。
“小杨,找两双鞋子,一双半高跟,一双高跟。白小姐,你喜欢那两款,随意挑。我是落伍了,小杨你当参谋,我看这层楼你还是很有眼光的。”
杨冰反应快,马上领会经理亲自陪朋友选鞋子——当秘书不但有漂亮制服,还配鞋子啊!她便总往贵的上摸,弄的静丹很不好意思,半高跟便选了很普通的一款,但高跟鞋上杨冰坚持推荐她看中的潮款,非要静丹试穿,然后让经理看。经理果然赞同:“就这双了,白助理大个、苗条,穿上这鞋真成模特了。不对,比模特还模特。小杨,也算给你做广告了。”
杨冰写出柜票据时看静丹还一脸羞涩暗地挤眉弄眼。经理亲自把两双鞋交到静丹手里,一边说:“鞋子有了,衣服也尽快做好送到。曹总亲自吩咐,我可不敢怠慢呀!白小姐,满意吗?”
原来刘源一早看到静丹,产生特别的喜欢。他可谓阅女无数,比静丹漂亮、性感的女人他也玩过。但在静丹身上他还能找到一种亲切,一种很自然的亲切。好像并不因他是亿万富翁而愿意坐到一起,又不因他是亿万富翁而惧怕(这种惧怕是因为心存某种期待而产生)。是一种清新,一种近距离的尊重。像学生对她的老师,或是长大的孩子对她的父母。又都不是——绝对不同于之雅,却又让他感到可以替代之雅,然后开展另一段特别的关系,在激烈的竞争环境中,在充满大喜大悲的氛围里,呼吸一口原始清新的空气——第二天,他要去拜访一位老朋友,二十年前一条街上结拜的把兄弟。后来各有各的发展方向,现在混的都不错,一年里总要招聚一次。大家不要他的钱,但珍重对友谊的坚持。这次他只约二哥——原来就是最能打的,越来越建立威信。他在兴建商业区边阳光小区时,遇几个钉子户,公安都挡回去,他想到了二哥,然后鸦么悄动就摆平了。现在阳光小区销售告罄,他要再感谢一下,也是想老哥们弟兄了。想到让静丹陪着露露脸,但马上打消了这念头。静丹属于水仙或者兰草,那一种浑浊的气氛一定受不了。
他选择的场所是川汇居,“二哥”由几个小弟陪着来到,虽然过了五十岁,气场还很足,肚子大些,肩背依然显硬朗,惹刘源忍不住拍打两下。
“二哥,老弟兄里还是你体格最结实了。”
“粗人吗,天天还活动两下。你也保持不错,生意再忙也不能耽误身子骨,不然挣多钱给谁花呀!”
“对,二哥就是实在。今儿就咱哥俩,听你说什么我心里舒服。”
“没有再对你说的了,你是大大老板,和市长、书记都平起平坐。我是口无遮拦,还有我记着原来时咱俩就好。”
“是啊!还是年轻时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今儿我带来茅台,绝对真货,咱们不醉不归。”
“好啊,原来毛主席喝什么咱们喝什么,真是借你光了。”
刘源知道二哥喜排场,招呼大家一桌吃。他带了张敏和保镖小武劝酒,而“二哥”那边几位更是能喝能嘘能劝,气氛颇为活跃。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位,光头,头上镶着两个大疤,眼睛圆圆放光,最有眼见,语言也利索,给刘源留下深刻印象。
这种场合,大家都有分寸,喝好不喝倒,热烈而有秩序。“二哥”脸红红先摆手了,刘源便提了收杯酒,然后再挪一步喝茶。这时只有老哥俩,“二哥”干脆叉开两条腿仰靠沙发上。
“今儿真喝多了,到底是好酒,有点贪杯。”
“没事,已让人在你车上装了两厢,回去慢慢喝。”说着刘源拉开刚才张敏放下的皮包拉链,里面是现金三十万。
“二哥”眯眼看到,轻声说:“酒我要,钱,拿回去。那场事我收到钱了,也赚了一笔,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我总觉得还欠着二哥。”
“你能一直这样招呼我就很讲义气了。现在我也算什么都有了,回想咱们当年很知足了。”
“二哥说得对,现在说我是发达了,心里总想着为原来兄弟多做点什么,但大家都不用。”
“老六,我们见到时候多,提起你没有不竖大拇指。都说不用你帮,谁还没得着好处。你这朋友,我们是交对了。”
“二哥,钱你收下,不多,我知道你养这么些人花钱的地方多。”
“老六,我说不要,你就拿走,再说就伤感情了。现在人啊,确实和原来不一样,拳头,吓唬人的,最后都得钱摆平。说心里话,我想收手了。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管。这辈子只打人没被打过,谢天谢地谢关老爷,可不想哪一天毁了一世英名。”
“二哥,你要退隐,我第一个赞成,然后我常去看你。”
“说好了,一言为定。我还真不是说着玩的。你不知现在小孩,比咱们那时冲,说拿刀子就敢捅,还没有分寸,我真怕。而且我现在树大招风,又没立什么山头,撤就撤了,让年轻人上位,还能留个好念性。今儿来那个光头二强,现在干得愣,阳光小区那场事,最后是他带人半夜亮刀子把人吓尿裤子才完事。恶人还得恶人降啊!”
“真是让二哥*心了。”
“没事,大风大浪咱也闯过。我也常劝他注意分寸。但这社会需要这种人啊!也不只是愣,会想钱,倒腾金属倒腾矿,运煤,啥钱好挣干啥。现在阳光小区买了房,又想着承包物业,让我和你说说。你看呢?这种人不能当一盘菜,可有时用得着。”
“我听见了二哥,过后我问问小区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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