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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就那么去了,走得颇有些潇洒的味道,或者甚是匆促。这一切显然出乎意料,因为正如他所说,即便是古荒使出所有底牌,将他击退,却依旧不可能保住董洁儿。
他根本不用离去,却莫名其妙的离开。
古荒、小银、青岩巨人,呆立原地。
“大人,他……他怎么就走了……”青岩巨人大手挠头,疑惑不解道,“真是想不明白。难道是怕了俺?”
“我呸,不要脸!”话音未落,便遭到小银的唾弃,“你抓个屁,光脑袋毛没一根,再抓难道还能长出我小银的这许多智慧来。就你那中看不中用的大脑袋,能想出个什么来。小白脸又不是白痴,会因你而吓走。哼,那是因为他知道我英明神武的小银的厉害,这才不战而退。”
显然,小银更加“不要脸”。
古荒可没心思与他们闲扯,心中的疑惑却是更盛。他明显能够感觉到,方才白衣男子的心境有一丝波动,想来是收到了什么讯号。
他虽然受伤了,可神识依旧异常灵敏,显然是出乎对方所料。
所以他能够肯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那白衣男子才会退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懒得多想,拖着伤重疲惫的身子,朝着谷内行去,目中只有那幢小木屋。
不过半里地,平常眨眼及至。可今天,这段路异常遥远。虽然那小木屋就要眼前,可古荒却觉得有天壤之别。其中更有一道巨大的鸿沟横在面前,令他不禁生出一种无法逾越的颓然之感。
“到底怎么了,为何我会生出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古荒忽然觉得心惊肉跳,心中油然产生一股恐惧敢,袭便全身。
“大人,我来驼你吧。”青岩巨人不忍心,伸出大手欲帮古荒一把。
可古荒却连摆手拒绝都来不及,迈着踉跄的步伐朝小屋扑去。
直到他气喘吁吁,直到他冷汗漓漓,直到他虚弱不堪,他终于奔到了小屋门口。他迫不及待的甚至有些疯狂的将屋门推开。
蓬!
残破的屋门承受不住他突然爆发出的力量,四分五裂,尘土飞扬。从门外射入的光芒,照亮了本有些昏暗的屋子。而他的影子被光线,拉得奇长,奇长……
死寂,死一般的寂静,静得让人发狂。
古荒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门口,望着屋中的一切,思想陷入了短暂的空寂之中。屋中董洁儿“仙踪不再”,小雅则昏死在地。
“不!”
突然,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吼叫,震得屋宇簌簌发抖。那一瞬间,他只觉身子被突然抽干,失去了支撑下去的力量。他再也无法站稳,瘫软在地,倚着门口,泪水却再也抑制不住的滚落下来。
滴答滴答……
那些咸咸的,饱含悲痛、愤怒、自责等种种情绪的液体,就那么滚落灰尘之中,侵润了土地。
“大人这是怎么了,他真的哭了,俺可从未见他哭过。”门外的青岩巨人,不明所以,十分骇异。
他当然不曾见过古荒哭泣。因为上次的泪水,已经要追溯到一年多前,那次被林玲狠狠伤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古荒素来是个坚强的男儿,今日他是真的心如刀绞。
可今日情况完全不同被人伤害之后的痛,那完全是出自于自责与悔恨的痛。就是因为他的实力不足,不足够强大,竟导致董洁儿被人掳走,小雅被打伤,生死未卜!心中的伤痛更是与仇恨交织在一起,化作一片无比的怒火,要烧尽这个世界。
此时如若那白衣男子再站在面前,古荒一定会不择一切手段杀死他!
“好你个小白脸,果然一副人模狗样,道貌岸然的样子,实则满肚子坏水。有本事就真刀真战的干,竟敢使出此等卑鄙伎俩。”脑海中,小银怒气冲冲道,“不过主人,小白脸很可恶,不过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你看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古荒心中怒火不减,朝屋中一张破木桌望去。只见木桌是有一方洁白的丝巾,静静的躺在那。他认得那丝巾,是董洁儿的,于是面前站了起来,挪了过去。
他拿起丝巾,只见上面写满了鲜红而娟秀的小字,一看便知是出自女子手笔。
“古荒,我走了,勿念。莫忘了我交给你的玉佩。”就这么短短十数言,却再次让古荒陷入深深的震撼之中。
一瞬间,他恍然大悟,却欲哭无泪。
“我的娘,竟是董洁儿自己走了!”脑海中,小银失声道,“如此说来,她早就恢复了记忆,只是一直装出来骗主人你!我的亲娘哎,你说这些个越漂亮的娘们,咋就越喜欢骗人哩!”
小银的话,如一记重锤敲在古荒胸膛,脸色更是惨白。
其实董洁儿早就恢复了记忆,到底是什么时候,已经不是古荒能够知道的了。可她隐藏得很好,竟连古荒也没有感到一丝异样。现在想起来,她后来对古荒所说的那些所谓“她在呼唤自己的话”,其实不过是为了让古荒宽心罢了。
如此女子,心机何等深!简直令人心寒。
然而古荒不明白的是,既然他恢复了记忆,又为什么不离自己而去,反而要跟着自己哩。
难道又是一个阴谋!
