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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庙在部落后山,平日里人迹罕至。今夜圣庙大开,静静等着人来。
红河擒龙每年都去祭祖,但心情依旧有些忐忑。付青半年前正式加入部落,反而是无知者无畏。
部族中人打着火把,似溪流般从四处向后山汇聚,一个个脸色肃穆。
付青心中好奇:天眷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不由间脚步更快,再看时圣庙已映入眼帘。
圣庙高约九丈,红瓦蓝梁,颇显大气磅礴。
红河正德已在殿前等候,二伯以及三叔四叔赫然在列,一个个目光炯炯。
红河正德朗声道:“吉时到,祭圣祖!”
场间立即响起一片颂经之声,付青也在其中装模作样,颇觉好玩。庙门缓缓打开,红河正德和三位长老迈步而入,部族众人依次进入。
庙内雕梁画栋,气势恢宏。长明灯燃起,直照得亮如白昼。大长老着一身道袍,衣袂无风自动,飘然若仙。众人依着他的指引,开始祭祖。
祭祖的流程并不繁复,一是祷告先祖,汇报年内得失;二是吟唱颂诗,感念圣祖恩德。三是激活猎人血脉:完成狩猎仪式的年轻猎手,将血食置于祭坛之中,圣祖相就会为其开天光,从而获得参加狩猎大会的资格。
今年共有十个新晋猎人,人数为历年之最。部族中人心思淳朴,知道是付青传功之故,执意要拉去喝酒,最后说出要印证天眷者才肯罢休。
仪式完毕,其余人依次退出,红河擒龙和其他年轻人坚信付青就是天眷者,已经开始计划该如何庆祝。
付青此时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圣像,总觉得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儿似曾相识。
大长老抚须微笑:“小友倒是坦然得很,只是这天眷者微乎其微,你们这一辈中仅有丫头一个,无论如何,你都莫要太失望。”
付青亦是一笑:“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岂敢强求?”
大长老道:“如此甚好,你随我来吧。”
付青随大长老来到祭坛旁边,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符文,付青也不再思索,依着大长老的吩咐注入三滴心头血,而后盘坐于祭坛之上闭目感应。
付青原以为会有法号口诀一类辅助,不成想大长老只让他心无杂念,神游物外。付青腹诽:真有这般轻巧,本仙童坐一坐就羽化破空了······
所谓当局者迷,付青闭眼的一刹那,大长老的眼睛猛然睁开,满是不可思议之色:只见圣像周围紫气弥漫,其中竟隐约可见三三两两的人影。而付青更是浑身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灿若烈阳,说不出的宝相庄严。
此乃千年未有之气象啊!大长老不所见更不所闻,只道是自己眼花缭乱,运起法力再看时,竟被紫光所阻。
大长老再也无法按捺心头的激动,伏倒便拜,大喊道:“恭迎圣祖显化!”
在内堂的红河正德和几位长老早就注意到有异象,却不敢打扰。此刻听到呼喊,匆忙跑了出去,却看到了那终生难忘的一幕!
付青坐在祭坛上百无聊赖,华夏国的美食依次浮现,忽而听到喊声大作,才睁开了眼:只见几人跪倒在地,枭雄也好,武痴也罢,连仙风道骨的大长老都跪得极为虔诚。
付青真想开怀大笑,喊句爱卿平身。又怕此举会遭天谴,这才跳下祭台,将几人搀扶起来。
几人恍恍惚惚,好半天才清醒。
付青神色淡然,冲着四长老道:“你的拳术不精,以后要奉付青为师!”
四长老以为圣祖上身,差点倒地再拜。幸好大长老反应过来,一把搀住四长老,笑骂道:“正名你糊涂了么?这小子逗你呢!”
四长老并不恼,抓着付青道:“小子,快告诉四叔你看到了啥?”另几人亦是一脸好奇之色。
大长老见付青不言,恍然道:“圣祖传法,自然不能泄露。正名不可纠缠!”
红河正名便是四长老的名字,他对叔叔向来尊敬,只是武痴病犯了谁也劝不回来,眼巴巴瞧着付青道:“圣祖传下什么拳法没有?不能说,那···那我还是拜你为师,你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说完他又要跪下,一旁的三长老拽住他冷声道:“圣法只传有缘人,你莫要胡思乱想!”
