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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白茫茫的雪花覆盖了大地，古川城的街道上行人稀少了，这几个月里，高辉的收入开始翻倍的增长，他的装修公司在古川市的老城区开始运营。公司开始营业以来，高辉推出了不少活动，他的公司名字叫“涛辉”。
涛辉装修公司的办公地点在老城区的一栋写字楼二层，高辉自己就是装修工人，手底下有的是装修精英，三百多平米的公司被高辉和工人装修的金碧辉煌，如果顾客看到一家装修公司连自己的门脸都装修不好，又该如何信任这家公司呢。
这段时间刘胜阳和李思远形影不离的，李思远也曾想过离开高辉自己出去单干，但是高辉强势的策略让李思远不得不留在高辉的身边。高辉和所有的保安人员签订了用工合同，如果那些保安人员给其他公司或个人联系业务，都是要罚违约金的。古川城的很多家大大小小的装修公司都想效仿高辉的营销策略，发展小区保安为兼职业务员，但是所有的保安人员都是一根筋的跟着涛辉公司干，丝毫没有动心的迹象。虽然高辉的营销很成功，但是高辉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因为工程的质量才是公司能够长期生存下去的关键。很快的，高辉和刘胜阳商量着制订了一套完整的规章制度和经营方案。
虽然到了冬天，室外的装修工程是不能干了，但高辉重点是承接室内工程的，冬天临近过年却反而成了高辉公司的旺季。
民间过年有新年新气象的说法，高辉就借此做文章，以过年为主题，散发了很多的彩印广告，尤其是腊月初八这天，在民间有腊月八大扫除的传统，高辉借此机会搞的“新年新气象活动”得到了很好的回应。有很多市民本来计划大扫除的，也都交给了涛辉公司，因为涛辉公司也承接大扫除的活儿，家中墙面有点脱落什么的还能免费的维修。
腊月二十三，高辉今天准备回家，在回家前，他将公司的管理权交给了苏海燕，但实质的操作权交给了刘胜阳。
还是在古川市的火车站，苏海燕和高辉上演着离别的一幕。
“路上小心点！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还有年三十儿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公司的事情你放心，这段时间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做......”苏海燕在高辉的面前交代着。
高辉看着苏海燕，眼中尽是柔情：“你现在越来话越多了，以前我记得你不爱说话！”
苏海燕白了高辉一眼：“我还不是替你着想，是不是嫌我烦了？”
“没有，更可爱了。”高辉笑道。
......
高辉从城里坐出租车到了洛河村，凌海涛前几天已经回老家去了。
过年早已没有以往的新鲜和快乐了，只是一个必过的节日。
高辉注意到了赵佳洲在镇上的“东阳畜牧公司。”只是看了一眼，如果不是雨彤，赵佳洲也许能为自己创造很多东西，但高辉转眼又为自己的想法狠狠的自责了一番。赵佳洲、周勇，是自己世界上最恨的两个男人，又怎么可以原谅呢。
年货都置办的差不多了，好友两天就是大年三十，高辉闲着没事，就披着一间淡绿色的军大衣，在村西头的库房转了转，往回走的时候，高辉注意到一条小道，高辉知道，这条小道能走到燕雨彤的墓地。高辉就走了过去。
这里的风俗，没有明显官位或势力的，是不能立墓碑的，尤其是年轻人半路夭折的，埋葬的很简单，只有简单的一个土堆。
皑皑的白雪覆盖着大地，天空显得苍白无力，仿佛就要掉落下来，曾经张扬的不可一世的太阳，在此刻却像个病入膏肓的老人，没有了丝毫的血色。
高辉静静的站在燕雨彤的坟墓前，曾经自己的知心人，就在面前的土地下面。高辉多么想挖开坟墓，叫醒沉睡的她。
