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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雪白,一派天地苍茫。已是下午时分,天空却已阴沉下来,竟如日暮。蓦地山风起,从山涧刮来,瞬间便席卷整个湖面。
呜呜,呜呜……
山风不知疲倦,森寒无比,刮在脸上,如刀。
五十余艘大帆船停在湖中,被波涛打得上下起伏。
船上空无一人,静悄悄的,连个放哨的都欠奉,仿如鬼船。这当然不是鬼船,而是那帮运送粮食和奴隶的船。只不过所有的帮众皆已奉帮主之命,进入船舱休息。
不论是奴隶还是那帮帮众,这几天皆累得够呛,几乎倒地便已鼾声如雷。
几天来,他要没日没夜的赶路,甚至冒着风雨将粮食运送到湖边码头,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将粮食装运上船。更可恨的是,三派弟子一番大闹,又耽搁了时间。
故而留给他们休息的时间,并不算多。
在船阵之首,有一艘比别船大出倍余的大帆船,乃是那帮帮主的帅舰。帅舰上依旧空空如也,唯有船头甲板上站着一身黑衣带着青铜面具的那帮帮主,以及几乎是形影不离的那个黑衣人。
寒风呼啸,卷起三千青丝,他深邃的眸子穿过浓雾,看着远山。
“帮主,我们何时出发。”黑衣人问道。
那帮帮主淡然道,“再等一个时辰吧,兄弟们实在是很累了,再让他们睡会儿。”他说话时颇有仁爱之意,如不是知他手段,还以为他是个体恤手下之人。
只不过,他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心狠之辈。
黑衣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又问道,“抓来的七派弟子怎么处理,要不要将他们杀了?毕竟这些人很不安分,免得出了什么乱子。”
那帮帮主摇了摇头,道,“此乃下下之策,更何况我留着他们还有用。”
“帮主不会是想用他们做诱饵,将七派弟子一网打尽吧!”黑衣人吓了一跳,骇然道。他可是知道眼前之人,心狠手辣,且爱冒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上次孤身引诱古荒,便是最好的例子。
“呵,你当我真的狂妄自大到了如此地步么?”那帮帮主笑道,“此次七大门派遣来的都是门中的精锐弟子,就凭咱们的力量,与之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黑衣人暗道,“你明白就好”,随即又问道,“那么您的意思是?”
那帮帮主沉声道,“如今青州正邪两道高手云集,咱们的行动无论多么隐秘,都将暴露。这些俘虏便是我手中的砝码,只要有他们在手中,七大派定然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咱们要完成那人交代的任务,几无可能。”
黑衣人暗自松了口气,道,“还是您考虑周全。”
“不过,我却难以心安。”那帮帮主忽的回过头来,盯着黑衣人,道,“有古荒的消息么?”
黑衣人道,“没有。此子竟如人间蒸发,与风神教的人分道扬镳之后,竟再无踪迹。”
“古荒啊,古荒,你到底去了哪里!”那帮帮主喃喃道。
“其实您不必过于担心,即便是他真的发现了什么,可咱们防卫严密,凭他的人手根本没可能破坏咱们的行动。”黑衣人道,“反而是七大派,才是咱们的心腹之患!”
古荒势单力薄,要正门硬撼那帮,实则如螳臂挡车。
那帮帮主稍稍平复心情,道,“你说的不错,许是我多虑了!不对,如若这小子和七大派走到一起,那可大大不妙!”
“不会吧。”黑衣人不太肯定道,“他和风神教势同水火,难道还敢和他们混在一起?”
那帮帮主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沉声道,“不!你不明白。你马上提审轩辕宫的俘虏,看他们是否与之有交集!”
黑衣人暗自疑惑,心道,“为何只审轩辕宫的人,难道其他两派就没有嫌疑么?”不过他当然不会蠢得问出来,应声下去。
而那帮帮主,凝望着越来越阴沉的天空,喃喃道,“又要下雨了。”
船舱,牢房。
经过个把时辰的调养,左楚山的气息渐渐平复,脸上的光彩亦恢复了些许血色。谁都看得出来,他的伤势算是彻底稳定下来,只要再继续调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众人震惊,皆觉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左楚山明明已经被精于医道的章绍明判了死刑,却被古荒成功续命。本以为没有三品丹药,左楚山必死无疑,那想古荒再一次创造奇迹,更慷慨的以三品丹药为之疗伤。
如若没有古荒,左楚山必死无疑。
虽然他们都是名门子弟,平素瞧不起人,此时却对古荒佩服得五体投地。
“哼,不就是一枚三品丹药,花钱谁都能买来,又不是自己炼制,有什么了不起!”章绍明酸溜溜道。
众人哪里不知他不过是羡慕嫉妒恨,皆冷笑不言。价值万金的东西,古荒不眨眼便给左楚山服下,这份慷慨与胸襟,绝非章绍明及得上。至于炼不出三品丹药,那也再正常不过,毕竟古荒还这么年轻。
不过如若让他们知道,古荒的三才丹真的是由自己炼制,不知又该是怎样一副表情。
“呼。”左楚山吐出一口浊气,大喜道,“阁下的丹药果真药力精纯!如没有阁下施救,左某焉有命在。大恩不言谢,日后来报!”
