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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总是那么倒霉。”卡尔穿着斗篷，急急忙忙地冲向厕所。哦，为什么厕所会建造的那么远？
他腹泻了，可能是晚餐吃的过于愉快，牛奶喝的太多，胃受不了了。卡尔找到了一个坑位，连忙蹲下。
他的肚子现在正在强烈抗议着，咕噜咕噜的声音是如此的优美，劈哩啪啦的声音又是如此的动听。
“呼——”卡尔呻~吟了一声，这可真是再舒爽不过的事了。卡尔觉得非常的幸福，什么时候他也能享受一下腹泻的奢侈了。
做奴隶的时候他几乎连排泄一次都觉得心疼，因为那又意味着饥饿感的到来。哪像现在，每天都能吃到饱，偶尔索菲小姐还会丢一些吃不完的点心给他，比如一勺果酱或者一小包糖和咖啡。
“啦，啦啦，啦——”卡尔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却不知道一只绿虫正在偷偷地接近他。
沃顿猫着腰，轻微的脚步声被雨声掩盖。
他抓着一块石头，猛然打开了厕所的木门。
靠着主楼发出来的微弱的亮光，卡尔看清了来人的轮廓。有着尖尖的耳朵的种族是什么呢？精灵！
“你要干什么！”卡尔被吓到了，下意识地尖叫起来。这该不会是那只卑鄙的扎罗吧？哦，扎罗长得可没那么矮。看看这只绿虫，就跟他一样高而已。
不过卡尔不用猜了。
“铜锣猪！让你知道一下沃顿大人的厉害！”
砰！
扑通！
什么东西掉进了粪坑里面？
就像卡尔将玻璃球砸进去的声音一样的低沉。
……
“呕——”
卡尔的胃痉挛着，他挣扎着从粪坑中爬了出来。
“咳咳！噗！”黄色黑色的像花生酱一样的浓稠液体从卡尔的嘴里，从卡尔的鼻孔里流了出来，滴答滴答地溅落在地。
至于沃顿，早就逃跑了。他可不想跟一个掉入粪坑中的人类面对面地交谈人生。
一道闪电毫无预兆的划过天空，仿佛要把这块黑布给裁成两半。细长的闪电就像一根峭料的树杈，原本应该刺眼的光亮，在卡尔眼中也变成了黑暗。
“喀！喀！”卡尔用力地呛了几口，似乎想把灌进胃里的稠状物给呕出来。他颤抖着，费力让自己翻了个身，就那么仰面躺在地上。
那块石头砸到了他的胸口，只把他砸出了点轻伤，但这却让他失去了平衡。
他差点淹死在里面。
假如他立刻就开始呕吐的话，那么他将会迅速地将自己的体力耗光，并且伴随而来的是严重的痉挛与胃部的疼痛。
假如真像上面所发生的一样，卡尔就再也爬不上来了；他的尸体会沉入坑底，等腐烂肿胀之后再度浮起，到那时才有可能被来排泄的仆人给发现。
这可真是卑微啊。
卡尔忽然间发现，自己还是那么的可怜。
但很快他就不用感叹了。
忽然，他感到胃部一阵巨痛，就像有着神秘的力量往他的胃里拼命塞着东西。
那是气体迅速在胃里释放引起的胃胀，要是没什么措施的话，那些排泄物碰到胃酸所产生的大量气体会将卡尔的整个胃给撑满。
然后，就会“嘭”地一声闷响，污秽就会瞬间充斥于他的腹部，让他痛苦的死去。
“咕——咕咕”一只拥有着漂亮黑色羽毛的夜枭站在树枝上发出凄厉的叫声。它奇怪地看着那个人类在地上打着滚，但马上就感觉无聊了。呜，它对全身涂满了暗黄色颜料的东西可没什么兴趣。
于是夜枭就扑棱棱地飞走了，渐渐消失在阴暗的夜里。
远处钟楼响起了12点的钟声，嘹亮的声音刺破了压抑的夜幕，在这座城市中不断回荡着。
即使是雨水也不能冲淡卡尔鼻子中盘踞着的腥臭。
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用冷水冲线了一下。至于衣服，只能扔进垃圾堆里了。卡尔不由庆幸他没穿自己仅有的棉衣出去，要不然整个冬天他又只能在严寒中度过了。
柔软的棉絮被子与晚餐剩下的一小杯牛奶令他稍微好受了些。
但不断翻腾着的胃仍会不时的痉挛一会儿，并促使他打一个嗝。然后满嘴的味道足以让他干呕。
这使他难以入睡，因此产生的焦躁情绪如同魔鬼一样，不断撕扯他的灵魂，让他有种毁灭世界的冲动。
“那只精灵……”卡尔突然坐了起来，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他用双手撑着上半身，呆呆地沉默着。
卡尔回想起刚刚经历的痛苦遭遇，想起那些腐烂的流体从喉咙不停挤出来的感觉，还有心理所遭受的巨大创伤。
要不是他聪明，要不是他迅速地将手指插入喉咙里催吐，卡尔也许会永远地躺在那里，躺在那块潮湿肮脏的地面上。
“等着吧，精灵。”卡尔将双手垫在自己的脑后，仰面将自己砸在床上。
他盯着天花板，盯着雪白的没有一丝裂纹的墙壁。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当奴隶的那段时光。每天晚上卡尔都会臆想，要是房子塌了的话该怎么做呢，他是否会被沉重的屋顶砸死？是被砸成一堆肉泥还是被砸成两截？
那时他就在想，假如他是一个仆人该多好。
现在他是一个仆人了，而且可能还是这座城市里，亦或者是梅菲斯特们的仆人中，待遇最好的一名。但怎么还是像以前那样还要担心自己的生命是否受到了威胁，担心自己活不到看到明天的太阳。
卡尔忽然明白了，要想活得更好，就必须把前方的障碍通通的清扫掉！
就像那只疯狂的绿虫……必须要把他碾死……像一只臭虫一样的碾死！自己才能爬得更高，才能爬得越来越高。