高辉在和土地里长眠的燕雨彤说着话，他轻轻的倾诉着，唯恐自己的语气重了，吵醒了沉睡的燕雨彤，但他又是多么的想让燕雨彤听到。
“雨彤，我今天来看你了，我知道你睡着了，不想和我说话，我好想知道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灵魂和轮回，如果有的话，你告诉我，我来陪你，你太胆小，你会害怕，有我你就不会怕了，我好后悔，那晚如果我们不吵架，多好啊。”
他开始啜泣，坐在了雪地里。
“可我很厌恶你，你太懦弱，你太蠢，你接受了佳州，你就从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无知！你走了，却留下了骂名，没有人会说你是个好女孩，没有人说你死的可惜，村里的人说你活该。”
高辉缓缓的在雪地里站起来：“你该死！你死也不让我轻松，你带走了我一半儿的生命，今天，我和你分手，正式的！再见！”
高辉决心忘记燕雨彤，就算不能忘记，也不会把她当作生命的最重。高辉的心情很沉重，他不想回家，就又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烟的小山坡上，蹲下身子，朝着苍白的太阳，静静的蹲着。
高辉的不远处，一群羊缓缓地走过来，羊群虽然是白的，可并没有雪地那般白璧无瑕。赵洪福赶着几十头羊，穿着一件黑色的厚棉袄，他每天这个时间都要赶着羊群出来遛遛，就算大冬天，这么厚的雪，也不例外。
“这么冷的天气，你不在家里的热炕上，在这儿观风景来了？”赵洪福走到了高辉的旁边，羊群就在不远处的雪地里寻找着露出头的枯草。
“洪福叔。”高辉笑着打招呼。
赵洪福蹲在了高辉的身边：“冬天羊要受罪呀，没有草吃，不过到了春天，羊就开始享福了，草生草死年年有，人老不能转少年啊。”
赵洪福自顾自的说着。高辉听的心酸，赵洪福是个光棍，但正是这光棍的身份，高辉却对他有一丝亲近感。
“听说你在城市里都有公司了，你可是咱们洛河村的骄傲，咱们村子这些年出了两个人物，一个是你，一个是佳州，很多眼睛都瞅着你们两个呢，可你们两个偏偏是冤家，听说佳州现在是佛教的人了，都是年纪轻轻的人，你们有什么不开心的呢，起码你们年轻，这就值得你们高兴。”赵洪福看着远处的大山，摆弄着手中过的鞭子。
“今年的年货备的怎么样了？”高辉扯开了话题。
“我一个人，好办的很，几幅对联，几斤肉，就够了，过不过都是一样的。”
今年高萍没有回家，但高辉一家人得知了一个消息，高萍在SUZHOU谈了一个对象，还是个在机关单位上班的，男方的父母都是大生意人，高萍在电话中说明年开春就带对象来家里。
大年三十晚上，高辉一家三口在一起，和往年一样，看春节晚会，母亲包的饺子吃过之后，就睡觉了。
高辉在自己的房间里，还是那副面孔，还是那般失落，窗外烟花的光不时的照亮他的面孔，不过今年，高辉没有落泪，他在接电话，电话的那头是苏海燕。
电话中自然是没有什么要紧事，全是些无聊的话题，恋人之间的话题有多少不无聊呢，也许，恋爱本身就是件无聊的事。但恋爱中的人是毫无知觉的，苏海燕不时的在电话那头娇滴滴的笑着，高辉眼神中流露着无限的柔情。
挂断电话，天已经亮了，新的一年开始了，新的一天开始了，高辉洗了把脸，换上了一身新唐装，黑色的，里面穿着洁白的保暖衬衫，穿上了一双新皮鞋，黑色的，不沾染一丝污垢。今天高辉第一次用了发蜡，将头发整齐的梳向脑后。高辉面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微笑着走出了屋子。
“辉辉今儿个精神！”母亲看到高辉崭新的面貌，开心的笑了。
“妈，今儿个做的什么好吃的？我饿了。”高辉笑着说。
“今天好吃的多，有卤肉，有炒洋芋粉，还有你爱吃的酸菜鱼！”
“啊！这么多好吃的！不过酸菜鱼我不爱吃了，看着就反胃。”高辉说着就向上房里走去。高辉本来就不喜欢吃酸菜鱼，但是燕雨彤爱吃，陈菲爱吃，自己才喜欢，但高辉现在就是不想吃酸菜鱼，她不想那两个人影响此刻的心情。
