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盐并不答司乘法的话,冷哼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我藏身在王家的?”司乘法沉吟道:“你刺杀了皇上,我自然有本事找到你。不过据本官猜想,你是利用了姚彝大人的身份,带你出入皇宫,只是姚彝大人万万没有想到你竟会是个刺客!”
白盐冷笑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司乘法缓缓道:“你处心积虑的进宫,那宫中楼阁多,寝宫也多,我想以你一个南诏白人的身份想要去刺杀皇上自然十分困难。你宫中那个哥哥必是内应,不过我已派人前去抓捕,不久,这件事情的真相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白盐拍到双手,手上的镣铐夹杂到掌声,道:“佩服!佩服!”
司乘法摇头说道:“可惜,可惜啊!”
白盐不解,道:“可惜什么?”
司乘法道:“你深思熟虑,终究功亏一篑,落个杀头之罪,岂不可惜。”
白盐微微沉吟道:“姑奶奶只是不知你这小子使了什么奸计,竟查到姑奶奶的住处。查到住处倒也无妨,奈何姑奶奶怕火,以致见了火就晕。要不是你这混账点火,使我晕厥,就凭这几个杂种,岂能抓的住我!”她的言词之中显是十足的傲气。虽带有三分狂气,却让人不得不信。众人除赵奉璋以外,都见过她的武功,也都深信不疑。
世人有晕血的,有花粉过敏的,有晕车的,因此这白盐晕火倒也不甚为奇。
苏元才听得白盐骂他们万骑兵是杂种,心中愤慨,喝道:“一个刺客,你神气什么,在大放厥词老子抽死你。”
杨炳与苏元才性格相反,他有几分佩服白盐的武功,心想她如此一个高手,自然该有些狂妄之气,也不懊恼。说道:“白盐,你自负武功了得,那又如何,你现在国仇家恨未报,还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司乘法沉吟道:“不错,你武功是高,但皮逻阁大王在位一日,你就一日不能回到故土。偏偏你又来行刺大唐皇帝,只怕大唐也没有你容身之所了。”
司乘法说完,那白盐一语不发。她呆呆的立在哪里,心中想到这几个狗贼的话确实是不错啊,难道普天之下,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想到这里,只感茫茫宇宙,浩浩乾坤,都欺她负她。如此情由心生,她一声吼将出来,满腔悲怆愤慨之意,尽数吐露。
司乘法道:“人误入歧途,往往就在一瞬之间,你为一己私仇去刺杀大唐皇帝,天下百姓那个会同意?你说郭昭仪不是你所杀,本官信你。本官猜想这件事还有内情,你只要从实招来,本官自能保你一条命在。”
白盐摇了摇头,神色中满是绝望无助,只听她道:“天下之大,竟容不下我一个女子。我在这世间家破人亡,留有一条命又有何用?大仇不能报,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思?”
苏元才呵呵冷笑道:“你一个西南蛮子,啰哩啰嗦敢干什么,别说天下容不下你。就是你们整个部落也不见得有好人,还是认罪服法吧!”
司乘法听到苏元才这番话,心里不以为然。但想这自古以来的种族歧视却是说不清的,唐朝人瞧不起南诏人,南诏人瞧不起唐朝人;又如21世纪的中国人瞧不起美国人,美国人又瞧不起中国人。你想说出个对错,实在千难万难。
那白盐愣了苏元才一眼,缓缓说道:“今日若不是姑奶奶被你们所擒,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若是轮武功,你们这几个杂种哪里是我的对手,可惜偏偏姑奶奶怕火,是看也不敢看,这才让你们轻易得逞,不然……”她说到这里,不禁自叹一声,不再说下去。
苏元才被她如此一通数落,心中愤怒,欲要上前打她几下出出气。司乘法赶紧拦住他,道:“不可以打一个女子,今后办案子的时候也不要随意打骂犯人,我们大理寺毋须切记。”
苏元才道:“司兄弟,你看她这个神气劲儿,哪里像是一个犯人,我们倒像是一个犯人了?她自己都承认刺客身份了,还会是冤枉?”
赵奉璋接道:“苏兄弟的话有道理,这女刺客自负武艺了得,我们正好给她施用几个狠毒刑法,挫挫她的锐气。”
司乘法把手一挥,大声道:“不可以,今后在我任大理寺少卿期间,绝不允许严刑逼供。”众人听完司乘法这几句话,都是惊讶,须知大理寺办案以来,都是刑法严酷闻名,如果不施刑法,真不知这案子还能怎样来审。
司乘法瞧着白盐,见她一副生死无畏的神情,知她决计不会说出行刺案的前因后果,心下也不急,反正刺客是你绝不会错。但想白盐孤身一人,就怕只是这件行刺案的一粒棋子。他想这件行刺案背后必然有个重大阴谋,到底是个什么阴谋却又想不出来!
