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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阵默然,没有兽王精血,启灵收效甚微。
红河正德看着丫头和付青道:“此行危险重重,你二人考虑清楚罢。”
红河明义亦道:“合道的事,以后再想办法不迟,莫把小命搭进去。”话虽如此,不过大家心知肚明:错过了这回,下次去哪里找道引呢?
付青看了丫头一眼,冲着大长老道:“兽血一事,我可以想想办法。”
众人皆惊,忙问有何良策,付青取来防护服,递给大长老。众人看着这件奇怪的衣服面面相觑,红河明义知识渊博,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问道:“这可是战甲一类的么?”
付青笑道:“这大概是大妖的遗物,想来应该不凡。”
红河明道沉思道:“既然如此,容我今晚参悟参悟,大家先回吧。”
其他人对此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安慰了几句,便各自散开了。
付青看着丫头还在原地,便过去问道:“你一定要去?”
丫头毅然道:“我是红河族的人,不能不去。”
付青笑道:“你不怕死?”
丫头咬了咬嘴唇,才瞪着付青道:“你不是很厉害么?干么不保护我?”
付青道:“你想我去?”
丫头想了想,认真说道:“要么都不去,要么一起去。这是两个人的事。”
付青奇道:“这是为何?”
丫头气呼呼地道:“因为你吃了我红河沃雪烧的汤。”不待付青答话,丫头又道:“沃雪是我的名字,你可不许告诉旁人。”
付青这才知道丫头的真名,微笑道:“真是个好名字,我不会告诉旁人的。”
二人正说着话,红河明道已经走了过来,脸色凝重地道:“长青随我来,丫头回去歇着吧!”
丫头看了付青一眼,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便离开了。丫头刚走,大长老“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付青大惊,赶忙搀住他道:“大伯你受伤了?”
红河明道哈哈大笑:“莫要担心,天佑我族啊!”
付青心头一动,问道:“大伯可是指那件战甲么?”
红河明道仍是止不住心头的激动,只道:“你随我来!”说话间全然不顾长老风度,拽着付青到了草堂的偏房内,只见房内一片狼藉,似是发生过激烈的搏斗。
付青大惑不解:“方才有敌袭?”
红河明道大笑道:“是友非敌,伤我的就是它······”付青顺着红河明道所指看去,赫然是那件防护服。
付青恍然:定是那金黄色液体的功效,不成想这般厉害!
红河明道又道:“你站在我身后,看仔细了!”说着右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随即一道微弱的紫光自食指溢出,慢慢靠近那件防护服。
红河明道也不稍停,气势陡然间暴涨了近十倍,撑起一道巨大的紫色光幕,裹挟着付青向后暴退而去。与此同时,先前那道微弱的紫光已经触及防护服,忽然间房内金光大作,只听“轰隆”一声,房间已被炸成碎屑,甚至邻近的房屋也未能幸免。夜空忽然被照亮,下起了一场金色的光雨,璀璨夺目。
不仅是付青,就连闻声赶来的红河正名和红河正言都看呆了。随后赶到的红河正德亦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其余巡夜的猎手更以为是遇到了神迹,倒头便拜。
红河明道也不解释,哈哈笑道:“明日为天眷者启灵!”
众人纵然不解,也明白是遇到了大机缘,一个个高兴不已。
第二日,红河正德和几位族长齐至,付青,红河擒龙和丫头也早早过来,红河明道更是穿上了祭祖的道袍,神色极为肃穆。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居然是一套酿酒装置,若非大长老在此,红河正名忍不住要破口大骂:大清早地赶过来看你酿酒?
红河明道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燃了铜鼎下的松枝。火越燃越旺,鼎内的清水化作雾气,慢慢向上弥漫,渐渐浸透了隔板上的防护服。火势依旧,雾气在防护服内走了一遭后,上升至更上方的竹板,遇冷凝结成水珠,慢慢顺着竹管汇集到一个银制的小瓶中,好半天才收集到半瓶。红河明道命人熄了火,小心翼翼地捧着瓶子端详:只有修道者才能勉强看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黄色翻滚。
众人看得云里雾里,红河正名更是哭丧着脸道:“叔叔,这到底是做什么?我可是撇下御敌的任务过来的。”
红河明道仍旧不解释:“随我去启灵池!”
众人知道大长老所为必有深意,便不再多言。付青看着一路上闷闷不乐的红河正名笑道:“待会儿四叔敢先走么?”红河正名瞪他一眼,哼道:“有什么不敢?我看一眼便走,你小子可别拦我。”付青笑而不语:待会儿您老人家就不会这样想啦!
启灵池在圣庙与议事厅之间,出了草堂片刻即到。一路上红河明道运步如飞,众人跟得气喘吁吁,暗道修道者就是修道者啊·····
付青第一次来启灵池,却并不陌生:白墙圆顶,内部只有一个方形的大池子,与他曾经见过的一般无二。
大长老取了一根玉制小棍,轻轻蘸取了一滴银色小瓶中的液体,慢慢滴到了启灵池中央的石质祭坛上。祭坛上的花纹倏地亮了一下,又暗淡了下去。
红河明道朗声道:“注圣水!”启灵池中水位渐渐上升。
红河明义虽然不曾怀疑过大哥,却还是忍不住道:“圣水采自后山最纯净的泉眼,数量可不多啊!”
红河明道拈须微笑:“你看着罢!”
