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青心想那女子倘若真是刺杀皇上的人,住在自己家中只怕扯上什么干系。司乘法以性命担保,说监视白盐就是大功一件,绝不担当干系。王元青这才放心,看着司乘法敢用性命为自己担保,心下好生欢喜,怔怔的叫了声“法哥”。
司乘法送她到大理寺的门前。道:“你这么一个富家姑娘,天下不知多少男儿想对你好,你以后不要经常这样一个人就来大理寺,任性不好。”王元青打断他的话,道:“天下男子都想和我好,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她是江湖儿女,因此说话直截了当。
司乘法也说不清自己为何就对王元青提不起兴趣,那王元青家有钱,他随便一入赘就是有钱的不得了。司乘法是个爱钱之人,可还是……,感情这个事就是难说,谁也说不清。只听司乘法道:“我又有什么好,虽说现在做了个大理寺少卿,但能做多久都不一定,人又穷。”
王元青道:“法哥怎么这样想,我可不是个喜欢钱的姑娘,钱就有那么重要么?大哥娶了十六房姨太太,不就是钱多。”
她这句话似乎点中了司乘法的心事,司乘法无言以对。良久,十分干涩的说了一句:“钱多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说完不等王元青再答,就道:“你快走吧。”王元青欲要再说,但见他身子一转,脚下也不驻步,快步走开了。
王元青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看着司乘法离去的背影,喃喃的道:“法哥,难道你真不知我的心意么?”
司乘法转身那一刻心中想到:“我为什么不敢告诉她喜欢白靓的了,难道还怕她知道么?”想到此处,不禁一怔。
他也不再多想,缓步走到尸房。他只想早点揭开郭昭仪这个案子,因此不敢耽搁。他瞧着郭昭仪的遗体,但见她嘴唇处有一根棉丝横搁,心下好生奇怪,为何郭昭仪嘴唇上会有一根棉丝了。他拿起那根棉丝,怔怔的瞧了半晌。
似乎若有所思,跑去找到杨炳,道:“杨大哥,你说郭昭仪会不会是缺氧窒息而死?”
杨炳是唐朝人,对“缺氧”这个新词还不太明白,但窒息他是知道的,只听他回道:“郭昭仪无明显被害迹象,窒息的可能不是没有,司兄弟为何这么问?”
司乘法道:“我怀疑她是窒息而死。”
杨炳道:“就算她死的毫无痕迹,死法也是多种多样,司兄弟为何这么肯定郭昭仪就是窒息而死了?”
司乘法拿起那一根从郭昭仪嘴里找出的棉丝,道:“杨炳大哥,你看,这个是我从郭昭仪嘴里找到的棉线。”
杨炳接过司乘法手里的棉线,道:“难道这根棉线上有什么玄机嘛?”
司乘法道:“杨大哥,你想想看,郭昭仪的嘴里怎么会去棉线?”
杨炳微笑道:“因此司兄弟就怀疑是有人用棉线堵住了郭昭仪的嘴,使她窒息而死。那么请问司兄弟,若是我要用棉布堵你的嘴,你挣不挣扎?”
司乘法道:“又为什么非的用棉线来堵了,棉布不可以嘛!上次我进宫,看见宫女手中都有一块棉手帕,但那编织手帕的棉线却是一扯就出来了,不知道是那家不负责任的工坊织造?”
杨炳道:“司兄弟怀疑郭昭仪是被棉布堵着了嘴,窒息而死,因此才在嘴上留下了棉线。”
司乘法点了点头,道:“我想请杨大哥去查一下,郭昭仪嘴上这根遗留的棉线,是不是宫中侍女所用的手帕。”
杨炳道:“这个倒是容易查,工部一直负责宫中的物品采集。只是司兄弟这个推论毫无可行性啊,若是用棉布堵塞郭昭仪的嘴,郭昭仪必然反抗,至少也会留下一点痕迹。”
司乘法一笑,道:“为什么就一定要留下痕迹!杨大哥想必知道贴加官吧。”
杨炳一怔,道:“司兄弟原来是怀疑杀手采用贴加官,这样说来,倒是有可能。”
司乘法道:“杨大哥你想,凶手能把郭昭仪无声无息的杀死,能是普通刺客嘛。而我见宫中侍女都有棉手帕,如果那棉手帕用来贴加官,岂不是妙用。”
贴加官,又名开加官,是古时一种极为残酷的刑法。行刑之时,施刑者用预先准备好的桑纸,贴在受刑者脸上,然后喝一口烧刀子,一口喷在桑纸上,那桑纸受潮软化立即贴紧肌肤。施刑者如法炮制,又贴第二张。最终使受刑着窒息而死。
杨炳道:“司兄弟怀疑杀害郭昭仪的是宫中的侍女。”司乘法道:“我也只是推测而已。郭昭仪没有挣扎的痕迹,我想这人必是放了迷药之类使郭昭仪熟睡,然后摸入郭昭仪的寝宫,这才神不知鬼不觉……”
杨炳道:“能随便进入郭昭仪寝宫的也就只有贴身侍女了,那贴身侍女动机而在?”
