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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之泉有着三个层次,由魔纹石建筑的和谐的圆从高到底依次变大。边缘用黄金描绘着文字,这是梅洛尔艺术花纹体,彰显着梅菲斯特古老的文明。
平时喷泉开启的时候,水幕就会从高处落下,在和煦的阳光下带起金色的涟漪。鸽子们也会安静站在喷泉边上,用嘴梳理它们的羽毛。
矮小的地精们讲着哥布林语,不知道在大声叫喊着什么,也许是在谩骂着抓着他们的士兵们,也许是在求饶。不过这关梅菲斯特有什么事?
押送着地精的士兵们可不会去注意他们,就像巨龙会在意一只蚂蚁在身边叫嚣吗?更何况巨龙也招惹不起梅菲斯特!
用金币打造的士兵们逼迫着地精们向失落之泉行进着。
地精之中似乎有知晓即将要发生什么的智者,他只是瞪大了眼睛,早已深深凹陷的眼眶死死地看着周围的梅菲斯特公民们,接着用着梅洛尔语讲到:“你们这些魔鬼!一定会被烈焰烧死的!”
“听!地精在说我们会被烈火烧死!真是愚蠢啊……”市民们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难道他不知道我们伟大的神灵梅菲斯特·费洛斯就代表着太阳吗?”
“果然是只地精!”
地精现在只是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脚,神情显得悲哀。
他看到的只是一张褶皱的绿皮和几根骨头而已。
哦,当然还有血液在流淌。
地精们正沉郁地挪动着他们的脚步,索菲小姐也闷闷不乐地回到了马车旁。
她拉扯着柔顺的金发,粉色的眼眸一眨一眨地露出了可怜的表情。她与乔恩的关系又一次出现了裂痕,姐妹俩的情谊正逐渐消失。
单纯的索菲可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幸好布兰奇夫人进入了马车里,要不然她一定会冲过来安慰她的索菲,然后喋喋不休地向神祷告着,好保佑她的宝贝当一只快乐的小天使。
索菲那个奇怪的长辈,伟大的杰克统领不断地打着哈欠,这可真够无聊的,每年都是一样的内容。
啊哈,看他那么疲倦,该不会昨天又去干他那个不可思议的爱好去了吧。
……
队列终于到了目的地。
失落之泉已被人群围满了,就算是侯爵也只能站着看接下来的祭典。要是有谁胆敢占用多余的空位,那么他一定会被愤怒的公民们给撕成碎片。
当然,尊敬的三公爵家族可不在这个规则之内,他们可是神的代言人。
每座失落之泉都分到了一千个地精,这刚好对应了士兵的数量。
强大的队列长官,一位身穿着海蓝色法袍的大魔法师举起他的魔杖。魔杖顶端的海水晶魔法宝石开始向四周发散着柔和的光芒
然后,一个散发着幽深蓝光的巨大水球向天空飞射而出。紧接着在天空中轰然爆开,大量的水带着无可抵挡的势能重重地砸入喷泉之中。
哗哗的流水声仿佛就是命令一般,军队中的年轻士兵都开始热情地欢呼起来。年轻人总有着无穷的活力。
他们纷纷抓住了身旁的地精,铁铸般的身躯使地精的推搡毫无用处。
一个士兵奋力地拍动着翅膀,然后猛地跳了起来,就这么一手拎着瘦弱的地精,一手提着闪亮的长剑,跃到了失落之泉的魔纹石边缘之上。
他高高举起了长剑,在地精的眼中,就是不可战胜的代名词。
地精已经吓呆了,悲惨的小东西望着那个黑影,背后的太阳使士兵在地精的眼中显得更为黑暗恐怖。
“恶魔!”地精尖叫着,难以想象那么小的身躯却拥有世界上最高亢的嗓门,“我看见了什么!”