红河正名怏怏不乐地退到一旁,眼睛还是盯着付青不放。付青暗笑:同是武痴,三长老可比四长老理智得多。“
三长老看着付青道:“圣法非同寻常,你修炼时,不懂之处要来问我。”
红河正德闻言大嚷:“红河正言你好不要脸,圣祖的法门你懂个屁!要问也该问我!”
三长老瞪了红河正名一眼:“弟弟自然要听哥哥的。”
红河正名回过神来,一想自己比大哥小了两岁,实力稍弱了那么半分,便嘟囔道:“那也要两个人教才行。”
付青在一旁乐不可支,对着几人道:“待小子修养几日,就将仙法传下。老祖说大家可以学些粗浅的功夫。”
几人闻言大喜:老祖口中的粗浅功夫,自然也是妙不可言的!
付青又道:“几位叔叔都是正字辈的么?”
大长老道:“他们三个是正字辈的。我和你二伯是明字辈的,我欲明道,他欲明义。此乃祖制,不可更改”
付青在此地愈久,愈发现与华夏文化相似处之多。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寻着机会,弄清此事。
红河正德不愧枭雄本色,一小会儿便恢复如初,冲着大长老红河明道道:“大伯,小青天赋异禀,您老就传他仙法罢。”之前的一点将信将疑随着圣祖的认同消失无踪,但这么快就愿意传授镇族仙典,可见魄力非凡。
红河正道问道:“圣祖传下仙法没有?”
付青摇头道:“只有武技。”受人滴水,当报之以涌泉。付青已经决定将祖传的两仪散手来日相授了。
红河明道正色道:“红河长青,你可愿意奉圣师为祖,修习仙经?”
红河长青是二长老红河明义替他取的族名。付青略一沉思便道:“长青愿修。”红河明道也颇为高兴,毕竟代圣祖授徒,可是莫大幸事。
拜师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付青不知被所谓的圣水洗了几次,而且为表虔诚,须一直空腹。红河擒龙等人欣喜之余,又为美酒无人痛饮而遗憾非常。
拜师的礼节极为繁琐,较之祭祖麻烦了数倍。付青暗叹仙路果然难走。
待礼节完毕,已是傍晚。付青被带到一个密室当中,开始修习众人口中的仙典。
红河正德等人尽皆退去:仙法只传有缘人,族长也不例外。何况凡体修习仙法,有百害而无一利。只有红河正名临走时强调道:“小子,记得不会了来问我!”红河正言不悦道:“小青答应过的事,一定会记得的,还会骗几个老头子不成?”
付青不禁腹诽:天下武痴一般黑。
不多时,红河明道已大体叙述了人体经脉穴位,丹田紫府所在之处。因与华夏古文献中的相差不大,付青很快就了然于胸。看着红河明道脸色平静,便故意说道:“唉,还是有些慢啊!”
他本以为红河明道定会大大的夸他几句,说自己已远超常人,不成想红河明道悠悠叹道:“作为圣祖选中的天眷者,是有些慢。现在你运气试试吧!”
付青自讨苦吃了一回,只得依着法门聚气于胸前紫府,下沉丹田,上至百会,自手太阴肺经至足少阳胆经运行九九八十一个小周天。
付青只觉天地间有微小的气流缓缓进入身体,在经脉中乱窜,咯得人好不难受。
不多时,付青便满头大汗,不得不停止运功。
红河明道神色黯然,轻声道:“孩子啊,我教你的只是仙经的入门功法,丫头的资质远不及你,可第一次凝练出的真气,也比你粗了数倍。”
付青大惊:“这是为何?”
红河明道缓缓道:“二弟应该给你说过,有大妖以你为炉鼎。虽然他炼魂失败身死道消,但你的经脉也遭创萎缩,想要在修炼一途有所作为,难如登天啊!”
付青自然明白:自己的经脉未经改造,自然无法适应这个世界的修炼方式。当即道:“无妨,就算不能修仙,能长长见识,小子已心满意足。”
红河明道歉然道:“本来让你参加天眷仪式,只是为了了却你的心愿。没想到你得到了圣祖认可,我等也是高兴非常,可没想到······”红河明道苦笑一声,续道:“圣祖既然选中了你,为何不改造你的经脉呢?我不敢妄揣圣意,但你不必自弃,想来圣祖所为,必有深意。不过仙法···就先别练了吧,免得伤了身体。”
付青默然,转身离开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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