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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镇子好奇怪刚入夜就如此冷清。”叶梦站在镇子的主街道上,看着两旁大大小小的商铺大门紧闭,一眼望去少有人家家里亮着油灯。
“这也许是因为这里偏居北荒一隅,少有人烟的缘故吧。”叶云不太确定的回答道。
“不如我们找个人问问?”金麟在旁建议到,他自从踏进这个镇子就感觉身后总有什么跟着他似的,但是转身看去又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这不禁让他想起以前听说书人说的那些鬼怪狐仙的故事,虽说他现在是武师境界,也算是高手一个,但是毕竟只有十八岁,对那些诡异的事情仍旧充满敬畏。
三人向着镇子中心走去,那里有一家客栈,也是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此时门扉虚掩,隐隐有烛光透出,显然店家快要打烊了。
“无量仙尊,二位少侠可否听老夫一言。”黑暗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一个墙角突然响起,免不了让叶云三人一阵吃惊,他们三人都是武师,六识感官都比普通人强了好几倍,这么近的距离刚才居然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一人,若是这人意图不轨,他们三人必然已经中招。
话音刚落,一个老者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借着远处照来昏暗的灯光,隐隐能够看见这老者一身江湖相士打扮,灰扑扑衣服上不知道打了多少补丁,但就是这样却还有不少磨损的洞,手中一竹竿上挂着一块帆布,也是破破旧旧的,依稀能够辨出上边写的四个大字:一眼阴阳。
老者双眼此时毫无焦点的看向前方叶云几人,灰暗的眼眸没有任何光彩,叶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现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应该是一个瞎子。
叶云刚准备说话,却突然想到这老者刚才说的是二位少侠,他们一行人明明三人,心里一紧赶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叶梦和金麟都在,不禁松了一口气,心里面对这个老者已有几分猜测,无非就是一个瞎子,想蒙骗几个碎银,可惜这次却猜错了他们一行人的人数,出声道:“仙师你若是生活拮据,不妨今晚我们三人做东,请你吃顿饭。”
“小儿,休要将老夫与那些骗子想到一起。”老者闻言大急,“老夫出道八百年来,从未看走眼,你们明明只有两个人。”说话之时,抬起手中竹竿指向叶云和金麟。
“你能看见?”叶云看他准确无误的指出自己和金麟所站的位置,询问道。
“老夫虽然眼不能看东西,但是能够凭借因果之道来识人辨物。”
叶梦在旁听着这老者话题越扯越玄乎,不由出声道:“老头,你还是赶紧走吧,连数都数不清,居然还出来行骗。”
“老夫说过了,我不是出来行骗的。”老者一声大喝,接着脸色一变,像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道:“不对,怎么会有个女孩儿?”
叶云三人见状,不由摇了摇头,面前这老者不但是个骗子而且貌似神志也不清醒,也许是神志不清才出来行骗的也说不定,三人不再理会他,径直向着客栈走去。
客栈里,店小二无精打采的勾搭着头,时不时的急速往下坠,然后又猛然抬起,继续用手支撑着,想来是忙碌了一天,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又是夜里,已经没有客人使唤,所以才在门口的桌子边上打起瞌睡来。
“小二。”金麟一脚踏进客栈大门,身未进声音先至,浑厚的声音一下将店小二吓醒,连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了一眼门口的三人,无精打采的问道:“几位客官,是要用餐呢还是住店?”