一道金光忽自池中起!若金龙若火凤般扑向周围。池子周围刻画的花纹突然大亮,似饿了许久的猛兽般贪婪地汲取着这天地间最精纯的力量!
传承千年的启灵池,首次被真正激活!
金光并未散去,池子内金浪翻滚腾跃,跃动着无尽的生命力!
众人早已看呆!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现?红河擒龙浑身颤抖,几位长老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了圣庙中的经历,虽然忍住了没有伏倒,但感受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威压,几人皆是有种想要膜拜的冲动。
付青和红河明道虽然已经见识过,但此刻启灵池激发出了那金色液体的真正力量,二人也是心惊肉跳。
耀眼的金光终于慢慢褪去,众人慢慢睁开眼,只见池水已染上了一层金黄,微微泛着涟漪,扩散出令人如沐春风的生命力。
红河明道叹道:“那滴神血九成的力量已被启灵池吸收,竟还有此等威势!”
众人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看着启灵池又敬又畏。
红河明道皱眉道:“此番启灵液远胜从前,谁敢一试?”
方才还叫嚷着要走的红河正名一下子就冲了上来:以前启灵液少之又少,这次大不相同,此时不试,更待何时?
付青故意道:“四叔要守卫部落,重担在肩,还是让旁人来吧!”红河正言更是冷冷道:“我的修为比你强些,我先来。”红河明义笑骂道:“两个臭小子,是要和我比修为么?”红河正言坚持道:“我比您年轻。”
红河明道笑道:“又不是叫你们送死,有什么好争的?这池子里的法阵会护你等周全。若非我有真元在身,受到神血的抵制,还会让你们犯险么?”
红河擒龙走到红河明义身边说道:“我没有修习仙法,练上等武技的时日也不多,还是我去吧。”
不待红河明道说话,付青上前一步道;“此物是我带来的,自然该由我先来。”
红河正德走了过来,拍拍付青的肩膀道:“长青,我知道你怕我们遇险,可你已经为部落做了很多了,这次,让叔叔来。”
众人正待再劝,红河正德朗声道:“红河一族的族长,自当身先士卒,何曾怕死过?更何况有启灵阵法在,还怕什么?”
此时晨风猎猎,这几句话更是气势磅礴,众人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付青只好郑重道:“德叔小心!”红河明道正色道:“进入池子后,莫要反抗,静观其变。”红河正德点头道:“我记住了。”丫头的泪珠打着转儿就要滚下来,红河正德笑道:“傻丫头,阿爹去去就回,怕什么?”红河擒龙不再坚持,只说声:“阿爹快些出来,我们还等着启灵呢!”众人闻言大笑,担心不禁减轻许多。
红河擒龙领着丫头去沐浴更衣,丫头临走前皱着鼻子叮嘱付青:“东西是你弄来的,你要负责!”
付青笑道:“去吧,你只会看到一个更强大的阿爹!”
待兄妹二人离开后,红河正德才悄声对着红河明道说:“我若有什么不测,你代我看好两个孩子。尤其是丫头·····”
红河明道打断道:“我老了,看不动了,所以,你一定要回来。”
红河正德微微一笑,褪下衣衫,进入了池中。
那金色的池水并未像想象中的那般狂躁起来,反而异常温柔地冲刷着红河正德古铜色的躯体,似微风拂柳般不着痕迹。
启灵池启灵之际,启灵殿会自动关闭。众人待在殿外,一个个脸色焦灼。
池中的红河正德没有一丝感到舒服的神色:那轻微的冲刷如同钢针般划开了他的肌肤,池水已然泛着微红。
似是探请了红河正德的身体,那金色池水冲刷的力度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形成了一个金色的漩涡,要将红河正德吞没。红河正德忍不住大喝,那池水似是受到刺激般地愈加翻腾起来,期间金光乱窜,击穿了红河正德的内脏,启灵池内已是赤红一片。
因为失血过多,红河正德已然昏迷。那池水没有停止,冲刷在继续,愈加猛烈,似要洗去一切杂质。
众人在外边听着红河正德的喊声亦是心惊肉跳:红河正德小时候被狼群追赶,遍体鳞伤,救回部落后,竟大笑群狼不过如此。此刻只是一个水池,却让红河正德嘶吼不已,端的可怕。
随着呼喊声消失,众人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红河明道也不禁握紧了拳头:谁也帮不了你啊正德,但愿天佑我族!
付青也异常焦急,但想着当日的经历,慢慢安下了心。
池子内的红河正德已然意识全无,任由那金色池水肆掠着每一块骨头和每一寸肌肤。又过了许久,金色的波浪才渐渐停止,浑身泛着淡淡金光的红河正德面目全非,躯体上尽是可怕的伤口。
池子中似有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破而后立。可惜这句话没有被任何人听到就随风而逝了。
池水安静下来之后,池子周围的花纹慢慢明亮,点点金光开始向池子中央的祭坛汇聚,整个法阵开始运行。一道金色的光幕蓦然出现,光幕中隐隐竟有飞仙起舞,有修士吟唱,有金莲绽放,各种异象交相辉映,动人心魄。可惜这一切被阻在了光幕之中,外人谁也瞧不出来。
光幕中开始下雨,金色的光雨。那雨滴落在哪里,红河正德哪里的伤口就会愈合。更有金光似细线般穿梭,红河正德的内脏也以极快的速度在恢复。随着心脏又开始强劲地跳动,红河正德被送出了光幕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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