虽然一晚上没有入睡，但高辉没有丝毫困意，吃饭的时候吃了很多，还说了很多搞笑的话，惹的父母不时的开怀大笑。
正月十六，凌海涛来了，高辉和凌海涛在镇上的酒店吃饭。
“我们这几天就要动起来，我在城里找店面，招聘师傅。你这两天就给咱们跑手续，着手开公司的事儿，对了，我们的公司地点该在什么地方呢？”高辉说。
“在镇上吧，公司是没有实际用处的，关键是分店的运营。”
“不，公司的气派很重要，刚开始要营造一种气氛，不败的强者气氛，我建议我们公司就设在城里。我们的公司和分店要同时开启，刚开始你看我们的资金够开几家？”高辉说。
“一家都不够，去年十万块到现在还有不到三万了。”
高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我装修挣了七万，还有咱们的饭店的粗粮都是自己的，还有稀有肉食类的原料都是我们自己的，我J市有乌鸡和土鸡养殖场。“高辉说。
“这样啊，那么我们能开一家示范店了，重点得寻找加盟商。”
“嗯，我还有办法在J市开一家示范店，大军估计攒了些钱呢。”高辉想到了王大军。
“好，未来的大富豪，我们干一杯！”凌海涛举起酒杯。
“好，干！”二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个月后，在柳县的县城，一个叫做“自然源”的餐饮公司开业了，城里的公交车上，街边的广告栏上，都是这家公司的广告，各式各样的传单铺天盖地的。
伴随着铺天盖地的广告，自然源的示范店也开张了。开业的第一天，店内人潮涌动，几乎所有的座位都是满的，还有很多人在外等候，因为开业第一天一切都是免费的。
店内的墙壁上，有一个照片栏，里面是洛河村粗粮种植基地和J市黑乌鸡、土鸡的实景照片，还有一些详细介绍的文字。
第二天虽然都开始正常收费了，但是照样是人潮涌动，所有人都知道，这家自然源餐厅的粗粮都是实实在在种植的，土鸡肉和乌鸡肉都是粮食散养的，吃着放心，吃着香。这一天的营业额超过了八千。
高辉和凌海涛在店里看了一会儿，满意的离开了，店里招聘了店长，不用自己多操心。
高辉将这边的一切交给了凌海涛，坐车去了古川，他计划到古川将装修公司的事情交代一次，再坐火车去J市。
高辉刚下车，就看到了苏海燕，她依然温柔娴熟，不过今天穿的鲜艳些，上身穿着一件橘黄色的小外套，里面是雪白的包臀羊毛衫，下身穿着泛白的牛仔裤，乌黑的短发更增添了些朝气，长刘海遮住了半边脸颊，她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意，高辉说过，她的眼睛带着电，能让人神魂颠倒。
高辉走过去，深深的拥抱，高辉贪婪的呼吸着她的气息，她身上的味道，总是能让高辉不能自已。
“好了，人多！我们先回去。”苏海燕红着脸推开高辉。
“我们开房去，那公寓我是不打算去住了，在哪儿住？”
“你说呢？”
高辉拉着燕雨彤的手，匆匆的坐上了计程车。
“师傅，到圣龙酒店，麻烦您快点，我们有要紧事。”高辉表情很严肃。
燕雨彤看着高辉，红着脸笑了，他说的要紧事无非就是云雨之事，却还一本正经的在哪儿装着呢。
到了酒店，高辉几乎是拉着苏海燕跑进房间的。
高辉紧紧的抱住了苏海燕，闭着眼睛，嗅着她的味道。
“我好想你！”高辉轻声在苏海燕的耳边说。
“我也是。”
高辉看着苏海燕的眼睛，微微笑道：“下次戴墨镜吧，你这双眼睛到大街上会让很多男人有犯罪的冲动。”
唇吻在了一起，无言的诉说着无尽的思念。
......
高辉和苏海燕穿好衣服，高辉肚子饿了，苏海燕也有些饿了，她本来是可以吃的，但是她要等着高辉来了一起吃饭，因为高辉没吃，她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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