日偏西时,宫中太监来了大理寺。
司乘法听说宫中太监到了,极为高兴,道:“宫里来人了,马上就有新线索。”说着就去见那宫中太监。
他兴致勃勃的走到大厅之时,那宫中太监早已在此等候。太监见了司乘法,赶紧起身,行了一礼,道:“少卿大人,有礼了。”司乘法还了一礼,道:“公公不要客气,请坐。”
那太监挽袍坐下,看了看身边的赵奉璋,缓缓道:“司少卿果然英雄,刚刚赵大人说少卿大人已经抓住了女刺客,实在可喜可贺!”
司乘法道:“承蒙公公关心,刺客确实被擒拿了。公公,不知我相托的那个事怎么样?高总管可做成了么?”
太监点头道:“高公公收到司少卿的讯息,就已动手,内侍省总监张康已被擒拿。只是我万万不曾想到,张康会是行刺皇上的凶手一伙。”
司乘法道:“这个案子的关键之处就在张康身上,还好将他擒拿了,若是让他逃了,只怕这件案子就更难办。”
太监道:“张康为人本来耿直勤快、又讨人喜欢,不知司少卿是如何查到他的鬼主意,知道他是刺客一伙的?”
赵奉璋也是奇怪,道:“是啊,司兄弟,那个白盐又没有招供,你怎么就查到宫中去了?”
司乘法道:“白盐蒙骗了姚彝,让姚彝带她进宫,说是去瞧她宫中的哥哥,而她宫中的那个哥哥正好是张康。试想白盐进宫,如何就知晓当晚皇上要临幸郭昭仪?她扮作郭昭仪去侍寝,被轻易送进皇上寝宫何以无人晓得?背负郭昭仪侍寝的小太监冉强又怎么会稀里糊涂死于井底?我猜想,这一切肯定有内鬼策动,张康嫌疑也就最大了。”
赵奉璋双手拍掌,道:“司兄弟言之有理,白盐和张康以兄妹之义相聚时刻,正好撇开姚彝,这点光景之中刺杀皇上是绝对可以了。待到行刺失败,白盐又光明正大的跟着姚彝出了宫门,守门侍卫自然难以发觉,刺客逃之幺幺,你上哪里去找她。”
太监听得目瞪口呆,道:“这么说来,姚大人也是逃过不了干系了,他竟然带着女刺客进宫。”
司乘法道:“我上次和姚彝谈过一席话,他还口口声声说白盐不会武功。我想,他还毫不知情,恐怕是被刺客利用了。”
赵奉璋微一沉吟,道:“要不是女刺客背上的图腾,我们也只怕不能这么容易就将她抓到。”
司乘法道:“不错,她这个图腾倒是一条重要线索。我想这个行刺案里面只怕还有重大的阴谋!”
太监和赵奉璋面面相觑,实不知还有个什么阴谋。
这时,苏元才走进大厅。他双手一禀,道:“司兄弟,刚刚宫中有消息传来,皇上召你晚上进宫!”
司乘法眉头微蹙,道:“难道皇上知道我抓住刺客了?”他查出白盐不过十二个时辰的事,自己又并未上报,实难想皇上消息怎么这般灵通。
苏元才道:“皇上不是问你这个事!”司乘法略感惊讶,难道皇上召见我还有比抓刺客更重要的事,心下正疑惑之际,只听苏元才继续道:“默啜打败突骑施,不能安抚西突厥十姓,以致十姓纷纷降唐。扬我大唐天威,皇上极为高兴,今夜设宴,为西突厥十姓高文简、思泰、支匍忌三酋长接风洗尘,凡各部各司,都有人出息宴席,司兄弟贵为大理少卿,也要去的。”
司乘法应了一声,心道:“原来是唐朝的国宴,我还没吃过国宴了,不去白不去!”心里不禁感到沾沾自喜,这也太幸运了,居然出席大唐国宴。
赵奉璋道“司兄弟,宫廷的宴席那是百官聚集的地方。你初入仕途,一定要去的,多结识一些同道中人大有益处。”司乘法笑道:“皇上请客,我当然要去吃个底朝天,就是不知这唐朝的东西有没有我们哪里好吃?”
赵奉璋笑道:“哪里?司兄弟口口声声唐朝,难不成你不是唐朝人?”司乘法道:“这个你猜了?”说完微微一笑,继续道:“赵大哥、苏大哥,白盐被捕一事你们暂时不要泄露出去,我怕打草惊蛇。苏大哥也给王元青去说说,叫她不要泄露了消息。”
苏元才道:“这个我去做,司兄弟放心。”司乘法微微颔首,点了点头,似乎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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