“别,别。”小银道,“哪能日后来报,最好现在就落实。正好你这个冬儿师妹长得还不错,正好拿来抵账。当然,你手下的这些人也归我主人指挥。”
小银明显想多了,古荒此举虽有收拢人心的意思,却绝非企图冬儿的姿色。
“嘿,小子,我承认你挺有两下子!”忽的,章绍明冷笑道,“不过就算你暂时救了他,咱们皆不过是人家的阶下囚,朝不保夕,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众人闻言,皆是大怒,觉得这个章绍明也未免太不识大体了。古荒几次三番不与之计较,他却不依不饶,心胸实在太过狭隘。
冬儿更是大怒,“章绍明,你少在次说风凉话,有本事你也救两个人来看看!”
“你!”章绍明大怒,却又无从反驳,忽的脑中涌起个恶毒的念头,狂笑道,“果然是郎情妾意,这么快就维护这小子了!”
“你胡说什么!”冬儿惊怒。
“哼,少装蒜了!”章绍明冷然道,“方才你与这小子偷偷摸摸,卿卿我我,以为我没瞧见么?”
原来方才古荒的“袭胸”,“激吻”恶行皆被他看见,自然误以为两人有一腿。
冬儿哪想到方才之事被人完全瞧见,虽然明知不是那么回事,但又无从解释,急的哭了起来。
“嘿,无话可说了么?”章绍明显然不欲放过,指着古荒喝道,“这小子根本就不是轩辕宫弟子,很有可能是敌人派来的奸细,想从咱们口中骗得七大派的秘密!”
众人见状,纷纷露出疑惑神色。很显然,他们皆依旧猜到古荒并非轩辕宫弟子,却又不大相信古荒是奸细。
“他娘的,奶奶可以忍,你小银爷爷忍无可忍!”脑海中,小银狂怒,“主人,这个臭蟑螂简直可恶至极。你快点代表广大人民群众,给他点颜色瞧瞧!”
古荒早已怒极。他之所以能够将怒火忍到现在,皆因形势所迫,不欲在此时与章绍明翻脸。却不想,此人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激怒古荒。
他古荒其实不好惹的,今次不会留情。
倏地,冰冷饱含杀气的目光扫在章绍明身上,森然道,“你说我便也罢了,为何要辱及人女儿家的清白!”
章绍明只觉如坠冰窟,遍体生寒,强自道,“哼,怎么,想当护花使者么?也不用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看什么看,想打老子么?老子就在这,来啊!”
说着,脸凑到牢房的铁栏间,脸上极尽嘲讽之色。
其实他并不傻,脸距铁栏尚有一尺,古荒根本打不到他。他就是想看古荒抓狂的样子,好一泄私愤。
不过他忽略了一个致命问题,那便是古荒并没戴手铐脚镣!本来有手铐的阻隔,古荒根本打不到他,可是……
蓬!
章绍明鼻子上正中一拳,鼻血喷溅,哇哇怪叫。
“嘿,居然有人求人打他。”脑海中,小银笑道,“我主人一向悲天悯人,助人为乐。虽然你这个要求,有一点犯贱,但我主人又如何忍心拒绝哩。”
古荒亦颇有兴致道,“我还是首次见人如此作践自己。”
众人闻言,喷笑不止。冬儿更是破涕为笑,朝古荒投去感激的目光。
章绍明捂着鼻子,不住揩鼻血,一边骂道,“小子,你找死,你等着,老子一定要杀了你……”
他不住聒噪,更增众人鄙夷之心。
古荒见时机成熟,道,“其实大伙儿不用绝望,只要你们听从我的指挥,今夜非但能够逃出去,还能大破敌人!”
众人见状,颇为意动,但有显然很是疑惑。他们当然不愿做人俘虏,但又不太相信古荒真的有力挽狂澜的本事。更何况在敌人的重重埋伏下,他们如何能够突出重围。
突然,左楚山道,“轩辕宫弟子听着,从这一刻起这位仁兄的任何吩咐,便等于我的命令!”
“遵命!”冬儿立时应诺,余下二人微微一怔,随即亦然。
古荒见状,心中稍定,有了轩辕宫的支持,其余两派当不会有多大问题。
果然,雷神教和火神教的五名弟子皆点头称是。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章绍明身上。
章绍明当然不相信古荒有如此能耐,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能如何,只得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只要能逃出去,老子自然没有意见!”
“嘿嘿,主人,这小子不可靠。”小银立时便道。
古荒当然明白章绍明是什么人,不过他并不指望他,只要他不坏事便成。古荒刚刚想说出自己的策略,忽的神识感觉到有人接近,立时沉声道,“小心,有人来了!”
众人皆是疑惑,因为四周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来。
过了老半晌,忽的听舱门嘎吱一声开了,众人色变不已,望着古荒的目光更是骇异,显然震惊与后者超凡的洞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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