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既然不是你所为,那哀家也不再追究,永阳,你好生休息吧,皇帝,哀家今日累了,先回宫了。”皇太后一脸疲惫之色,收回落在敖永阳身上的慈爱之色,言语中带着几分冷漠。
“儿臣恭送母后。”皇帝见皇太后不打算追究,亦不想去深究其中的详情。
皇太后点点头,在众人的恭送之人,由两名嬷嬷搀扶着,便离开了盛阳宫,有些事情,她并不想追究。
待皇太后一离开,皇帝和柳皇后也没有多加停留的打算。
“烈儿,朕会命人将九花凝玉露送到王府中,千万别让人家姑娘家在手上留了伤疤,快些回府去吧。”皇帝淡淡的几句话里,便将这宫中稀有至极的珍宝送出。
这话一出,更是让敖永阳几乎咬碎一口贝齿,她暗暗捏着身上的床单,九花凝玉露,那可是世间珍宝,十分难求,如今整个皇宫中便只有一瓶,生肌凝肤,不管怎么样的伤口,只要稍稍一涂,几日光景,就会长出新的肌肤……
这样的稀世珍宝,父皇竟然赐给了凤青岚,气煞她也!
“儿臣谢过父皇。”敖炎烈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容,谢过旨意后,便一把拉过凤青岚,将她带离了盛阳宫。
两人走出盛阳宫外,已经有马车候着了,笑影一直未曾离开。
“爷,王妃。”笑影见两人终于出来,跳下马车,简单的行了行礼。
“回府。”敖炎烈简洁的吐出两个字来后,便拉着凤青岚上了马车,一进马车,他便立刻拉过凤青岚的手,仔细的看着那手上的伤。
凤青岚此时的手背,手掌,手指,都均起了十分严重的红疹,芊芊玉手已没有半点看得入眼的好肉,全都是一片红肿的疹子,敖炎烈见状,皱了皱眉,从怀中拿出一瓶药膏来。
“这是太湖露,虽不及九花凝玉露那般珍贵见效,但也能暂且缓解你的痛苦。”敖炎烈说着,便要动手替凤青岚敷上。
凤青岚却是将手抽回,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意,说道,“敖炎烈,昨日新婚你方才羞辱过我,今日就在你的父皇母后等人面前如此维护我,你想做戏给他们看?如今,我们已经离开他们的视线了,你大可不必如此对我。”
她从未相信过任何一个人,连并肩作伴多年的伙伴都从未掏心置腹的相信过,更遑论是一个认识两天的男人,虽然,这个认识两天的男人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他们二人更是发生了超友谊的关系。
但,对凤青岚来说,敖炎烈至多还能只算是一个连朋友都不是的陌生男人。
一个陌生男人莫名其妙的待她好,极力护她周全,她不信,这男人是全然没有目的的。
她凤青岚,不是现在这个身体的年纪,不是十几岁年少无知的年纪,她在现代早就度过了多年舔刀口的日子,若如今再那般天真的去相信一个男人,她就真的是太傻了。
绝不能对任何一人,付出真心!
“本王何须做戏给任何人看!”敖炎烈鹰眸一沉,对凤青岚的话十分不悦,这女人竟以为他是在做戏?荒谬,他何须做这样一场戏给任何人看,不过是以区区王妃,他若不喜,不怕任何人知道。
这女人,竟是狼心狗肺的将他的用心,都当做演戏了!
罢了,这女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良心,他何必自作多情。
“哦?”凤青岚半信半疑的斜睨敖炎烈一眼,懒洋洋的往后靠去,将那惨不忍睹的手垂在身侧,对这样的伤口一点也不伤心要治好。
虽然,这痒,让她恨不得将这手剁下,恨不得能挠开一层皮以舒适一些,那奇痒无比的滋味实在很难受,但凤青岚却硬是强忍了下来,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那伤口似乎没有存在般。
敖炎烈眼角的余光总是扫到那红肿的手,他冷哼一声,他从未见过如此倔强的女人。
端看那伤口,就知道滋味定是难受,可这女人却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来,似乎受伤的根本不是她的手,分明就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女子,却如此逞强倔强!
敖炎烈真的很怀疑,这女人的身体里是不是换了一个灵魂,才会如此和过去迥异如两人。
“不想受苦,就自己擦药!”敖炎烈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太湖露递了过去。
凤青岚笑笑,接过那药,“王爷其实不必如此担忧,这点伤,并不算得上是什么。”
“凤青岚,你更不必自作多情,本王绝不会担忧你,不过是你的伤口碍了本王的眼。”敖炎烈邪邪一笑,言语之间竟是冷漠。
马车外的笑影闻言,额头一滴豆大的汗水滴落,爷会是那种因为别人伤口碍眼所以关心人的人?绝不是……我说爷,你能说点靠谱一点的话么。
“随你。”凤青岚也不理会,用牙齿咬开那瓷瓶的塞子,就要替自己上药,她单手上药,显得有些狼狈。
敖炎烈一双剑眉越拧越紧,最后在眉间紧紧的拧成了一个川字,他努力目不斜视,可眼角却忍不住瞟向凤青岚所在,见她略微艰难的给自己上药,却没有要叫他帮忙的意思,这女人,就不知道示弱?
