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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柳依依一声令下,众军士展开地毯式搜索。十里方圆毕竟不小,八百余名军士要完全搜索,还是十分耗时耗力的。
古荒见状,首先激荡他异常灵敏的六识,将方圆十里内的一切动静纳入他的洞察范围之内。顿时,他便感觉进入一种异常奇妙的境界。只觉不论是一草一木,甚至于一块石头,每寸土壤都与他的精神相连。
它们不再是死物,似乎皆被他的精神力赋予了生命力,更变成他的耳目。草木的一呼一吸,土壤石砾中蛇虫鼠蚁都成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律动。它们所看见的一切,亦是他所看见的。
那便意味着,他有了千万双眼睛,那必将是令人兴奋而又可怕的。
古荒有了这千万双眼睛,在他的神识范围之内除非有人能够隐身,否则休想躲开他的眼睛。如此一来,除非敌人十分高明,能够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将自身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否则偷袭他古荒便是个笑话。
对古荒来说,这一切自然是令人兴奋的。然而对他的敌人来说,将是一场可怕的梦魇。
试想一下,在他的神识下,你无处可藏将是何等的可怕。
而这一切,皆归功于他的精神力又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从前他的精神力亦能够洞察方圆十里,然而却完全靠的是他自身的力量,不能如现在这般与世间万物取得联系。一个人的力量再如何强大,亦难免力有不逮,亦或是出现纰漏。
可将天地万物为我所用,力量将无穷无尽。
脑海中,小银笑道,“怎么样主人,感觉很爽吧。不过你可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小银的功劳。如不是我传授你天下独一无二,仅以此一家的凝神心法,你的精神力可不会这般突飞猛进。”
古荒明白,精神力与凝神心法息息相关,紧密联系,可谓相辅相成。精神力的增长能够加强凝神心法的进阶,而凝神心法的进展,又反过来助长精神力。
可以说,没有凝神心法,即便是古荒有了墨竹笛传授的笛艺和炼丹之术亦不能取得今日成就。
凝神心法就好比是水缸,它决定了古荒能够在精神力能够有什么样的境界。而笛艺和炼丹术则是水桶,它们负责快速往水缸内注水。
很显然,水缸才是根本。
念及此,他心中不禁一凛,“父亲,您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创下如此多的盖世神功!”
他的心湖仿佛被打开了一道闸口,湖水奔腾倾泻,再也抑制不住。
一直以来,他都将心底对于亲生父母的思念埋在心底,从不在人前吐露。其实他知道,寻找父母的念头,他从未断绝过。只是他明白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使命,才不得不将之禁锢。但今日,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如这一场洪水,疯狂肆虐。
他深知,父亲能够创下无名刀诀,凝神心法,八卦迷踪步这等冠绝天下的武技,必定是个响彻九州的人物。他老人家必定是不知因何事引起了正邪两道的不满,才引得天仙宫与魔教争相追杀。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这些人似乎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时至今日,所有人都仍以为他不过是义父古飞云捡来的野孩子。
很显然,是父亲隐瞒了他的生世,瞒过了世人。可是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隐隐感觉到和自己的特殊体质以及小银脱不了干系。
这些便是他所知的一切关于父亲的线索,虽然并不足以帮他立时找到父亲,但毕竟有迹可循。
然而娘亲,那个世界最亲近的女人,他却是无迹可寻。从未有人告诉他,母亲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模样。甚至他都不得而知,娘亲是否仍在人世。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古荒心神巨震,泪眼模糊。
就在他沉浸在思绪中难以自拔时,忽的脑海中响起小银的声音,“主人,你别着急,因为真相很快便将大白于天下。”
古荒浑身剧震,急迫道,“你怎么知道!小银,是否因为的修为增长,你被封印的记忆已经被开启!”
如若真是那般,他马上就可以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然而小银一瓢冷水泼下来,“主人,其实小银骗了你。我的记忆根本不是被封印,而是被剥离。即便是主人的修为进阶到玄神境,小银亦无法恢复记忆。当时小银之所以那般说,不过是激励主人努力修炼。”
咯噔!
古荒浑身一震,神色惨然。由于本尊心神失守,放出的精神力如长鲸吸水般退去,回归古荒体内。
小银长叹道,“主人,你不会怪我吧?”
数息之间,古荒渐渐恢复了平静,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如何会怪你。你说很快就将真相大白,却是为何?”
