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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古荒服下那百香丸时,霎那间脸色表情精彩万分,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震惊,错愕,惊喜,迷惑……种种神色在他脸上闪过,不一而足。
见主人这般模样,小银悲呼道,“天妒英才啊!可怜主人你身兼正邪,法俱阴阳,将来可是九州第一人。想不到只因误信墨竹笛这臭老头,吃了他的臭丹药,被活活臭死啦……”
他一边哭喊,一边捶胸顿足,倒真是悲痛欲绝。
“小银,你鬼哭狼嚎什么!”突然,古荒又“活了过来”,暗喝道。
小银哭声倏去,转而笑嘻嘻道,“主人,原来你没被臭死!”
古荒哭笑不得,知道他调皮捣蛋,也懒得理会。
其实墨竹笛的丹药虽然闻起来奇臭,可入口之后,便有一股清凉之感从舌尖传来。紧接着,口中便如百花争放,蜂蝶飞舞,香气扑鼻,甘甜如蜜。古荒敢发誓从未吃过这般美味的丹药,这也才震惊当场。
小银与他心意相通,哪会不知。只是古荒不理他,他才故意捣乱。
这厢丹药入口,那厢墨竹笛便凑过老脸,迫不及待道,“怎样,乖徒儿,味道不错吧?”
小银嘿嘿笑道,“墨竹笛臭老头,整人的本事倒颇有些我小银的风格。好好的一枚丹药,偏要弄得臭不可闻,你说这不是撑饱了没事干么?”
古荒亦是气恼不已,冷哼道,“你是故意整我吧!”
墨竹笛不自在哈哈一笑,道,“嘿,你这话说的。为师爱护你还来不及,怎会故意整你呢?”他话锋一转,这才问道,“服了这百香丸,有何感觉?”
其实墨竹笛将这百香丸炼制得奇臭,未必就按了什么好心,说不定是恼怒古荒一直不肯承认他这个师父故意而为。
只不过,现下追究这些已是无用。百香丸顺着喉头,带着一股冰爽之感,扬长而下,一直蔓延到了肚腹之中。继而那股冰冷立时化作温润之感,开始朝四肢百骸散发。
古荒情知这是药力开始发散,当即不敢大意,立时在地上盘坐,以真元运化药力。
墨竹笛见状,亦收起了嬉笑,正色道,“意守丹田,髓海二处,其余交由为师。”
古荒立时依言而行,精神收住丹田与髓海二处。
便在此时,猛地就觉背心灵台穴一震,却是墨竹笛单指按了过来。立时,一股雄浑的真元,如同长江大河一般涌入穴道,沿着督脉运行。紧着,墨竹笛双手疾点,一手点上方神道穴,一指点下方至阳穴。
登时,古荒便觉两处穴位酥麻而痒,好不难受。但他谨记墨竹笛的话,甚至一点不敢动。就在墨竹笛以奇异手法点穴之时,肚腹中的那股温润药力立时升腾而起,涌入督脉之中,汇聚在两处穴道之中。
紧接着,神道穴与至阳穴便如刀割一般,涌起了钻心般的剧痛。
古荒心知这是药力在为自己固塑经脉,自然而然会产生剧痛。他强咬着牙,一动不动,精神固守丹田与髓海,任由那剧痛传入脑海之中。
这种感觉难受无比,剧痛之中非但不能吭一声,还一丝不差的体会到痛楚。
然而这不过是小儿科,真正的困难还在后面。
只听得墨竹笛低喝一声,双手倏地幻出万千指影,接二连三在督脉之上点过身柱穴等周遭大穴。
立时古荒身上后背脊柱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便如同每一截骨头都断裂一般,好不骇人。墨竹笛一边点穴,一边以真元引导药力上行。不片刻,药力便布满整条督脉,充盈其中,飞快的淬炼着经脉。
所谓淬炼,自然将经历一番巨大的痛苦。
古荒只觉督脉每一个穴位都有一把小刀剜肉剔骨,奇痛无比。那痛楚并非持久,却如浪打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一波高过一波。痛楚固然越来越盛,而经脉传来的酥麻奇痒的恼火感觉亦是令人难受。
更恼火的是,由于古荒精神固守,头脑十分清晰,于一切感觉更是明了。而越是头脑清晰,按痛楚与折磨才愈加难受。到了厉害之处,直教人昏厥,而又不能。
不片刻,古荒浑身上下冷汗淋漓,将衣衫湿的通透。他脸上表情依旧冷厉,却带着极度的痛楚扭曲。然而更多的是,还是古荒强大的毅力。旁人遇到这般境地,早就昏死受不住,即便是硬汉,亦需咬牙坚持,但古荒却不然,全凭精神支持,更是难能可贵。
小银见主人受如此折磨,早已热泪满眶,暗道,“主人,你一定能坚持住的!”
而墨竹笛见古荒毅力如此强大,心中又是自豪又是心痛。他恨不得能替古荒分担这痛楚,更舍不得下手继续点穴。然而他深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更何况,此乃古荒必经一关,只要过了,反而受益无穷。
如此这般,他也只能狠着心,咬着牙,老泪纵横,继续为古荒疗伤。
只不过,瞧那模样,似乎比之古荒还要痛苦几分。
哔哔啵啵,墨竹笛点穴越来越快,响声亦更急。便如骤雨急来,乒乒乓乓打在了面盆上一般。
时间点滴逝去,身处其中的二人浑然不觉,但小半日的功夫就此过去。
“嘿,督脉成了!”墨竹笛低喝一声,似是在安慰古荒,又似乎给自己定心。
小银与古荒主仆一体,这一番痛楚下来,古荒固然痛不欲生,小银亦是感同身受。然而小银情知事关重大,也不敢胡说八道,痛得直咧嘴,口中却哈哈笑道,“主人,嘿……也……也不咋痛嘛!老子以为……有多了不起,嘿……不就……就是挠痒痒!臭老头……想必没吃饭,手中……毫无力道啦!”
