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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行了约莫一里,便到了一座草堂之前。付青只觉似曾相识,未及多想,便被拽入。此时二人宛如深交,举手投足间随意了许多。
大门上立一竹匾,其上的文字有若华夏古国的大篆,细看却是不同。进了大门,眼前是一座水池,其中仿佛开着莲花,只是更大更艳。两侧是偏房,以供客人休息。水池后是一个拱门,是族长作息,长老议事之地。
付青原以为此地要么粗犷,要么堂皇,不成想这般朴素风雅,一时间有些恍然。
拱门处有甲士守卫,兵器似是青铜长剑。若非心知肚明,付青定会以为自己来到了华夏古国。红河擒龙对了几句暗语,又拿出信物,方才允入。
付青暗道此计甚妙,一路走来,单单要学这些麻烦的暗语,敌人就吓得落荒而逃了。
红河擒龙颇善言谈,到了此地却谨言慎行,只是领着付青前行。
内院布置同外面差相仿佛,只是前方多了正厅,上书聚贤堂。
红河擒龙轻声道:“这便是长老们的议事之地,咱们进去吧。”说完二人迈步而入。
堂内陈设颇为简单,只是随意摆着几张红椅。东边是两位老者,一人面容清癯,身着白衣,颇有仙风。另一人身材微胖,笑眯眯地像个田家富翁。西边的两张椅子上空空如也。
但付青甫一进门,便望向了中间的男子。他的身形不高,脸色也是典型的红河紫,却不怒自威,顾盼生辉。
红河擒龙躬身向前,双手作揖道:“见过阿爹和两位伯伯。”
付青只觉甚为有趣,当即也做了一遍,现学现卖,自然是四不像,还差点失口将伯父喊成了阿爹。
倘若付青回到数千年前的华夏古国,便会发现这种奇怪的礼节是人们祭祀上香所用。只是此时手中不持燃香,自然有些怪异。
被红河擒龙唤作阿爹的人并未发话,那清癯老者却举杯道:“小友远道而来,请喝杯粗茶。”话音刚落,茶杯已悠悠落向付青,付青一接,便觉手臂一沉,那杯上的气息竟极有压力。付青忙运气抵抗,好一会儿才堪堪握住。
红河擒龙吃惊道:“你果然厉害!大伯经常这么试我功夫,可惜我至今都端不住。”
付青却叹道:“此间果真有高人,是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了。”
付青原本连败三人,不觉有些飘然,此刻受了挫,一时有些沮丧。
位于中间的男子大笑:“小友言重了,叔叔是修道者,你尚未明道,自然感觉有些吃力。”
修道明道?此言一出,付青立即兴趣盎然,只不过另一件事函待解决:“小子口干舌燥,可否饮了这杯茶?”
闻听此言,众人莫不发笑,那清癯老者亦是微微一笑。
付青一饮而尽,暗道: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就吃了些野果,自然腹内空空。纵然本公子异于常人,茶还是要喝的。
喝完后付青微觉腹痛,因吃了野果后也有此感,便未曾留意。
看着付青喝完,中间的男子道:“我叫红河正德,你以后叫我德叔便可。”
付青当下拱手:“见过德叔。”
红河正德微微点头,又指着旁边的两位说道:“他们是我的叔叔,也是大长老和二长老,你叫大伯二伯便是。”
付青又拱手道:“见过大伯二伯。”
田家翁模样的老者道:“真是个好孩子。”又望着红河擒龙道:“你的朋友肚子饿了,你还好意思站着吗?”
红河擒龙忙道:“是我疏忽了,现在就去吃饭。”
随后二人退下,望草堂外走去。
看着二人离去,田家翁模样的老者问红河正德:“这孩子怎么样?”
红河正德道:“没有心机,实力也很强。”
清癯老者亦道:“遍寻红河谷内外,这样的年轻人也不多。”
富家翁模样的老翁又道:“小伙子服饰容貌颇为奇异,会否有诈?”
红河正德笑道:“这等年轻人不论在哪个部落,都会被悉心培养,怎会孤身犯险呢?至于服饰容貌,说不定在人家眼中,我们也怪异得很哪!”
富家翁模样的老者犹豫道:“只是族中机密······”
红河正德道:“重要之地皆要暗语,他能看到的不多。何况咱们连一个小家伙都看不住的话,也就不必在红河谷立足了。”
清癯老者淡淡道:“待狩猎大会结束,一切自见分晓。”
红河正德又对着二人笑道:“丫头今日丢了猎物,这会儿都不肯来了,待会儿我瞧瞧去。”
两老者哈哈一笑,皆道:“是怕宝贝女儿给那小子欺负了吧?”
红河正德故意皱眉道:“两位伯伯不怕宝贝孙女给人欺负么?”
说罢三人大笑,尽皆离去。
付青此时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上吐下泻得厉害。
红河擒龙也慌了神,请了部族中的医师看了也不顶用。那医师临走前说可让丫头姑娘瞧一瞧,红河擒龙这才想起自己的妹子于药草一途是个天才,忙去找了来,一路上自责不已:若是自己害死了好朋友,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丫头自回来后,一边伤心于没成为真正的猎手,不能为部族分忧;一边又没来由的想起付青的那些话,只觉以前杀死的那些野兽在眼前浮现,令人心慌意乱。
听说付青出了事,丫头也是大吃一惊,比哥哥厉害的人物也会生病?忙带了药草赶过去。
红河擒龙把付青安置在自己的房间,若非收拾过,不然定是一片狼藉。
丫头看着付青脸色苍白,双眉斜飞,似是比寻常男子多了些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只是脸色又有些微微发红。
付青躺在床上,断断续续道:“我知道姑娘打猎辛苦,您实在心疼的话,我把吐出去的吃回来便可。”
丫头噗嗤一笑:“你这张烂嘴,就会逗别人发笑。那你吃回去吧,我不管了。”
说完丫头作势要走,红河擒龙忙道:“妹子莫恼,你快瞧瞧付兄这是怎么了?”
丫头这才转向付青道:“你吃了什么东西?”
红河擒龙接道:“吃了些烤鹿肉,可旁的兄弟都无事啊······”
丫头想了想,又问付青道:“你还有没有吃旁的东西啊?”
付青有气无力道:“野果,清茶。”
丫头皱眉,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开些调理的药草,便要去请教她二伯伯。
付青艰难地扭头看着丫头,勉力笑道:“如果吃了姑娘的药又吐出来,我还要喝回去吗?”
丫头首战不捷,脸唰得变红,嗔道:“你少得意,马上就治好你!”说着便跑了出去。
红河擒龙这次不再阻拦,冲着付青道:“我二伯伯精研医术,丫头去请教他,一定可以治好你。这番是我招待不周,让你遭罪了”
付青心中已有计较,轻声说道:“这事不怪你,我躺一躺便好。”
虽然付青如此说话,红河擒龙依旧黯然,只道是付青在安慰他,不觉更感惭愧,说声好好静养,便闭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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