敖炎烈干咳一声,以强调自己的存在感。
凤青岚懒懒的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继续上她的药。
敖炎烈面色一沉,暗暗哼了一声,再也忍受不住,怒瞪了凤青岚一眼,抢过她手中的药瓶,拉过她的手,便怒喝道,“上药如此慢,不知道会碍了本王的眼吗?”
“哦?是么,那就有劳王爷了。”凤青岚索性由得敖炎烈去了,她自己找了个舒坦的姿势躺着,慵懒中带着无限的魅惑。
她打了打哈欠,有些倦意。
敖炎烈虽是恶言恶向,但上药的动作却是十分轻柔,他冷冷瞪了凤青岚一眼,却见她已经闭上眼,呼吸轻柔。
睡了?
今日如此折腾,想必真是累了。
敖炎烈看着难得没有了浑身刺的凤青岚,此刻的她安安静静,脸上多了几分柔和,少了几分冷意锐利,长如扇的睫毛下有一层淡淡的阴影,眉眼如画,红唇轻启,十分诱人。
这画面,该死的美好。
敖炎烈只觉得口干舌燥,耳后有些灼热,这女人,定要在他眼前摆出如此诱人的姿势?
他暗咒一句,对自己不知何时变得这么薄弱的定力很是懊恼。
“敖炎烈,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凤青岚冷不防的突然开口,将敖炎烈吓了一跳,手中的药瓶差点跌落在地。
这女人,不是睡了?竟然没睡……
敖炎烈急忙正了正脸色,干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松开凤青岚的手,目不斜视的问道,冷冷应道,“问。”
“你今日,为什么信我?”凤青岚徐徐睁开凤眸,眸光灼灼,笑意浅浅,美得勾人摄魄。
敖炎烈神色一顿,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这样的问题,她很在意这个问题?
为什么信她么?
敖炎烈在脑海中问了自己同样的问题,却找不到一个理由,他为什么相信她?似乎,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就是信了。
只因为,这个人,是凤青岚,所以他信。
“我若说没有理由,你可信?”敖炎烈望向凤青岚,眸光对上她灼灼生辉的凤眸里,眼底没有半点杂质,两人眸光在空中相对,时间,似乎在那一瞬停止。
没有理由,便信了?
这男人的眼神,很真挚,她信,这个男人在此刻没有说谎,这世间,竟会有人不问缘由的便信她?这种感觉,并不差。
“为何不信?”凤青岚一笑置之,淡淡丢下四个字后,便继续闭目眼神,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这次,她睡得很安心。
若是凤青岚晚睡片刻,定可以看到敖炎烈脸上那一抹难得的笑意,他薄唇一勾,浅浅一笑,融化了他脸上千年的寒气般,带着蛊惑人心的暖意。
“凤青岚……”敖炎烈喃喃念着她的名字,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情莫名的大好,见凤青岚睡沉了,他低声吩咐驾马车的笑影一声,“笑影,慢些。”
“是,爷。”笑影淡淡的声音响起,马车的速度便明显的慢了下来。
敖炎烈的心情从未如此放松过,不大的马车内,似乎充斥满了淡淡的甜意,他的身边,正是他的新婚妻子,那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大概行了一个时辰左右,马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爷,到王府了。”笑影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恩。”敖炎烈剑眉一拧,为难的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凤青岚,她似乎真是累极,睡了一个时辰了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要叫醒她吗?但她如此累,此时叫醒她,似乎很不人道,但若不叫醒,难道要他将凤青岚抱进去?这样的举动,是否过于亲密?
就在敖炎烈无限纠结时,笑影似笑非笑的声音从马车外传进来,“爷,您大可……抱王妃入房休息。”
“不须你提醒!”敖炎烈没好气的低喝一声,随即起身弯腰,将凤青岚打横抱起,动作轻柔的抱下了马车。
敖炎烈低头望了怀中的凤青岚一眼,这样抱着她的感觉,意外的让人满足,他脸上勾唇一抹笑意,抱着凤青岚便大刀阔斧的往她的阁院走去。
暗处,一个女子的半边侧脸隐在暗处,只露出半边绝美柔和的脸,她眸光怨毒至极,紧紧的盯着敖炎烈手中抱着的女子,紧紧的咬住了下唇。
王爷,从未对她露出这样的笑容,王爷从未这样抱过她……
如今,他怀里的女人,竟是那个该死的凤青岚!
女子杏眸中的毒意越来越深,她恨恨看着凤青岚,诺诺呢喃着,凤青岚,你不该出现,只有你死,这一切才会恢复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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