古荒听他因痛楚语音颤抖,但却有一股豪迈之气,心中更是慷慨激昂,朗声道,“说得好,小银!我主仆二人刀山火海,什么阵仗没见过,怕什么!”
言罢,因痛楚而微微有些弯曲的身子猛地一震,挺得笔直。
墨竹笛自然不知主仆二人的对话,但见古荒忽的挺直身子,脸上神色更加坚毅,心中更是动容,“荒儿怕我忍不住下手,故而极力忍住痛楚!这份毅力,当真是世间罕有。荒儿,为师虽然心如刀绞,却也只能继续点穴啦!”
墨竹笛深吸一口气,脚不沾地,身子倏地滑到古荒正前,喝道,“任脉来了!”
漫天手影起,刷刷点在任脉各处穴道上。于是乎,静谧的山林间,这点穴的噼里啪啦响声成为最奇特的乐章。
然而师徒二人都未注意,躲在远处的一双眼睛,已然热泪盈眶。
日落月升,斗转星移,转眼间三日过去,奇经八脉已然点完,十二正经亦所剩无几。大功告成,已然到了最后一步。这三日间,古荒的神经每天便仿佛如刀割一般,开始之时还觉得难受,可到了后来神经已然麻木,什么是痛也快要忘记。
他只谨记一点,固守丹田、髓海,其余一概不论。如此一来,反而不那么难受。三日来,墨竹笛每点过一个穴道,百香丸的药力便蔓延到何处,经脉不断淬炼,已然十分坚韧。他甚至不禁想,既然如此,那么是否便无需用林玲的方法再行淬炼经脉。
不过小银打破了他的幻想,道,“主人,你可别想啦。你身兼正邪,日后修为越高,真元越雄浑,产生的冲击力更是强大。此时墨竹笛不过是初步淬炼,并不见得能够经受更强大的冲击力。而且多淬炼一次,你的经脉更加坚韧,何乐不为?嘿嘿,除非你是怕了。”
淬炼经脉的滋味自然不好受,但古荒又如何会怕,淡然笑道,“你不用激我,我明白该怎么做。”
小银嘿嘿一笑道,“那是最好。”
主仆二人这般谈笑风生,墨竹笛陡然低喝一声,倏地收住指力,却原来是十二正经穴道点完。只差最后一步,便大功告成。
然而这最后的关头,往往是最为凶险的一关。
只见他脸色凝重万分,沉声道,“荒儿,接下来将是最难熬的一关,坚持住了!”
古荒闻言,盘坐的身子轻轻一震,表示知晓。
墨竹笛见状,点了点头,再也不犹豫,猛地一跃而起,直上五丈高空。同时,全身力道汇聚于右手二指。指力内敛,不漏痕迹,然而周遭的空气已然扭曲。墨竹笛倒悬而下,猛地下坠,并指一点,正中古荒头顶百汇穴。
立时,雄浑如大海怒涛般的指力注入。
“啊!”蓦地一声惊叫,短暂而急促。师徒二人现下全神贯注,竟未注意。
古荒浑身一震,表情变得极为痛苦。这一指当真是凶险之极,更需二人绝对的信任。不说旁的,墨竹笛这一指下来,寻常人早已脑瓜开花,岂敢让他点。
不过墨竹笛这一指显然不是要杀古荒,而是画龙点睛之用。雄浑的指力立时激发汇聚在经脉穴道中的药力,便一石激起千层浪,连丹田与髓海亦疯狂起来。
立时,古荒便觉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个处不麻痒难捱。那感觉,便仿佛身上有无数蚂蚁爬来爬去,在毛孔中钻进钻出,深入肌肤腠理,更甚至进入骨髓。世人皆道痛最为难受,却哪知这种感觉比之痛楚更难受千万倍。
仅是是一个刹那,古荒便已然差点把持不住!
“你娘的……嘿,比一百人挠噶肘窝还要难受!”小银极力忍受着。
古荒更是恼火,不敢有一点分神,极力抵抗。
便在此时,丹田与髓海中的真元,突然鼎沸之水一般沸腾起来。二处外间禁锢真元的那一层若有似无的膜,忽的破裂,两股真元如决堤洪水一般奔腾而出,瞬间冲入经脉中,往百会穴汇聚而去。
亦在同时,墨竹笛只觉古荒百汇穴上生出一股巨大的震力,他脸上一般,并指倏地被震开,身子临空一个筋斗向后翻出,落在三丈外的地上。然而待得他立定之时,地上已然双脚已然陷入硬泥之中。
墨竹笛大惊,“怎么荒儿体内积蓄的真元如此雄浑!”
他墨竹笛是何等人物,修为之高,在落日王都乃至于十日国都是顶尖。而古荒体内真元产生的震力竟然能震退他,其心中惊骇可想而知。
他还来不及多想,只听古荒闷哼一声,起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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