窗外的雨声淅沥，卡尔心中第一次燃起了杀戮的火焰。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迫不及待地想杀掉某一个生命。
“已经2点了。”卡尔倾听着外面的钟声，深夜的钟声会被调成低沉轻柔的音调，引人入睡，“明天是索菲小姐选修的植物学……”
在公爵府杀一只绿虫，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毕竟绿虫的价格比铜锣猪高了一千倍。
……
今天是8月18日。
一批兽人奴隶在凌晨3点就开始工作了。
他们需要将躺在大街上的变成各种各样形状的尸体收拾起来。毕竟几小时后公民们还要吃早点呢！
城市的下水道也是需要清理的地方。
但没脑子的兽人们似乎没有发现，就在一个潮湿的角落，老鼠在这里活跃地跳来跳去，猖狂的苍蝇也成群结队地扫荡着他们的晚餐。
六个矮人被堆在这里。
他们已经死了，血液从底下渗出，顺着一道歪歪扭扭的难看的轨迹朝低处流动，就像一条藏在阴影处的毒蛇一样，令人脖梗上的寒毛都倒竖起来。
苍蝇们黑压压地覆盖在这堆尸体上，它们在愉快地产卵。嗡鸣声就跟发~情的公牛叫的一样响亮。
在奴隶身上产卵的苍蝇们！
不知是哪个管道破裂了，滴水声仿佛要永恒地进行下去，孤寂单调的声音回荡在这庞杂的下水道中，到处弥漫着的恶臭与堆砌的尸体组成了这一副黑白画作。
……
从今天开始，波尔之海的潮汐就会逐渐地减弱，因为地形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伊斯坦布尔在潮汐过后的日子里是很少下雨的
公民们早早地就起床了，和煦的阳光能减轻他们在阴雨天积累的不适感。雨燕们也纷纷从睡梦中醒来，在梅菲斯特们的红色小圆屋顶蹦蹦跳跳着。如剪刀精细裁剪的燕尾服上涂满了油脂，在阳光下折射着梦幻般的色彩。
街道上开始热闹起来。
有上街买早餐的矮人仆人们，也有躺在一个旮旯角宿醉不归的梅菲斯特。
伊斯坦布尔的街角往往都会有一个巨型雕塑或者一个漂亮的音乐喷泉。
作为一座拥有七千年历史古老城市，时间给它留下的痕迹无处不在。
到处可见一些装饰性的魔法阵闪烁着乳白色的光，也许随便就能看见的一个魔法阵就是两三千年前遗留下来的。这座城市已经精致到街边的建筑上都雕满了花纹，比如伯尔切里斯雕纹或者海利克雕纹。
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伊斯坦布尔，在太阳下的伊斯坦布尔，就是世界第一奇迹。
索菲小姐愉快地跳入了马车中，微风吹拂着风铃，白桦树也发出沙沙地悦耳声。
残疾的车夫嘴里叼着一根烟，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给公爵工作。毕竟对于残疾的公民，国家会给予足够的补贴，他们甚至可以享受到更好的物质生活。
但这不管卡尔的事，他现在可没工夫注意那个梅菲斯特。
看看那个穿着白色棉衣的家伙。沃顿现在可是很开心的，看看他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就知道了。
沃顿戴着一顶小毡帽，浅绿色的头发垂落而下，一直垂到腰间。白皙的小脸使他更加的可爱动人。
再看看卡尔，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一脸阴沉的表情，双眼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
不过卡尔可不会愚蠢到冲过去殴打精灵，这种事情，只有像昨晚一样，才能安全地脱身。不得不说，这只精灵还是挺阴险聪明的，居然还注意观察卡尔的动向。
索菲小姐决定带着卡尔去上学，在她的心目中，安份的卡尔比一直嚷嚷的沃顿可靠多了。
“哦，我忘记了，”索菲小姐娇小的头忽然从车窗里伸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银色的链子，“戴上这个，卡尔。”她将链圈扔了出来。
“是的，主人。”卡尔恭敬地接过这条银灿灿的狗链，并将它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该死！”沃顿的小脸突然阴沉了下去，他刚刚才记起他似乎要留下来洗索菲小姐的衣服，还要打扫主楼大厅的卫生。
这可真是太恐怖了，对于精灵来说，打扫别人家的卫生简直就是不可忍受的。
而卡尔却可以坐在圣地亚哥的教室外面无所事事地看看风景，观察一下扑腾的鸽子。
“真是不公平！”沃顿目送着马车缓缓地行驶远去，然后生气地转身向主楼走去，“要是那个恶心的东西死了该有多好啊。为什么他昨天没有被闷死在粪坑里！”
精灵心中恶意地幻想着，却把自己给弄得反胃了。毕竟光是想想掉入粪坑的那幕场景，沃顿都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
叮叮叮叮——
铃声不断奏响着，卡尔踱着脚步，手中捧着今天的蛋糕与布丁。
他观赏着马车上纹绘的暗金色线条，闻着黑杉木散发出来的清爽香气，就好像雪给人的感觉一样，纯净冰洁。
他正走在通往圣地亚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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