然后,一个绿油油圆滚滚的东西就飞了起来,带着溅起的鲜血,喷射地很高很高。
飞翔的血滴反射着阳光,宛若一颗颗晶莹的红宝石散落在天空中。
死去的地精就像一个抽水泵,血液不停的从脖子里喷射出来,从高处洒落,淋在附近的地精脸上。
“这是什么,果酱吗?”地精们摸了摸脸上温热的粘稠液体,双手就被全部染红了。
“砰”地一声,死去的地精像垃圾一样被摔到地上,地精们纷纷望了过去。
只看见血压降低后的尸体,缓缓流着鲜血,就好像缓缓流出来的番茄酱。
地精们呆住了。
“啊!”他们尖叫了起来,附近的梅菲斯特则是一副兴奋的模样。
“奥格斯格!奥格斯格!”梅菲斯特们开始叫了起来,血腥已经完全将他们的情绪点燃。
“奥格斯格!”公民们挥动着他们的双臂,就算是最冷静的梅菲斯特也会被这种集体无意识给感染。
乱糟糟的口号声逐渐汇聚成一个整齐的统一的说话声,带着无比的狂热,梅菲斯特们声嘶力竭地消耗着他们的体力。
年轻的士兵们粗着脖子,满脸涨红的嚎叫着,作为一个秋收祭典的参与者,他们有理由为此感到自豪。
地精们被推搡着前进,绿色的小家伙们哭喊着,妄图挣脱士兵们的束缚逃跑。可是一切都是徒劳。就算是十个地精的力量,恐怕也比不上一个精锐的梅菲斯特士兵。
有些地精被推倒在地,然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他们被自己的同类,被士兵们践踏着,接着被踏的头破血流,直到被踩成一堆肉泥。
啊哈,看那只地精,死的可真够惨的!白色的肋骨刺破了他的薄肚皮,然后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痕,内脏从里面流了出来。
卡尔哆嗦着看着这一切。
即使是许多年之后,卡尔也会在某个静谧的夜里忽然惊醒。
士兵们单手抓着地精们细小的脖子,防止他们到处乱跑,以免撞到柔弱的少女身上。
“给我献出你肮脏的鲜血吧!地精!”一个士兵一脚将可怜的小东西踹倒,将他拎到了失落之泉边上,竖起他的长剑狠狠地刺了下去。哦,似乎是手抖了一下,原本是要刺穿肚子的长剑,现在刺入了地精的眼球。
不过结局从来不会改变,士兵将他的长剑用力抽了出来,然后提起地精的脚,将尸体倒提着,将血液放入喷泉当中。
“咕咚咕咚”声不断彻响着,鲜血从地精的眼眶中倒灌出来。
士兵用力地甩了一下地精,血终于流光了。他嘟囔了一声,觉得有点不尽兴,仿佛孩子发脾气一般,一脚将尸体踢到附近的尸体堆上面。
……
鸽子们早就被吓得飞走了,洁白的羽毛上沾染着血,扑棱棱地飞离这个惨叫着的地狱。
六座喷泉边原本纯白的地砖,现在都已铺上了血色。暗红色的血斑凝结在地上,密集的血斑大大小小的挤在一起,深深浅浅的色差只会让人感到恶心与反胃。
卡尔脸色苍白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不管是泽维尔家的仆人们还是梅菲斯特公民的仆人们都低着头,脸上都带着卑微敬畏的神色。
仆人们也纷纷闭上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就算是杀猪也没有像杀地精一样快。
也许是因为比猪叫的更响亮的地精叫声真的是太过于刺耳了。
扎罗死命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咦?那个塞在耳朵上面的东西是什么?
该死!是橡木塞!
扎罗大人浑身颤抖着,“这恶心的声音,恶心的……”
“呕!呕……”
他对自己的鼻子是毫无办法了,精灵们比狗还灵敏的嗅觉导致了他们闻到的血腥味越发清晰。
扎罗把刚刚吃过的午餐吐了出来,浓重的血腥味死命地涌入他的鼻腔里,那恶心的感觉不停地让他的胃痉挛着!
惨叫声很快就停止了。
这座失落之泉旁,现在堆起了几堆尸体,当然还有头颅在骨碌骨碌地在地面上滚动着。有一些碰到了手臂之类的障碍物停了下来,有些则是滚到了人群中,被幸运的梅菲斯特捡起,放进装食物的口袋里。
地精的头骨也值三个铜币!这可是免费的装饰品。
“哦,难道不能再抓得多点吗?这些绿东西死得也太快了点。”一个梅菲斯特士兵抚摸着滴血的剑,不停地发着牢骚,“还有这暗红的血,啧啧,真是不怎么好看。”
就算是金色的阳光,也不能掩饰住一切。
索菲小姐直愣愣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少年们和少女们都欢呼着。
第一次来参加这场盛会的孩子则是哭喊着,雏鸡死得多了,也是会令孩子们害怕的。
杰克大人则是一脸无聊的样子,他可是上过战场的男人,会因为这点小场面欢呼雀跃吗?杰克不屑地看着不远处好像打了兴奋剂的士兵们,看看那些新兵蛋子,这次秋收节过后可没这样愉快的日子了。
“好好地玩吧……你们这一次分配到的可不是一个幸运的任务。”
不过杰克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地精们的血终究是太少了点,不过,后面上场的家伙们的血量,可是十分充沛的。
只听见铁链拖动着地面的声音响起,带着单调的节奏从广场外围传来。
卡尔只觉得更悲惨的故事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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