金麟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这突然连续吃了好多天的干粮,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此时一坐下就开口道:“三间上房,另外把你们这里的好酒好菜都上来,多多益善。”
叶梦白了他一眼,这简直就是一个暴发户形象,哪里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啊。
不多时三人桌上就摆满了饭菜,看着热气腾腾又飘香四溢的饭菜,三人顿时感觉饥饿感倍增,一时之间也不顾那么多礼仪,开始大快朵颐。
“金麟,你说刚才那算命的是什么修为?”叶云一边吃着,一边开口问道,他虽然觉得那老者是个骗子,但是能够在他们三人不知不觉的情况下,靠近他们这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加上三人认定他神志不清,可能行事毫无章法,所以叶云不由多了几分小心。
店小二独自一人坐在隔壁桌,百无聊赖,所以也听着他们的聊天,本来这是不礼貌的行为,但是此时整个店里除了楼上已经休息的几个住客,现在就剩眼前这三位了,也只能听听他们聊天才不会继续打瞌睡。
“三位少侠,可是说的周半仙?”店小二借着上前沏茶的功夫搭话道。
叶云三人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店小二解释道:“就是镇上那个手里拿着一根破竹竿上边写着一眼阴阳的算命瞎子。”
“正是,小哥,你认识他?”叶云好奇的问道。
“嗐,这镇上谁人不认识他啊。”店小二听见客人询问一时来了话头,刚打算坐下,不过又想到了什么,尴尬的看了看叶云三人,见三人对他善意的笑了笑,他才安心的坐了下来。
“这周半仙,可是个传奇人物,但不是什么武林中人,虽然神出鬼没的但是手无缚鸡之力,你们定是被他突然窜出来给唬住了。”店小二想笑,但是有不敢笑出来怕客人责怪,所以此时表情很是不自然。
“你怎么知道,他手无缚鸡之力?”叶云追问道。
“额……”店小二顿了顿,继续说道:“这老贼,以前经常上我们店来骗吃骗喝,路过的不少客人都上了他的当,后来发现之后找到他,总是会暴打他一顿,若他真是高手,岂会让人这般打骂。”
叶云三人闻言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不知道他有什么传奇的事迹?”
店小二此时话题聊开了,就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在旁边拿了一双筷子和碗就开始边吃边讲:“说到这传奇的地方,首先就得说他的年龄,听我爷爷说,他小的时候就见过这个人,那时候他就现在这副衰老的模样,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爷爷早就入土为安了,而他却还是这般活蹦乱跳的到处行骗,你们说这够不够传奇的?”
在座三人听见店小二说到他的年龄,想到他自称活了近千年,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千年王八万年龟,难道是王八精转世,三人不禁腹诽道。
“另一个传奇的事情就是他算命的功夫,这些年来有人说他算的特别准,有人却说他完全就是个骗子,大家各说纷纭,以前有个好事者对他算命的情况做了统计,发现让他算命人的人其中一半说他算的准确无误信奉他是仙人,另一半却说他满口雌黄,所以也就有了半仙的称谓,后来那人打听到这老头姓周,所以就叫他周半仙。”
金麟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和掷骰子赌大小一样,重复抛掷成千上万次后就会发现大小的几率各占一半,这样怎么可能称为奇人。”
店小二放下手中的筷子,跳到凳子上,换了个半蹲的姿势,说道:“这位小哥,你就说错了,周半仙这一半的准确率可是实实在在的,这次说对了,下次肯定是错的,再下次又肯定是正确的,以此类推。”
叶云听到此处不禁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叶梦,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这是怎么了,摇了摇头,甩掉这些杂乱的念想,肯定刚才那次是周半仙弄错的时候。
镇子东北角,一座破败不堪的简易茅草屋,一个老者孤独的站在门前,身影显得很是萧瑟,这人正是之前在街上和叶云他们相遇的周半仙,眼里出神的凝望着天空,虽然双眼已瞎,但是此时却好似有流光异彩潺潺流动,每一次闪亮都好像对应着天空中一颗星星的闪烁,身周围飞着九枚不明材质物料做的玄黑色石块,没有任何物体牵引,也不见周半仙手中有掐诀的动作,九枚石块就这么安静的漂浮着,很长时间之后才围绕着周半仙转动一圈。
石块很小,大约只有拇指指甲盖般大小,但是上边却镌刻着繁杂的图案,飞禽走兽,树木杂草,山川大海,日月星辰,世间所见种种皆能够在上边看出一二,但是仔细看去,却只感觉大脑一阵眩晕,体内气血翻涌,神魂如有针刺般,让人感到心悸。
半晌之后,九枚石块在周半仙身边越飞越快,隐隐有七色光芒自飞旋的石块上边散出,在石块急速的运动下,光彩横溢将周半仙包裹成了一个巨茧。
一时之间五光十色照亮了四周院落,若有人在旁看见定然惊为仙灵。
“砰”一声巨响,巨茧炸开,周半仙一口鲜血吐出,脸色苍白,接住落下的九枚石块,疑惑的说道:“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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