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信王？”周围的太监听到刘若愚的自言自语，一股脑的丢掉刚才还在啧啧称奇的精致菜谱，蜂拥而上的围在了窗口周围。
“呦，这是出来微服私访的吧？”
一名太监笑道，立刻就引发了周围更多太监的笑声。即便是天启皇帝出来了，锦衣卫也有法子让皇帝看到他们想让皇帝看到的东西。就别说只是个王爷出来兜风了。
刘若愚知道周围的太监们接着魏忠贤的威势，早就已经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至于说不定还变不成皇帝的信王朱由检，那就更是眼皮子都靠近不了。
于是一众太监立马闪回了桌子周围，继续摇头晃脑的拿起精致菜谱研究起来。
“你说这颜色弄的，咋就跟真的一样。”
“我看逼真的还好看。”
“那是，不逼真的更好看，谁还会买他的东西。”
“恐怕也不能夸得太过分了，应该还是有八－九分真实的。”
“究竟有多少分和菜谱上画得一样，等到一会儿菜品端上来不就知道了。”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太监们各自对着菜谱发表着属于自己的高论。
直到刘若愚有医生小小的京沪传到他们的脑子里。
“竟然来这座酒楼了？”
“什么？”这次，太监们没有一拥而上的跑到窗边去围观，倒不是因为他们知道跑过去那也看不到，而是因为目前大明朝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就要走到他们这群奴才面前来了。他们得立刻做出抉择，是像刚才说的那样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趁着他现在还在潜邸之中，抓紧时间巴结交好。
毫无疑问，这是个问题。
一时之间，太监们的眼睛虽然对着菜谱，但是没有一个人去动手翻动着厚厚的菜谱，旁边的店小二都知道，公公们这是在思考大事，当然不会受到这个时候插嘴。
但是刘若愚却不在乎这个。他转过身来笑了笑，说道：“看起来只是出来玩的，又不用专门过去拜见。让他自己看看民间的烟火也好。总比那位一直躲在宫里的木匠强一些。”
周围一种太监听了这话，立即就炸了锅。李若愚这番话的前半句自然是至理名言，既然信王是出来微服私访的，那就当然不方便戳破他的身份，否则就可能会惹上一身的麻烦。这天有不测风云，万亿九千岁有个什么闪失，那岂不是要受着信王的打击报复吗？
不过刘若愚的后半句话，就让他太监们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了。听起来好像是说信王出来散散心挺好，实际上是说信王了解一下民情挺好。一个亲王了解民情自然是无用的，那刘若愚的潜台词就是这样做对于信王登基以后是大有帮助的。
信王登基。虽然目前来看信王还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俄政治倾向，而且他在家中也是十分信任宦官徐应元的。徐应元是谁？别人不知道，作为魏忠贤的心腹，或者心腹的心腹，在座的太监们不可能不知道他是魏忠贤的老乡。而且是在进宫之前定下的交情，这种在微末之间定下来的交情，在那个朝代其实是非常看重的。
貌似即便是这位信王朱由检当上了皇帝，魏忠贤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刘若愚的这番话却是希望皇帝能够励精图治，那样的话，留给太监们做私活的机会和空间就剩不下多少了。那可不是太监们想要看到的情况。
如果真的要那样的话，近些年来魏忠贤等人所做的龌龊事可就要成为信王朱由检政治他们这一势力团伙的借口了。一旦魏忠贤倒台，那他们这群心腹人，基本上可以确定不会有机会继续享受什么荣华富贵了。
所以，刘若愚的话，不可能不引起在做的其他太监的反感。
“老刘啊。你这是在说什么啊？”
刘若愚浑然不觉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只是笑道：“自然是希望我大明能够更加昌盛。”
这话要是从别的太监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典型的套话、假话，不是用来糊弄上司的，就是用来掩盖自己罪行的借口。但是这话从刘若愚嘴里说出来，就只可能是真心诚意的希望，虚假的成分其实并不大。
“哎。”桌子边上的一个太监叹息一声，将手中的菜谱轻轻放到桌子上，而后说道，“怪不得，怪不得李公公说你根本不适合当太监。我看你这脑子，就跟那些书呆子一样了。”
刘若愚呵呵笑了起来，像这种评价他已经听过很多次了，早就已经不觉得是怎么回事儿了。相反，他还觉得太监们有事情是在做得有些过分了。他不是不知道太监们平时都是怎么陷害排挤那些文官的。不过那些手段，说起来也是文官们玩的最熟练的呃。要不是他对文官们还有这么个清醒的认识，恐怕做出什么弃暗投明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是啊，老刘，你可得想清楚了。咱们可是一家人啊。”另一名太监也放下了手中的菜谱，对刘若愚一本正经的说道，“即便咱们之间平常有什么过节，真有什么事情的时候，还是得抱团一起扛过去才是。”
刘若愚也明白这个道理，其实裤裆里有没有那东西，在糟蹋别人的时候，用的套路其实也差不多。到头来，也只不过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我知道。多谢各位指教。”
“两位客官这边请。”就在这个时候，富家公子朱由检带着徐应元走进了隔壁包间，店小二已经开始为他们推广最新的套餐。
“两位客官。我点刚刚推出了一份新套餐。还没有人尝过呢，不知两位有没有兴趣试试看？”
朱由检其实无可无不可。说白了还是那句老话，宗室贵族们最不稀罕的就是那些所谓的稀罕玩意儿。
但是徐应元觉得，信王爷我在家里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所以还是体验一下这些新玩意儿的好，毕竟出来就是见见世面的。
这边的太监们听了，忽然发现折腾了半天之后竟然还没有点菜，无不相视而笑。当下有名太监就说到：“跟那边一样的套餐吧。反正我们也是想尝一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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