咯噔,古荒只觉一个晴天霹雳,身子连连摇晃,又是一口热血喷出。
她们对他何其残忍,他又何其愚蠢……
便在他心神俱裂之时,只听嘤的一声,竟是小雅苏醒过来。她缓缓的睁开眼,仍有些茫然地望着周围,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然后她揉了揉脖子,忽的看见古荒,跳了起来,惊呼道,“公子快追!洁儿姐姐走了!”
然而古荒却呆如木鸡,一动不动
脑海中,小银叹道,“走了也好,走了才好哦。免得我主人天天提心吊胆,还要被这群龟孙子追杀。”
“大人受伤了。”小雅却显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欲取推古荒,却被青岩巨人阻止。
小雅闻言大骇,这才发现了古荒的异常之处。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几乎就是那么一瞬,便明白了古荒的心情。她心中没来由一痛,目光定格在桌上的那张丝巾上。而当她看完丝巾上的留言,反而松了口气。
“公子你怎么这么傻,洁儿姐姐不辞而别是为了你好。”小雅甜甜一笑,心中却如刀割。
小银奇声道,“她如不是心里有鬼,为何要不辞而别?”
古荒闻言,双目终于恢复了些许神光,死死盯着小雅。
小雅芳心几乎滴血,脸上却强颜欢笑,道,“难道你还不明白么?她是不愿你因她而受到伤害,这才离去,回到天仙宫。她之前不告诉你真相,许是舍不得离开你。而且她还提及玉佩,显然是念及你们的旧情哩。”
“咦!”小银诧异道,“经你这小丫头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合情合理呢!”
古荒更是浑身一震,想到了“玉佩”。他从怀中摸出一枚洁白的玉佩,其正面书天仙宫儿子,背面刻董洁儿的名字,正是当日董洁儿在东始山上给他。
他忽的明白董洁儿的意思,耳边更不由得响起,当日在她说的话,“三年之后,如果你的修为达到通天,便来天仙宫找我。此生,君不来,我不老。”
明白,一切都明白了。董洁儿并没有骗他,更要不忘他们的三年之约。
她不辞而别,是清楚古荒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不想古荒再受伤害,这才选择这种方式帮助古荒。
说到底,还是他的修为不够强大。而三年之约,转眼两年便将逝去,而他距通天的境界,还差了不少。所以剩下的这一年多里,他必须迅速强大起来,进阶大通天!
瞬间,他心中涌起无比强大的斗志,即便是世间所有的困难都压住他的肩上,他都不会有丝毫退缩。
他要粉碎所有阻碍他修炼之道上的障碍,他要强大,无人能敌。
“嘿,这算不算峰回路转。”小银不由暗自感慨道,“董洁儿啊董洁儿,如果没有你这么一出,我主人或许还真不会涌起如此前所未有的斗志。我小银到底是该恨你呢,还是该感激你哩?还有主人,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认定的那样,有些人有些事你又当如何处置呢?哎……”
小银兀自长叹,却没让这一番心思让古荒知道。
而此时的古荒,已经处于一种充满斗志的亢奋状态,道,“我要抓紧时间疗伤,突破修为!”
言罢,就要原地入定疗伤。
小雅微微一愣,道,“如若天仙宫的人再来怎么办。”
青岩巨人插口道,“他们如敢再来,俺要把他们打得稀巴烂!”
“切!”小银嗤之以鼻,道,“大块头,你就吹牛吧你。别以为自己长的大,就是大哥大了。就是那小白脸,如非我小银亲自出马,你能搞定?”
古荒当然没有理会小银胡扯,而是目光灼灼道,“放心吧,洁儿走了,他们不会再来了。”
“哦。”小雅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从屋中退了出去。
古荒当然也没有注意到小雅的异常之处,而是迫不及待的入定疗伤。他明白,越重的伤,痊愈后能够让他得到更多意想不到的好处。所以时间宝贵,他根本不能浪费。
他闭关疗伤,青岩巨人自然成了护法门神的不二人选。至于小雅,则一言不发的来到僻静处。
当她确定再也没人能够看见自己时,她表面的坚强,脸上装出的笑容再也撑不住,轰然崩坍。
泪水就如决堤洪水一般,扑簌而下。
当她看见古荒为董洁儿而黯然神伤之时,心痛不已,不得不说出那番话来安慰古荒。然而出于女人的直觉,她知道董洁儿虽然未必对古荒没有情义,但绝对还有别的心思。可她怎么能看着古荒,再一次受伤。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人给自己说的话,他再经受不住一次情感毁灭。可当古荒焕发雄心斗志之时,她突然心痛的要命。她知道是自己,完全把自己心爱的人推入了董洁儿的怀抱。她能有什么办法,亦心甘情愿,一个人默默承受这难以承受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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