小银见状,精神稍好,道,“那纯粹是一种难以言状的直觉,我没法说出为什么,但我能够肯定,那一天已然不远。”
古荒默然,如果这番话是从别人嘴中说出,他必定嗤之以鼻。可小银与他名为主仆,实则亲如兄弟,更血脉相连,心意相通。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有那种感觉,只是要模糊的多。
或许,一切都因这一场诡异的洪灾开始。
而就在主仆二人陷入默然之时,众军士已经将方圆十里搜索了近半,却仍是无果。
眼下已是傍晚时分,天依旧是阴沉沉的,不见阳光。冷冽呼啸的寒风,席卷大地,再加之地上因洪水留下的厚厚积水,更是森冷万分。
从未见过的鬼天气,苦寒堪比隆冬,水却不结冰。
仔细搜索了好几个时辰,且一无所获,王武两兄弟不免有些心浮气躁。
“哼,这些人莫不是可土遁穿墙,为何没有一点痕迹!”武六奇长剑划出剑气,疯狂的切割者地上的长草。他的剑气何等锋锐,瞬时草屑漫天狂卷。
王山淡然道,“武大哥,我说你也太醉心功名了。”他明白,武六奇急着找到那剩下九万石粮食,就是为了立功。
武六奇叹道,“你当我喜欢当什么劳什子官,还不是父亲逼的。”
“我就说咱们皆是懒散自由惯了的主,怎会因古战的破官而变了性子。”王山哈哈笑道。
武六奇白了他一眼,道,“懒散的是你,与我可没有干系!不过爹也真是奇怪,说什么时机到了,我们必须出仕。”
王山不以为意道,“算了吧,武伯父的心思你不要猜,还是乖乖听话吧。嘿,你看那里的草丛好茂盛,咱们过去坐会儿。”
荒原上,虽已是冬日,长草萋萋,没过膝盖。而不远处有一丛方圆数十丈的草坪,草儿异常的茂盛,足有半人高。寒风袭过,绿浪滚滚。此等寒风卷碧草的景象,怕是亦只有在此见到。
“嘿,武大哥你说要是带着个漂亮娘们来到此处,啧啧,岂不是妙哉。”王山脸上浮起猥琐笑容。
武六奇愕然震惊,低声道,“你……你难道想野战!”
王山瞪大了眼,大吼道,“武大哥,一直以来你在我心目中都是个正人君子的形象,你……野战,这么有伤风俗,败坏纲常之事你也做得出来!野战啊!你好大的胆子……”
他故意大吵大嚷,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听见。
武六奇脸红到了脖根,赶忙捂住王山的嘴巴,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闭嘴!”
便在此时,柳依依的冷冷的声音响起,“你们鬼鬼祟祟,偷懒么!”
武六奇吓了一跳,哪想到柳依依突然出现。王山却是嘿嘿一笑,冲武六奇眨了眨眼。武六奇大怒,哪里还不知道这小子故意捣鬼,狠狠瞪了他两眼,讪讪笑道,“没什么,嘿,真没什么。”
柳依依明显不信,冷然道,“真的么?”
王山见奸计得逞,哈哈一笑道,“真的不是假的,假的不是真的。武大哥不愿告诉柳将军,实在难以启齿,这才扭扭捏捏。”
“山弟,你在胡说,我要你死的很难看!”武六奇大怒,双目瞪得斗大。
王山装出一副正义凛然模样,朗声道,“我王山是什么人,威武不能屈,刚毅不凡,岂会因你的威胁而屈服。来吧,不要因我是个高洁之士而手软!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我王山绝不皱半个眉头。”
“嗯?”武六奇大感疑惑,因为王山说话时不停朝他使眼色,显然是另有图谋。他暗自惊疑,“这小子到底搞什么鬼?”不过他素来知道王山诡计多端,心神稍定,装出冷然模样道,“哼,难道只有你是个高洁之士么?武某身正不怕影儿斜,说吧!”
柳依依见状,更是秀眉紧蹙。一直以来,她都不喜欢王武二人,油腔滑调。奈何古战非要将二人安排在自己麾下,她也没有办法。她却不知,王武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最喜欢一唱一和,请君入瓮。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陷入了王山的陷阱。
便在此时,王山气氛高声道,“哼,武大哥你是什么人,小弟自然清楚!可是柳将军,怕是不信,总以为咱们鬼鬼祟祟。比如今日,我们不过是发现了敌人的巢穴,她却以为咱们在干坏事,真是令人心寒!”
柳依依俏脸气得惨白,哪里还不知中计,怒道,“你们刚才明明不是说的这个……”她立时住口,自知失言。
王武二人相视一眼,皆是好笑,显然方才“野战”之言被她听了去。不过二人不是傻瓜,绝不会说出来。
王山更是凛然道,“柳将军此言差矣,不信你请看。那片草坪异常茂密,且透水性极强,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武六奇大呼高明,立时附和道,“山弟所言不错,我们刚才讨论的便是此事!”
柳依依被二人摆了一道,俏脸气得惨白,却知二人不会无的放矢,亦只能吃了哑巴亏。她一跺脚,喝道,“你们等着!”
二人暗自偷笑,脸上却依旧一副正色。
待得柳依依带人搜索那片草坪,武六奇才在王山肩上打了一拳,笑道,“好小子,有本事,看她还敢不敢小看我们兄弟!不过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王山嘿嘿一笑,低声道,“老子方才在那撒尿……”
二人凑在一起,窃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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