司乘法道:“这点我也很是不解。”杨炳道:“司兄弟想过没有,刺客也可以下迷药使人昏厥,自己摸进去行凶啊!”
司乘法只在书上或电视上见过迷药,也不知世上到底有没有迷药,现听杨炳说到“迷药”,想到倘若世上真有迷药,杨炳大哥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马上问道:“杨大哥,这世上有迷药嘛?”
杨炳回道:“有,南诏一带多瘴气,很多蛮子都会巫蛊之术,迷药也多。”
司乘法听杨炳说起南诏迷药多,心中就想起王元青说她家的武林高手白盐也是南诏人。那日夜里,司乘法瞧见白盐脱光衣服展示高超武学,浑不想,现在的一切又一切证据,统统指向白盐,难不成这白盐真是刺客?真是杀害郭昭仪的凶手?可是这动机何在了,司乘法始终猜不透。
第二日,又一些官员来恭贺司乘法做了大理寺少卿。司乘法初任大理寺少卿一职,但想为官之道终究少不了关系二字,心下也是谦卑,一一应和。不一会儿,赵奉璋来说,赵诲和姚彝也在门口来了。
司乘法颇感惊讶,他心想,自己审了赵涛,那是没给赵诲面子,赵诲他怎么会来?而姚彝的父亲是当朝宰相,以他官二代的身份也不可能来啊。
但人家来了,司乘法也不敢怠慢,赶紧去迎。须知这为官之道,一个不小心就大大得罪人,倘若在官场得罪了人,任凭你功过千秋,亦能让你告老还乡,或是强加几个罪名使你身陷囹圄之地。
却说赵诲见着司乘法,双手赶忙行了一礼,极是谦卑温和,道:“司大人年纪轻轻,就贵为少卿,恭喜恭喜。”要知赵诲是堂堂的中书省主事,不论他的官品还是年龄,都比司乘法要长,他毫不居大,一副谦谦君子之态。司乘法倒颇为惊讶,慌忙回道:“赵大人何须如此客气,折煞下官了。”
一旁的姚彝手持折扇,笑道:“司同僚,你是有本事的人,治下山东大蝗,我们仰慕之极,特来看看你。”他的言语虽是谦卑,但字字铿锵有力,神情骄傲,宛如长辈说教小孩子一般。
司乘法知他是姚崇的大公子,从小娇生惯养,也不生气,道:“都说虎父无犬子,今日有幸得见姚公子,实在是三生有幸。”
那姚彝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
赵诲道:“前些日子侄子犯了一些事,我也实在不知他原来是干了图财害命的勾当,司大人秉公执法,老朽是佩服不已啊。”
司乘法听他如此一说,心下好生佩服:“难怪赵诲能受姚崇举荐,做这中书省主事,原来是个好官。”当即说道:“下官还想,赵大人肯定会不开心,以为我没给他面子。下官倒是把赵大人看低了。”
赵诲哈哈大笑道:“老朽倒是让司大人失望了。”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姚彝道:“咱们为皇上办事,自然该规规矩矩、一五一十,倘若都徇私枉法,国法何在?”
赵诲道:“姚大人说的是,咱们做官的人,自当为百姓、为皇上做事,倘若人人都想着自己,那天下不是就大乱了么?”
司乘法见赵、姚二人大义凛然,心中不禁感到惭愧,心道:“这天下还是好官多啊,若是人人皆是同我这般,天天研究为官之道,那天下不就如赵诲所说的大乱么?”他自觉为官之人除了拿着纳税人的钱再把纳税人当作牛马使唤外,别无长处,也没有什么贡献。现今听赵诲、姚彝一言,只感自己实在鼠目寸光,心胸狭窄,比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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